太初始終並未顯露元身,彷彿以元神烙印於先天一炁鼎中,四十九道先天一炁如山壓落,鎮的木祖不得轉動。但木祖也知此時是性命攸關時刻,倘若逃不出來,只怕再無生望,亦是拼盡全力,狠命震盪先天一炁鼎。
太初越發惱怒,卻又奈何不得,只能繼續加催法力,其要用木祖祭煉一件威能至大的法寶,非其不可,絕不能放木祖脫身。太初大半法力要用來壓制木祖,只有獄神君拼命與太陰、元陽兩個糾纏,凌衝反而得了喘息之機,趁機調運元神,只待元神修復,便能再度祭起太極圖。
獄神君也瞧破此點,混沌黑炎滿空亂燒,將混沌之氣燒的滋啦啦作響,想要弄死凌衝。元陽仙君接下了大半混沌黑炎攻勢,可惜沒了太極圖,不能再與太陰合力演化陰陽神光,不能盡情打滅混沌黑炎。
凌衝一方有兩位合道、太初被木祖牽制,似乎大有勝算。太陰仙子想要搭救木祖,素手一揮,又有一顆太陰大星現出,卻是一顆真正的辰星,正是其伴生的先天至寶,乃是先天太陰之氣與太陰大道凝結。
太陰大星一出,竟不顧損傷,狠狠撞在先天一炁鼎上!太初冷哼一聲,四十九道先天一炁被太陰大星撞散,木祖又作怪起來,化身碧綠巨人,木行神光開道,幾乎將鼎蓋掀翻!
太初已是憤怒到了極處,好容易捉到木祖,卻被獄神君引狼入室,眼看就要功虧一簣,一聲呼嘯,終於顯化元神,立於大鼎之上!太初元神亦是先天一炁組成,並無面目四肢,只是攢做一團,往先天一炁鼎上一合,登時將木祖重新鎮壓到了鼎中,接着駕馭寶鼎,竟是頭也不回的鑽入混沌之氣中跑了!
太初只想煉死木祖,根本不欲與凌衝一方放對,終於沒了耐性,竟是搶先而走。獄神君大驚失色,叫道:“太初!不當人子!”拔步欲追,又被元陽與太陰聯手困住,不得脫出。
此時凌衝長吁一口氣,元神之傷勉強癒合,已可再運使太極圖神通,正要故技重施,忽然心頭一動,如蒙陰影。再看太陰、元陽、獄神君三個,更是各個形容大變,竟顧不上再行廝殺!
太陰仙子叫道:“不好!是混沌亂流!”元陽仙君喝道:“凌小友到我這裡來!”紫氣金花一動,就要將凌衝收入保護起來。那混沌亂流與虛空亂流相當,皆是虛空動亂、空間不定所生的一股奇異法力,但因生在混沌之中,會捲動無盡混沌之氣,危險之處比一般的虛空亂流大上何止百倍?
尤其混沌之中空間無數,詭異絕倫,若是一個不好,不單會被混沌亂流生生扯碎元神法寶,就算逃過殞身之劫,也不知會被混沌亂流帶入何處,混沌之中險地絕域太多,一不小心入內,皆是九死一生之局。因此就算合道遇上混沌亂流,也是頭痛非常,小心避讓。
凌衝不知太陰與元陽兩位爲何如此緊張,但能感應到混沌亂流之中那一狂亂到極點的虛空之力,亦是面色大變,立時主動往紫氣金花之中飛去。
可惜恰在此時,無盡混沌顏色的虛空亂流陡然自四面八方涌來,充斥六合十方,將各位老祖盡數包裹其中!獄神君便是首當其衝,一氣被混沌亂流捲走,凌衝只見滿空的混沌黑炎閃的一閃,那百足百目的獄神君已然悄無聲息沒了蹤影!
下一個立時輪到太陰與元陽兩位,那二位總算有些見識,早就合兵一處,共抗亂流侵襲。但這一股混沌亂流來得太過迅捷,力道又大,潛勁如山,元陽與太陰只能將各自大道之力發揮到了極處,撐起一座元陽仙光、太陰真氣組成的光罩,接着便被無盡混沌之氣淹沒!
凌衝暗歎一聲,連合道級數入了混沌海都有如履薄冰之感,還抵禦不得混沌亂流,何況他一個區區歸一?只得閉目待死,但此時洞虛真界之中忽而光明大放,正是那株建木顯出神異之象!
凌衝一怔,此時已來不及細想,只能借用建木挪移虛空之能,瞧一瞧能否逃出生天!總算凌衝命不該絕,就在混沌亂流來襲的萬分之一剎那,凌衝元神施展太極圖變化,又化爲一道金橋,橫貫虛空,金橋之上又有一株高達萬仞的建木巍巍而立!
凌衝全力施展完神通變化,立時也被混沌亂流捲走!金橋之外盡是暴虐到極處的混沌之氣,被不知名的力道帶動狂飆,那金橋一如中流砥柱,任憑混沌氣流沖刷,卻始終不倒。金橋之上的建木光華灼灼,雖被混沌之氣籠罩,亦不能遮蓋其神芒!
凌衝要分神駕馭金橋定住混沌之氣,又要用建木之力抵消混沌亂流引發的虛空暴亂,免得被亂流轟走,不過區區數息時間,已然耗費了大量心神,簡直心力交瘁。好在太極圖所化金橋有定地火水風之能,竟也能定住混沌之氣,凌衝也不至立刻被混沌亂流沖走。
不過混沌亂流力道絕倫,連合道之輩都能沖走,凌衝抵擋了數息,已算十分難得。金橋之上有陰陽之氣流轉不休,橋下則是奔騰呼嘯的混沌氣流,蔚成奇觀。
金橋之上又有建木枝條招展,紮根虛空,牽連無數空間,死命定住四方寰宇。那建木之外亦有無盡混沌之氣沖刷,並無援手,只能獨力抗衡。
凌衝赫然發現建木根鬚擺動之間,竟能汲取混沌之氣補益自身法力,又驚又喜,忖道:“看來建木當真生自混沌,以混沌之氣爲養料,混沌包羅萬道,虛空亦是包羅萬有,二者正是相得益彰!”
便是這麼一分神思忖之間,混沌亂流之力驀地強上百倍不止!凌衝驚呼一聲,金橋轟然崩解,連太極圖變化都施展不出,被衝散成了精純的陰陽之氣!當此生死攸關之時,總算凌衝能一靈不昧,元神與陰陽之氣相合,盡數遁入建木之中,借了這虛空靈根保全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