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衝笑道:“二師伯既有此意,弟子焉敢不許?我等先行迴轉罷!”太火爲先天七大真火之一,與百鍊道人的根本道法相合,雖然雜質太多,用來淬鍊九火照天爐也足夠了,若是百鍊能從太火中汲取先天奧義,說不定也有機會晉升歸一。
當下衆人離開地心,百鍊則獨自一人枯坐於太火之前,一如千年之前天妖老祖一般。凌衝回轉太玄山,將袖一揮,太象五元宮飛出,轟然落在山頂。姬冰花道:“事不宜遲,我先將玄女宮與太象宮分離,擇日進入地星界!”
凌衝頷首道:“前輩放心施爲便是。”姬冰花與程素衣聯袂而去。莫孤月道:“我也該當前往域外,只是星宿魔宗道統若欲重立,還需在此界中廣收門人,必有玄魔對立,凌師弟如何打算?”凌衝道:“天星界若只有玄門,未免太過無趣,莫師兄儘可施爲,我連少陽派都能放任,難道還容不下一個魔宗?”
莫孤月道:“師弟的氣度儼然已是一代宗師了!”將吞星圖放起,化爲一團星光破空而去。宿蒼子道:“既然如此,老道也告辭了!”凌衝道:“宿蒼子長老不必擔憂少陽派,楊遜自有我來壓制。”宿蒼子大笑一聲,大步而去。
一時之間,只剩凌衝一個孤家寡人,他走入太象宮中,太玄派所有弟子門人盡在於此,見了凌衝俱是拜倒施禮。凌衝步入掌教大殿,喚來兩位弟子,又請來周、賀等長老。
衆人死裡逃生,面上皆是喜色。周其道:“二師兄呢?”凌衝道:“二師伯留在地心,觀摩太火,想要更進一步。”周其與賀百川面面相覷,賀百川喪氣道:“二師伯都要參悟歸一境界,我倆卻連純陽的邊兒也沒摸到!”
凌衝道:“各人自有緣法,兩位師伯不必過於憂慮。”周其笑道:“不錯!就算修不成長生,你我總還有幾百年好活,能瞧見本門發揚光大,也足以快慰平生!”
趙乘風道:“如今局勢如何,還請掌教分說。”他們被困在太象宮中,不知外界之事,急欲知曉此戰的經過。凌衝將此戰種種分說,只聽得衆人撟舌難下,震驚不已。
周其喃喃道:“想不到!想不到!區區天星界,竟有三位合道覬覦,更有尹濟老祖證道,真是精彩紛呈!”言下之意,只恨未能參與其中,成爲一大憾事。
凌衝道:“如今各位合道已去,有尹濟老祖庇佑,當能有一段安詳時日,我欲藉此重煉太玄山,佈置護山大陣,再有玄女宮、星宿魔宗以爲翼護,就算不能抵擋合道之輩,也能抗衡仙督司的圍剿。”
賀百川哂笑道:“仙督司真是流年不利,這都死了幾位神君了?我看數年之內,難能恢復元氣。”凌衝搖頭道:“莫要小看仙帝與渾天,九天仙闕底蘊深厚,歸一境的高手也非鳳毛麟角,只要仙帝願意,仙督司立時能湊齊一支大軍,不可不防。”
周其道:“掌教想祭煉甚麼護山大陣?本門長於劍術與飛劍祭煉之道,對陣法可沒甚麼好傳承。”凌衝道:“我得了莫孤月傳授的星宿魔宗完整神通,就祭煉周天星斗大陣!”
賀百川皺眉道:“周天星斗大陣需耗用無數寶材,連星宿魔宗都用了幾千年功夫,才祭煉完整,如今事急日短,怕是來不及。”凌衝道:“先祭煉四靈星陣,將太玄山護住,再逐步祭煉。還有,立時派遣弟子分赴天星界各處,丈量此界山巒河川,我要繪成圖冊備用。”
周其點頭道:“不錯,本門要在天星界紮下跟腳傳道,須得丈量明白纔是。”賀百川道:“楊遜那廝朝三暮四,乃是一個禍害,不如趁機將少陽派滅了,免除後患!”
凌衝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楊遜與浩光皆是歸一級數,急切難下。有尹濟老祖威名震懾,諒其不敢妄動,何況若是本門一家獨大,也非好事,可以徐徐圖之。”
衆人紛紛攘攘議論了半天,定下策略,由周其與賀百川二人負責祭煉周天星斗大陣。任青、趙乘風、狄謙等二代弟子帶領門徒丈量天星界水土,餘下小輩弟子則加緊修煉。
等到衆人散去,凌衝將狄澤與周清兩位弟子留下,好生勉勵了幾句。狄澤修成法相,正在着手度脫劫數。周清的修爲則差了一些,但也修成金丹。兩位弟子修行之速,在輪迴界中已算得驚世駭俗,凌衝特意叮囑其等不可貪功冒進,須得靜心打磨道基,免得根基不穩。
二徒凜然受教,凌衝打發他二人出去,封閉大殿,坐在雲牀之上靜思起來。陰陽二氣生出先天八卦卦象,正可用來推衍未來,補足缺失太乙飛星符陣的短板。
大殿之上,兩儀真氣周流不絕,外圍又有先天八卦符號閃爍不定,時分時合,正是凌衝催動其妙用,推算日後道途。他還是初次運用先天八卦妙用,元神與先天八卦靈符相合,只覺八卦圖形變幻之間,無數光景聲音閃動如電光火石,稍不留神便要溜走,須得凝神捕捉。
凌衝推算了一陣,發覺催動先天八卦須得消耗陰陽之氣,所耗卻也不小,要看推算之事大小,似道訣、道途這等大事,所耗頗劇。好在陰陽之氣已成先天,刷落萬物,不拘甚麼皆能煉化,補益自身,不然凌衝也不敢動用。
凌衝思忖片刻,起身出了太象宮,如今他神通高妙,得了兩枚星核中的大道感悟,對陰陽之氣操控更加上手,對上歸一境也無懼怕,一去之時,太象宮中竟無一人察覺。
凌衝一氣飛出域外,選定了虛空中一顆小小亂石,用手一指,陰陽之氣飛起,瞬息之間將那亂石打碎,絞成了滾滾陰陽之氣吞噬。陰陽之氣又自壯大,凌衝毫不遲疑,又接連刷爆了幾顆小石頭,算是將方纔推算耗費的元氣補充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