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衝道:“前輩何出此言?”星帝道:“郭純陽那廝知道我的跟腳,他的來歷我也猜出了幾分,平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肯撕破臉面罷了。那廝詐死逃脫,自去逍遙,一定會給太玄留下後手,那纔是我的一線生機所在!”
凌衝目中神光閃動,問道:“先師應劫隕落,乃是衆所親見,前輩爲何咬定先師只是詐死脫身?”星帝冷笑道:“郭純陽騙得了別人,騙不過你我,他死沒死,你自家心頭有數。縱是死了,也不過是此世之身,反倒藉此機會擺脫了劫數,重歸本來,還算因禍得福!”
凌衝頭頂先天陰陽之氣抖動不休,顯是心頭激盪,想起當初在掌教大殿、祖師堂前所見的種種光景,追問道:“前輩既然猜出先師的跟腳,可否告知晚輩?”
星帝一笑,說道:“郭純陽自家不說,我若說破,說不定有甚麼手段報復於我,還是你自家去查,又或待你晉升合道,自會知曉。”既然星帝不肯明言,凌衝自也不會追問,正色道:“前輩與我聯手,有何計策度過眼前這場大劫?”
星帝揹負雙手,昂然道:“等!眼下只有仙督司渾天與九穹那廝下場,尚有許多合道之輩暗中窺伺,要待其等打的頭破血流之時,方可動手!”
凌衝笑道:“前輩之斷,與晚輩不謀而合!”星帝道:“輪迴盤非同小可,掌控了此寶便能掌控諸天萬界輪迴之力,任何一方老祖絕不可能不動心,只看這一場劫數能引動多少合道之輩出手了!”
輪迴界域外,渾天與九穹仙君依舊廝殺,兩尊合道老祖出手,星辰沉落,周天齊哀,非是到了那等境界,絕難體會合道之輩神通之威。九穹仙君初時還想分神運勁,隔空擒拿星帝,但渾天是本尊到此,神通精妙,只憑一柄清寧寶扇,便將他攻勢盡數化解。
先天純陽之寶豈是等閒?九穹仙君暗恨不已,其是以神禁化身而來,並未攜帶先天純陽之寶,實則當年一戰,被仙帝暗算,不斷元神被斬碎數段,連手中先天純陽之寶都險些毀去,這些年以混沌真氣溫陽,才勉強恢復舊觀,寶貝非常,實在不敢輕易拿出來,免得又自遭劫。
火祖對陣先天屍魔,將一道火靈幡來回舞動,那火靈幡亦是先天純陽之寶,統御七大先天真火,那火祖乃是火中之靈,修成合道,亦是本尊來此,絲毫不懼屍魔屍氣,火靈幡涌動之間,播撒千萬火星,星星點點,遇上屍氣便是轟然一聲爆發!
屍魔現了魔軀,高有萬丈,周身並無一絲肌肉,皮膜附着骨骼之上,獠牙外吐,吞吐屍氣魔氣,其魔身在先天之時,於混沌之中煉過,堅固宛如金剛,萬法不侵,火祖將先天真火燒來,吱啦作響之間,也難以燒透其皮膜!
屍魔亦是本尊出了玄陰魔界,想要孤注一擲,被火靈幡燒的不耐煩,驀地魔口大張,吐出一道魔光,魔光之中竟有一口棺槨載沉載浮!那棺槨通體石質,卻是一座石棺,形制竟與天屍教的黃泉鬼棺一般無二,只不過威能遠在黃泉鬼棺之上。
石棺一出,火祖喝道:“封靈棺?今日便毀了你這先天玄陰之寶,看你還拿甚麼作惡!”火靈幡一動,帶起七道火尾,如同孔雀開屏一般,往石棺之上燒去!
屍魔叫道:“大言不慚!今日本魔祖便用這封靈棺將你封禁,非到宇宙重開,不會放你出來!”那封靈棺乃先天玄陰之寶,亦是生於先天大道之中,威力不在先天純陽之寶之下。先天純陽、先天玄陰,各擅勝場,不分高下,只看相互生克之妙,又或是主人法力高強如何。
那封靈棺乃是誕生自無量屍氣之中的寶貝,傳說先天屍魔便在其中孕育,及至破棺而出,立成合道之輩,此寶是屍魔伴生之寶,宛如天生血肉一般如臂使指,棺中更能封禁萬物,就算將玄陰魔界裝載進去,也不成問題。此次搶奪輪迴界,屍魔不但親身而來,還將此寶隨身攜來,以備不測。
屍魔將封靈棺一抖,棺蓋露出一絲縫隙,立有無量屍氣自棺中衝將出來,將火靈幡的七條尾焰盡數撲滅,屍氣一轉,又去污穢火祖的先天真氣。
火祖的神通雖能剋制屍魔屍氣,但屍魔有封靈棺在手,棺中噴吐屍氣,幾乎無窮無盡,不懼真火焚燒,更能發出無量吸力,照定火祖元神,只消其一個破綻,便能將之封禁棺中,永世不得脫出。火祖鬥法反倒束手束腳起來,火靈幡飛舞的圈子也漸次縮小,先天七大真火主要用來護持自身元神。
此時已有四尊合道級數下場廝殺,九天星河之中尚有玄冥老祖以一己之力,拖住先天血魔,這一場輪迴盤爭奪之戰,還遠未到頂點之時,餘下的合道級數亦是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