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魔祖兇睛咕嚕嚕轉動,其元神被分,實則正自參悟先天太火之道,想要更進一步,更欲將天星界那件星核孕育的先天之寶攫取到手,所圖甚大,若只爲了區區一個玄陰證道,迫得天妖那娘們魚死網破,得不償失。
焚天魔祖思忖再三,還是靜觀不動,“也罷,便便宜了那廝。反正老祖不動,也自會有其他玄陰趕去!”天星界地心之中,天妖老祖目光穿破虛空,投注在那一點魔光之上,皺眉自語:“郭純陽失心瘋了麼,讓他的弟子證就玄陰?我只幫他壓制焚天便是,餘者也懶得出手!”
天星界中,蒼海派中,宿蒼子感應到凌衝陰神證道之機,憂慮重重,“早幾年剛有一個莫孤月證道玄陰,連無垢子道友都遭了其毒手,怎得又冒出一個傢伙證道?若是被其成就長生,我天星界之人哪還有活路?”
便想出手將其斬落,又一思忖:“若是莫孤月或是陰若在一旁看顧,我若出手,豈非自投羅網?這滿門弟子誰來庇護?罷了,我且靜觀其變,左右極天宮定不會坐視不理!”
極天宮中,浩光道人身披羽衣,坐在下首,掌教之位上赫然坐着楊遜其人,浩光道人皺眉道:“怎得前有莫孤月證道,又跑來一個證道,難道天星界證道如此之易麼?”
原來數年之前,星帝首徒莫孤月妙悟玄機,悍然堪破長生大關。一時之間,萬道齊動,天星地星兩界震盪不已,浩光道人本欲出手,但忌憚星帝魔威,何況莫孤月又有陰若助紂爲虐,只好強行按捺。
莫孤月不愧是星帝首徒,功力深厚已極,浩光道人見過其證道的場面,自忖就算出手,亦是慘勝。也幸好按捺不動,無垢子不願見莫孤月證道,興沖沖跑去阻攔,先被陰若攔住,二人大戰了一場。
宿蒼子見不是路,忙即援手,二人聯手之間,將陰若擊成重傷,險些隕落。便在此時,莫孤月不知怎的,竟是安然渡劫,修成長生。
星宿魔宗的道法融匯陰陽,並無純陽玄陰之分,乃是一大異數。莫孤月一經證道,立時震驚四座,又有吞星圖在手,兜頭便將無垢子收入其中。宿蒼子大驚之下,剛想破開吞星圖,搭救無垢子,莫孤月卻是狡詐之極,竟是扭頭逃遁,宿蒼子在星空中追殺經年,險些迷失了方向,沒奈何間,只好先行返回天星界,已然料定無垢子凶多吉少。
果然過不多時,莫孤月攜了陰若前來搦戰,將吞星圖展開,內中已沒了無垢子,顯是遭了其毒手。宿蒼子又驚又痛,獨力難支,只好緊閉山門,將護山大陣開啓。
莫孤月忌憚極天宮與天妖,並未過分逼迫,就此退走,這才維持了一個詭異局面。宿蒼子也藉此喘息之機,先將逍遙門的弟子安頓妥當,如此三派合一,共尊一祖。雖說高手極多,但並無新的純陽坐鎮,宿蒼子唯恐莫孤月捲土重來,亦是憂心忡忡,連凌衝證道,有了前車之鑑,也不敢輕易出手。
不久之前,少陽派上下現身天星界,直入極天宮。當日浩光道人親身來迎,口稱掌教,極天宮弟子這才知曉自家門戶的來歷,卻也並無怨懟之意,一來修煉極天宮的道法,自是認可師門。二來天星界苦天魔久矣,少陽派高手如雲,有其等出手,天星界生靈亦會安穩非常。
浩光道人雖是楊遜師兄,但尊卑早定,當即讓出極天宮宮主之位,擁護楊遜做了教主。楊遜也不客氣,將極天宮改爲少陽派,就此立下道統。
少陽派接收了極天宮根基,立時打開局面,在天星界中廣收門徒,將蒼龍派逼的步步後退。楊遜老奸巨猾,事不做絕,點到爲止,還給宿蒼子留下喘息之機。
凌衝證道,楊遜亦是滿腹狐疑,說道:“先靜觀其變,莫孤月手下並無能證長生之輩,那人與其絕非一路。莫孤月斷不會容忍其從容證道,只要莫孤月出手,便可瞧出端倪。”
正說之間,天星界外一卷星圖徐徐鋪開,內中羣星繚亂,星光涌動,足以媲美真正的九天星河,正是莫孤月出手了。浩光道人笑道:“還是掌教師弟老謀深算,我等可作壁上觀也!”
吞星圖展開,一尊身披玄色大氅的魔影坐鎮其中,周身日月齊升,又有四靈星神踊躍於前,異象紛呈,正是星帝首徒莫孤月!其人精通魔宗中四靈四象真法,厚積薄發,居然搶先證道,連凌衝也未料到。
吞星圖中又有一道魔刀刀光遊走如電,正是幽影刀魔之祖陰若,自從陰死氣魔身死道消,吞星鐵甲獸被煉成法寶,地星界四大玄陰竟只剩陰若一個,其也獨力難支,與莫孤月聯手,滿擬其一個待詔小輩,自是可以隨意拿捏。
誰知莫孤月竟一躍千里,不聲不響的證道,陰若還被宿蒼子與無垢子兩個老夯貨擊成重傷,自此主奴易位,不得不屈尊降伏,充當莫孤月的打手。
凌衝證道,自是將莫孤月驚動,如楊遜所料,星帝遣其來此,是爲開闢到場,絕不容一個陌生之輩猝然證道,莫孤月眉頭一挑,伸手一指,身前一頭星光所化朱雀昂然啼鳴,衝出吞星圖,向凌衝的噬魂魔光殺去!
那朱雀是莫孤月所煉星神,隨着其證道,神通日深,已將四靈星神盡數煉成了法寶一般的物事,等同於四條玄陰或是純陽禁制,威力浩大。也唯有星宿魔宗的道法,方能修聚得如此渾厚之法力。
朱雀一起,雙翅舞動,攪蕩無邊破邪真炎、南明離火,分明是魔道巨擘所發,卻自有一股降伏一切妖邪之意,矛盾到了極處!南明離火燒的星空滋啦啦作響,圍繞魔光便是一通炙烤。魔光之中傳來一聲冷哼,驀然有一道劍光飛出,似有似無、如夢如幻,矇蔽七情,顛倒六慾,一劍橫掃之間,竟將大片的南明離火生生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