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男子不動聲色的沉默一會兒,看了看天空正烈的日頭,道:“待會兒都別手軟,把他們當成死敵對待,格殺勿論。”
“師兄,咱們真的要這麼做嗎?不用趕盡殺絕吧?”
“你以爲我想嗎?這是命令!我們照做就是了。”
“可是大師兄似乎過於小心了吧,那小子就是個劍狂,十年內怎麼可能挑戰大師兄,又何須這般大費周折的圍剿?”
“執事殿上個月才公佈了繁星榜幾名弟子在仙源山的經歷,正是這件事讓大師兄警惕起來,蘇沐在炎江裡可以連續堅持三個月,這意味着他幾乎將天賦的潛力完全釋放了出來,聽說他已經是劍狂後期了,照這樣下去,誰敢保證他十年內不能進階靈脩?大師兄的意思很明確,讓我們做的乾淨點。之所以選你們幾個,是因爲你們都在外執行任務,對門派發生的事不瞭解,門派對你們的行蹤也不清楚,事後大家造一些僞證,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大師兄能做到今天的位置實屬不易,這個權威絕對不容許任何人挑戰,有他在,我們就能平步青雲,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師弟們務必全力以赴。”
“師兄,何不只殺蘇沐,何必要一窩端?趁他外出時做了他不是更好?畢竟幾十號人呢,大家都是同門,這麼做會不會不妥當啊……”
“單殺他一個針對性太強,如果他在仙源山沒有仇敵的話,很容易使人懷疑到大師兄。只有把所有人拖下水,纔好做一些門派仇殺的假象。”
天空中一隻渾身燃燒着火焰的火靂鳥飛過,領頭男子看看時辰差不多了,獰笑一聲,彈出一顆火焰彈,在高空中炸裂,爆出無數道火焰,嚇得火靂鳥尖聲啼叫幾聲,改變方向飛走了。
十六個黑衣人從兩個不同的方向進入山谷。
蘇沐成功煉製了一條項鍊之後並沒有繼續下去,轉而練起劍來,想檢驗一下項鍊中的變異屬性是否成功,既然融入了雷電屬性,在攻擊方面就應該有一定效果。
效果是有,而且很明顯。
每次運劍,項鍊都會微微閃爍一下,一道細小的電弧在晶瑩如冰的項鍊內部快速一閃而沒,而後會把變異屬性與氣劍上的整合在一起發揮出去……
“哪裡來的野貨,膽敢擅入舞央宮駐地!”
蘇沐在洞中隱約聽到有人呵斥了一聲,緊接着就是一陣氣劍破空的尖嘯,顯然是打了起來。
他略感詫異,舞央宮是十足的名門大派,還真有人敢來鬧事?
他正準備走出去看看,馮師兄火急火燎的來到他的洞府外,沒命的拍着禁制結界,喊道:“蘇師弟,出大事了,駐地遇襲啦!”
蘇沐打開結界讓他進來,不慌不忙的往石牀上一坐,道:“你說過這地方是你罩的,遇到強梁不也應該你一馬當先嗎?”
“蘇師弟,那夥人黑衣蒙面,有備而來,而且個個修爲高強,我一眼望過去至少看到六個劍狂。”
馮師兄一邊說一邊哆嗦,他們這裡修爲最高的就是蘇沐,他如果置之不理,他們這些劍師都沒命可活了。
“我不是駐地的人,你忘了,我是有償暫住而已,前前後後我給了你三件裝備呢。”
蘇沐煞有介事的道。
“蘇師弟,話不能那麼說,你終究是舞央宮的人啊,駐地有難,都是同門兄弟,怎能見死不救?”
“我當初不回舞央宮,也是形同落難,怎沒見你表現過同門情誼?”
“外面不少人都是劍狂,只有你能救大家了,怎能如此鐵石心腸?”
蘇沐笑道:“你可真是鐵公雞啊,苦口婆心說了這麼多,死活不提你索取我裝備的事,想讓我幫忙可以,拿一身全裝出來。”
“你這不是趁火打劫嗎?”馮師兄兩眼一瞪,不悅的道。
“你現在纔看出來?我就是趁火打劫。”
蘇沐表面和他逗趣,目光卻一直緊盯着洞口,一羣劍狂明目張膽衝進去,不搶錢財不佔地,直接就要殺人,這裡終究不是小門小派,明顯是針對舞央宮,或者直接就是針對他們這些人的。
馮師兄摳摳索索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掏出一個儲物袋,拿出三件裝備,都是曾經從蘇沐那兒索取的。
“只有這些了,全都給你。”
“你要命還是要財?”
蘇沐祭出了兩把氣劍,神情慎重起來,聞聲判斷外面的打鬥越來越慘烈,而且不時有黑衣人在洞口閃過。
“蘇師弟,你當真要這麼絕情嗎?”
馮師兄心疼得欲哭無淚。
“絕情也得有交情啊,咱們有交情嗎?我跟你一樣,只認財不認人,不拿出一身全裝別跟我囉嗦。”
馮師兄悽悽哀哀的拿出一身全裝,被強盜勒索一樣不甘,咬牙切齒的道:“給你!”
蘇沐接過來放在地上,用劍把裝備一件件劈成粉碎。
馮師兄頓時崩潰,趴在地上嚎啕大哭,道:“你欺人太甚啊!這可都是好東西啊!我辛辛苦苦攢了七八年了!”
“哭屁啊你,我砸自己的東西跟你什麼干係?”
兩年多來,姓馮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讓蘇沐厭惡,這次趁機宰他一把,心裡也頗痛快,心滿意足的走了出去。
不過心疼歸心疼,馮師兄還是鬆了口氣,只要蘇沐肯出手,他這條命興許就保住了,先前黑衣人入谷殺人時,他比誰喊得都響亮,將大家召集出來,誓與他們決一死戰,這時卻藏在蘇沐洞府的最深處,心裡抱定主意,死活都不出去!
蘇沐在洞口觀望了片刻,戰況慘不忍睹,駐地的二十多個劍師已然全部喪失戰鬥力,有的傷有的死,被排成一排仍在一片空地上,不停的哀嚎着。
而那些黑衣人正聚集在一處,全部冷森森的盯着他。
“師兄,他就是蘇沐,馮幼財也在洞中,殺了他們兩個就齊了。”
蘇沐一聲失笑,當真有趣!這才知道這羣人的來頭,萬萬想不到這些人竟是舞央宮的人,不是因爲他們能叫出他的名字,而是其中一個劍師他認識,就是當年一起去雪園捉冰蠶的偏院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