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 神樹
走過吊橋,踏上蔥綠的草地,看着前面連綿不絕的石崖草木,才知道這座山其實很廣袤。山很雄奇,是他從來沒見過的山,樹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樹,草是他從來沒見過的草,花是他從來沒見過的花,鳥是他從來沒見過的鳥,想不到一崖之隔的小山峰竟是別開生面,完全是個新奇的世界。
山峰的點睛之處在於山巔飛流直下的瀑布,使它看上去靈性大增。
他們一見傾心。更令人激動的是,吳剛說,這座山峰只有一所獨院,這裡全部屬於他們。
吳剛將他們帶到山腰處的瀑布旁邊,這裡有一個不小的院落,建築風格很樸實,規整的看不出一絲雜亂。
院落四四方方,一圈皆爲平房,房頂均爲古樸灰瓦,整體成四圍形狀,牆下種着雞冠花與一些草藥。
院落中單是涼亭就有八個,東北角、西北角、東南角、西南角各有一個小涼亭,內裡掛着一口醒鍾。東西南北四牆正中亦分別有一個大涼亭,供人打坐乘涼之用。
西北角還有個角門,後面另有一個堆放雜物的院子,外面則是一個綠油油的菜園。
吳剛細心的介紹着每一處,生怕有什麼遺漏。說到廚房時,王詡謝絕了吳剛派來兩個伙伕的建議,指着豬鋼鬣道:“豬師弟精通烹飪,沒有他做不出的美味,這方面就不勞煩吳師弟費心了。”
這時,妲己參觀完畢,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急忙問道:“吳師兄。這裡只有一個茅房。我並不是常年辟穀。偶爾還是會饞嘴,一個茅房怎麼夠用?”
她又是吃又是茅房的,任誰聽了都彆扭。
吳剛訕笑道:“師妹有所不知,天一閣分爲八門,除了坤門其餘全是男弟子,要不這樣,師妹如果願意的話以後可以住在坤門,那裡姐妹衆多。也不怕深山寂寞了。”
妲己想都未想,道:“他們雖然討厭,但是離開他們我會更寂寞。”
蘇沐道:“那就沒什麼可挑剔了,這荒山野嶺的,出了門滿大山都是茅房。”
妲己白他一眼,嬌哼一聲,道:“粗俗。”
他們正在討論茅房的問題時,院門外走來一個稚氣未脫的男子,他那張娃娃臉笑的異常燦爛。
吳剛見了他先是一愣,有些意外的笑道:“不愧是大師兄。我們剛來你就知道了。”
來人嘿嘿一笑,道:“今日乾門當值。看守禁制的都是乾門弟子,你們一入山我就聽說師伯的幾位高徒來了,真是激動的無以言表,我好不容易從師父門童那裡逼問出來幾位師弟的住處,這就慌忙趕來拜訪了。吳剛,你還愣着幹嗎,快介紹我們認識一下。”
吳剛依次說了王詡等人的姓名,又道:“王師兄,這是我們乾門大師兄,哪吒。”
衆人對哪吒早有耳聞,知道是道門後輩中出類拔萃的角色,不敢怠慢,紛紛上前見禮。
妲己**的笑了笑,道:“哪吒師兄真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以後一定要常來這裡,妹妹有諸多問題要請教呢。”
她不說師妹而自稱妹妹,配上她那賣弄風姿的笑,多少有些勾引的意味,豬鋼鬣聽了心中酸溜溜的。暗中咕噥了一句:“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不就是見一個愛一個。”
哪吒卻淡然一笑,隨口應了聲:“好說好說。”
繼而對王詡道:“久聞王詡師兄大名,今日得見實乃痛快,咱們不醉不歸!”
王詡爽朗一笑,道:“好,那咱們就大醉一場。”
豬鋼鬣低眉順眼蹭到王詡身邊,有些尷尬的附耳道:“師兄,沒酒啊。”
以哪吒的修爲睡着了都能聽到十米外蚊子的振翅,豬鋼鬣的話他一字不漏的聽到,指了指院外道:“不妨事,乾門有一大批弟子都想來看看師伯的幾位高徒,馬上就到,我吩咐他們帶酒來了。”
王詡也不客氣,道:“那就太好了。鳳凰沉香,你們去後院擡幾張桌子出來,老三,下廚準備着。”
正說着,院落上空有幾道光芒直墜而下,走來十餘個年輕弟子,當先兩個還抱了兩壇酒。
來的都是哪吒知會的乾門弟子,彼此少不了一番寒暄問禮。
蘇沐起初並不在意,直到在人羣中看到一個有幾分眼熟的面孔,正是在豫州將他視爲情敵的熬塘。
熬塘也發現了他,驚訝的道:“蘇沐?開哪門子玩笑,修仙日報上說伏羲師伯收了個新徒弟叫蘇沐,我還以爲重名呢,原來真是你啊。”
蘇沐對他的印象並不差,這人雖說幼稚了點,心眼卻是不壞的,道:“連我自己也沒想到會這樣。”
熬塘道:“太好了,聽說你們要常住,這下我就放心了,咱們離觀音一樣遠了。”
蘇沐搖頭失笑。
哪吒是不管這些小事的,他和王詡一見如故,等不及喝酒,已經拉着衆人就坐了。
哪吒從小海量,進了天一閣之後管束嚴格,輕易不得暢飲,這次逮着機會自然要敞開了喝,直到把衆人都喝趴下,他還在喝,也不知獨飲了多少,頭暈腦脹的就地躺下睡了。
這兩天,小院很忙碌,天一閣八門弟子幾乎有一半都來過了,就連一向閉塞的坤門也來了幾十個女弟子,其中一半是來看妲己的,一半是衝着王詡來的。
但是太乙真人忽然做了一個決定,讓王詡等人受寵若驚的同時也頗覺不妥。 ● тTk an● c○
天一閣分爲乾坤坎離震艮巽兌八門,而他在八門之外成立了一個九門,王詡爲大師兄。
八門原本以爲師伯的高徒會分散在各門中,他們這些天的拜訪不無爭取的意思,可是現在竟有了分庭抗禮的意思。才發現他們都低估了掌門對王詡幾人的重視。
王詡成了大師兄以後情況立刻反了過來。在哪吒的帶領下。他開始依次拜訪八門。
拜訪完了又接到掌門的命令,允許他們去熟悉憑闌山的幾處寶地,甚至包括兩處靈脈的靈眼。
他們第一個要去的地方叫靈獸園。
裡面豢養着世間各個品種的靈獸,理所當然它們的棲息地龐大之極,涵蓋了憑闌山後山的幾十座山峰。
來到後山某處極爲開闊的草原上,哪吒忽然停住腳步,神經兮兮的道:“各位,注意了。跨過前面那道小河就是靈獸園地界了。”
沉香道:“哪吒師兄,一覽無餘的注意什麼?”
哪吒更神秘了,放低音量道:“你們知道靈獸園最可怕的是什麼嗎?”
王詡聽了心中一緊,多加了一份小心,問道:“有高階靈獸出沒嗎?”
哪吒道:“高階靈獸自然是有的,我說的不是這個。”
沉香道:“哪吒師兄,別賣關子了,不如直接告訴我們。”
哪吒點頭道:“裡面住着一個我最怕的人。”
王詡看着他認真的樣子,不禁好笑,道:“有長老在靈獸園修行嗎?”
“不是。是個坤門弟子。”
“十大弟子之一?”
“也不是。自從一年前她在靈獸園閉關,我就很少來這裡了。她行蹤鬼魅,說不定現在就在哪裡貓着,冷不丁殺出來揍咱們一頓。”
說罷,他當真警惕的左瞄右看。
王詡皺眉道:“我怎麼沒聽說過天一閣還有這號人物?難道是掌門雪藏的利器?”
哪吒一副你想多了的臉,笑道:“她那種人是藏不住的,師兄之所以不知道她的存在,是因爲她還很小,從未下過山。等她出關了天下必定爲之驚歎,不知又要掀起多少腥風血雨。”
王詡道:“她小小年紀竟如此嗜血?”
哪吒道:“不是嗜血,而是性格與外表的問題。她那個人就是一把鋼刀,不會彎曲妥協,而且最讓人不舒服的是,她明明國色天香,卻總是冷冰冰的,你說這樣的人要是闖蕩江湖能不搞的天翻地覆嗎。”
蘇沐不解道:“她是坤門小師妹,你是乾門大師兄,任她暴力冷血,總歸你也能制服得了,何至於怕呢?”
哪吒嘆道:“提起這個淚染胸襟吶,我打不過她。”
王詡閃過一絲驚訝之色,道:“哪吒師弟已步入仙人境,那她小小年紀豈不成了逆天修爲?”
哪吒道:“說不到那裡去,她才小劫境,比咱們差了整整一階呢。”
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不是法寶強橫,就是戰術凌厲,王詡自然也就不再多問了。
妲己道:“被哪吒哥哥這麼一說我還真有些好奇了,她既然在裡面修煉,我們去見見她如何?”
哪吒搖手,道:“我還上趕着找她?不遇到她就算幸運了。待會咱們在外圍看看就行了,靈獸園盡是些畜生,沒什麼可久留的。”
哪吒身爲乾門大師兄,爲人一向膽氣豪壯,在這片陽光明媚的草原上卻說了那些畏懼的話,着實讓蘇沐對那人充滿了期待。
可這期待很快成了泡影。
當別人一一跨過那道小河,蘇沐舉步跟隨時,卻仰面跌進河水裡!
他滿臉水珠和疑惑,剛剛跳起的步伐足夠跨過小河,可是他卻碰上了一堵無形的力量,瞬間將他反彈回來。
“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哪吒一臉壞笑的道:“靈獸園有禁制結界,除非是道家弟子,凡人根本進不來,蘇師弟,要不你在這裡等我們?”
妲己道:“哪吒哥哥,你欺負人。”
哪吒嘿嘿道:“沒有沒有,主要是太好奇了,我還以爲蘇師弟不會道術的事是假的呢。”
王詡道:“我撐起一個結界,將蘇沐罩在其中。”
哪吒道:“沒用的,裡面壓力奇大,只要察覺有凡人,任何護罩都不起作用,受苦的還是他。”
蘇沐好端端的被戲弄一場,不由對哪吒有些惱憤。道:“我偏要進。不就是一點破壓力嗎。”
哪吒搖手道:“使不得使不得。這可是師祖元始天尊親手佈下的,除了掌門我們都沒辦法,你進去會受傷的。哎呀都是我不好,我給你賠不是了,你可千萬別進去。”
蘇沐爲了不掃大家興致,只好裝作心平氣和。
此刻他覺得他來到天一閣完全可以用兩個字概括,多餘。
妲己身邊高手如雲,根本不用他保護。她又不肯跟他生兒育女,他留在這裡什麼用?他對靈獸園本沒什麼興趣,更沒興趣在這裡等他們出來,一個人先走了。
天一閣這樣的大門派,收納一些散修或是別門弟子是很正常的事,按正常進度,入門後一切安頓下來,就要開始習練本門的功法,可是九門一直沒有接到掌門有關這方面的指示。
非但是其餘人不再來九門,連哪吒這幾天也見不到人影。王詡不免覺得事有蹊蹺,按說哪吒不是那種容易心生隔閡的人。九門成立之後他也不像其他人那樣有些避嫌,照樣風風火火的來熱鬧。
王詡現在身爲大師兄,不好隨意去別門打探什麼,幾個師弟在這裡還沒交到什麼朋友,一天到晚足不出戶,只有妲己每天脂粉撲面的出去玩樂。
王詡便託她打聽消息。
這晚,妲己回來後,九門全體圍聚在涼亭裡,凝神望着她。
妲己憂色重重的道:“果然出大事了。師兄,咱們來的可真是時候,天一閣怕是要面臨一場大戰。”
王詡知道她說話喜歡添枝加葉的渲染,往往誇張成分居多,忙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妲己道:“刑天給天一閣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不把嫦娥嫁給他,他就要聯合二郎神、夜叉那幾個老混蛋來天一閣搶人!”
王詡有些懷疑,道:“刑天追嫦娥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怎麼現在又拿來散播呢?”
妲己道:“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癡心不改。”
шшш¸т tκa n¸C○ 王詡等人聽了不住撇嘴。
沉香道:“我舅舅什麼時候跟刑天混到一處了?”
妲己道:“自從二郎神滅了須彌山滿門之後,刑天極力拉攏,他們本就同宗同脈,往日那點小矛盾一說開全消釋了,聽說現在關係熱乎着呢。”
沉香還想說什麼,妲己揮手阻止,又對王詡道:“師兄,你說皇帝師叔安的什麼心,這麼着急成立了一個九門,我還以爲是重視咱們呢,他如果不成立九門,碰上這種事咱們算是客居於此,這下倒好,等着爲師門效力吧。”
沉香道:“你說的這樣嚴重,難道真能打起來?”
王詡道:“道魔兩宗真的爲此對立起來,指着我們幾個還不是杯水車薪,根本改變不了什麼,我們不能這樣猜想師叔,他成立九門是一番好意,再者說,能否打起來是一回事,師叔會不會用我們是另一回事。”
妲己冷笑道:“那咱們就等着瞧,刑天是鐵了心要娶嫦娥,天一閣是鐵了心不放人,非打起來不可。”
沉香忽然道:“別說了,有人來了。”
天空中墜下一團紅光,多日不見的哪吒現身。
他衝着大家笑了笑,道:“告訴你們一個激動人心的消息,咱們很可能要和刑天干仗了!”
聽了此話,九門全體臉上掛着敷衍的乾笑。
“不高興啊?那算了,我是爲另一件事來的。蘇師弟,掌門要見你。”
蘇沐對哪吒這種神經大條的人實在不敢認真對待,問道:“我?”
哪吒道:“這裡還有誰姓蘇?”
“就我一個。”
“那你還問,掌門等着呢,走吧。”
說着他一拍蘇沐肩膀,兩人騰空飛去。
王詡想問問何事都沒來得及。
這次哪吒直接將他帶到了太乙真人獨居的院門前。
“師父,蘇沐來了。”
哪吒恭謹的道。
太乙真人在院中似是漫步般踩着地上的三十六宮位。
蘇鳳凰看着陌生的宮位,等待着掌門發話。
太乙真人以拉家常的方式道:“三十六宮位還是早年師兄教給我的,奧妙無窮,始終無法盡數參透。他在玉溜山除了鑽研他的八卦。還擺弄過這些宮位嗎?”
蘇沐沒有見過伏羲如此。道:“晚輩入門較晚。不曾見過。”
太乙真人有了一絲笑意,道:“你的身份到現在還是個謎,師兄心中沒有交代,我便不問。他可曾跟你說過你將來要肩負什麼?或者說他鼓勵過你以後要達到什麼成就,做什麼人嗎?”
蘇沐想想還真是沒有,伏羲嘴裡很少有大道理,跟他們相處很多時候不像師父倒像是朋友。
“師父沒有說過。”
太乙真人將拂塵搭在臂彎,道:“從今天起你不要住在九門了。搬去神樹峰吧。”
蘇沐道:“師叔,爲何要弟子離開九門?”
太乙真人和藹的笑了笑,道:“路上哪吒會告訴你。”
哪吒道:“弟子告退。”
蘇沐再次被火光包裹,被哪吒帶着飛向連綿無盡的後山。
他不知道神樹峰在哪裡,看着腳下飛速滑過的一座座山峰,心中越來越不安。
“師兄,神樹峰是什麼地方,那裡有多少弟子?是不是都和我一樣沒有修爲?”
哪吒道:“你猜對了,正是因爲你沒有修爲掌門才把你送去那裡。不過神樹峰上沒有弟子駐守,你去了獨一個。”
“這是爲何?”
哪吒道:“我還想問呢。你是不知道,打我拜入天一閣以來。有資格去神樹峰修煉的弟子屈指可數,這是掌門對你的厚愛。”
蘇沐道:“掌門爲何要厚愛我?”
哪吒道:“我又不是掌門。”
蘇沐思付着什麼,哦了一聲。
哪吒嬉皮笑臉的道:“騙你的,掌門命我送你,我自然知道。神樹峰上有棵神樹,周遭產生的靈氣極其濃郁,可改變凡人體質,輔助修煉。”
蘇沐點了點頭,心道:“本來還在權衡要不要修煉道術,既然有這樣一個好機會,浪費了着實可惜。目今看來短期內是離不開天一閣了,若真遇上師父所說的比武,巫術他不能顯露,道術又一窮二白,上去準拿個倒數第一回來,伏羲可是說過,他閉關了也要出來揍人……被他揍還是小事,關鍵是丟不起那人。”
神樹峰是個柱子般的山峰,山頂平坦,中間生長着一顆讓人驚愕不已的須十人合抱的巨樹。
驚愕的不是它的粗壯,而是它神奇的生長速度,眨眼間的工夫就拔高十餘丈!周圍寸草不生,凡是挨近它三丈以內的東西全部被強大的氣流捲入空中!
山頂的西北角有間石室,哪吒說裡面有食物和水,並且詳細的交代了一大串關於在這裡日常生活的事。
蘇沐不關心這些,只想知道如何靠神樹來修煉。
哪吒道:“運息入定的法門師伯教你的是哪一種,你做給我看。”
只見蘇沐並不是傳統的盤膝而坐,而是雙腿貼緊,兩腳併攏,含胸拔背,一手貼在丹田,默唸‘無因取量,籍由生息之精,丈靈氣之通達,縛靈搏慧,一手貼於胸口,默唸取量雙合,上世浮念汲汲傳道八方四野,下世怨離濱濱帶法五荒繚繞……’
哪吒笑道:“一模一樣。你每天就在神樹周圍吸納靈氣,三月後我再來看你。我有句話你擱心裡,做夢都得反覆唸叨着,千萬不能靠近神樹,以你這身子骨,直接就昇天了。”
蘇沐點頭,又道:“還要勞煩師兄去一趟九門,別讓他們擔心我。”
哪吒道:“我這就要過去。”
“有勞師兄了。”
哪吒一走蘇沐就繞着神樹一圈又一圈的打量起來,儘管看了許久仍是無法平息心中動盪,他忽然想起來很多問題忘了問哪吒,這樹是誰種的?爲什麼長這麼快?它活了多少年?這麼恐怖的速度究竟要長到哪去?
舉目四望,全是一山高過一山的險峰,莫說人影,鳥都沒有。
神樹筆直的生長,半空中連個叉都沒有,只能看到一層淡淡的光暈包裹着樹幹,直入雲端。
他逆時針走着仰頭望着,不知不覺間右腳的周長線越來越短,直到一股猛烈的吸力將他右臂狠狠拽了過去才驚覺靠的太近,慌不及的用盡全身力氣往後退縮。
但爲時已晚。
那股力量不是橫着來的,而上往上拔的,他就像根蘿蔔似的沖天而起!
置身狂暴的氣流中,耳邊呼嘯轟隆,空氣的摩擦令他難受欲嘔,大股的氣流灌入口鼻,呼吸已經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