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 宰相府
看着蘇沐一腳邁出書店,翻江龍急忙說道:“蘇兄弟要是不答應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說罷,自己先是一呆,隨後心中猛地一窒,連呼吸都斷了,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那兩個兄弟也是一陣驚慌,心中將大哥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你再着急也不能在他面前來硬的啊,這不是連累大家找死嗎。
果然,蘇沐腳步一頓,下意識將手指探入袖中,牢牢按着匕首手柄,神色依舊平和,微笑道:“只有朋友之間纔不客氣,很明顯我們不是朋友。既然你開了口,我再退縮就不好看了,索性按道上規矩——”
“蘇兄弟!”
不待蘇沐說完,翻江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汗水流入眼眶,一陣酸澀,他顧不得擦拭,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要不答應,我們兄弟幾個就呆在這裡不走了,是這麼個不客氣,你可千萬不能誤會啊。”
蘇沐依然保持警惕,後退一步,一手虛擡,道:“我只是個書店老闆,你跪在這裡別人怎麼想?別打擾我生意,起來。”
“我們大哥是粗人,不會說話,蘇兄弟不要介意。”通天豹賠笑解釋道。
蘇沐走進書店,坐在竹椅上,大大咧咧翹着二郎腿,笑道:“我一句話說明白,鍾良輔很肥,但我不想宰,我洗手不幹不是說着玩,說不幹就不幹,你們找錯人了。”
通天豹眼色示意想要開口的翻江龍閉嘴,上前道:“來之前我們查明瞭一件事。或許蘇兄弟有興趣聽聽。”
蘇沐倒了杯茶。沒有禮讓他們。自斟自飲,道:“你說。”
通天豹是三人中最有心機謀略的,知道蘇沐性情,也不做什麼鋪墊,直言道:“你有個青梅竹馬的朋友,叫小淚人。”
蘇沐點頭笑道:“對,她喜歡哭。”
忽然,他眉梢一緊。陡地站起身,眼中閃爍着寒芒,緩緩道:“她在你們手上?”
通天豹也發現了剛纔那句話很像是綁票威脅的開頭,連忙解釋道:“古兄弟又誤會了,我們吃了豹子膽也不敢綁您的朋友,只是前些天得知了她一些不好的消息,來跟蘇兄弟通報一聲。”
蘇沐有些擔心,面上卻鎮定如常,道:“上個月我們還見過,她在鍾良輔府中做丫鬟。再有兩年就可以贖身了,宰相府的人對她很好。能有什麼不好的事?”
“她死了。”
爲了避免再次誤會,通天豹不再循序漸進,直接明確重點:“有人在亂墳崗發現她的屍體,下身被狼啃了一半,爲了怕屍體腐爛,我們將它保存在一個地窖裡,蘇兄弟隨時可以去看。”
他拿出一個包裹,放在蘇沐面前,做出一副安慰性的表情道:“這是從她身上取下來的。”
包裹裡有兩個紅髮卡,一條藍手帕,和一個看着像假貨其實很名貴的鐲子,這些都是他送給她的,一眼就認了出來。
他眼中紅絲隱現,殺意陡升,盯着通天豹冷冰冰的道:“如果你們殺她拉我入夥,我會讓你們想死都死不了。”
小淚人不是他們殺的,但是面對蘇沐殺氣騰騰的注視,三人背脊一片溼冷,紛紛發誓與此事無關。
賭場裡有個常客,是宰相府一個管事,蘇沐將他叫到書店裡,從他那裡得知小淚人因爲打翻了鍾良輔一個價值不菲的茶杯,本來要打十下板子,罰一年工錢,但鍾良輔看她長得清秀,想收她爲十九姨太,當晚叫她入房,她不從,咬傷鍾良輔手臂,惹其大怒,命奴僕先玷污,後活活打死。
蘇沐聽了如遭雷擊,像個石頭一樣半天沒緩過神來。
管事與蘇沐整日見面,也算熟人,但他向來不把蘇沐放在眼裡,在他看來不過是賣書的小屁孩兒,情知府中的小淚人是他朋友,卻覺得沒必要告訴他。
“你知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死了爲什麼不告訴我?”
管事的今天輸了錢,正在苦悶,聽到蘇沐質問,揮拳道:“你算哪根蔥,屁大點事還值得老子跑來跟你交代一聲?呸!”
他狠狠衝蘇沐身上吐了口口水,返身繼續下注。
蘇沐面無表情的走過去,快如閃電般在他喉嚨上劃破一道小口,很小一道口子,深度掌握的剛好割破喉嚨脆骨,聲道與呼吸道一起破裂,卻不至於立刻就死,想喊喊不出來,渾身痙攣,感受着生命氣息一絲絲從喉管中冒出,每次吸進來的空氣都會像利刃般割據着喉嚨上那道傷口。巨大的痛苦與恐懼襲遍全身,折磨得生不如死。
蘇沐將他雙手反綁,道:“半個時辰之內誰敢救他,或者殺他,跟他一樣下場。”
管事的聽完更加絕望,這表明他最少要忍受半個時辰的折磨,他真的想立刻死去。
翻江龍三人一直站在旁邊,神情暗喜的彼此對看一眼。是蘇沐能如此憤怒,這件事就成了。
三人趁熱打鐵再次邀請蘇沐,蘇沐拒絕,道:“我要自己行動,而且明晚就去。我等不了那麼多天。”
在翻江龍的極力勸說下才勉強同意,並許他一半的劫財。
蘇沐鄙夷的哼了一聲,道:“你覺得小爺沒錢嗎?”
說完自己心中一陣咒罵:“老子還真是沒錢,以前小,被玩火裡幾個老大哄得屁顛屁顛的只顧着悶頭殺人,等到洗手不幹醒悟過來已經晚了,要不然豈能憋在這裡開個小書店。”
這跟他以前的理想完全不符,他的理想是在老家蓋一所大房子,養幾頭獅子老虎,沒事遷出去溜溜,嚇唬村裡總是嚇唬小孩的狼狗……然後把小淚人接過來。
可是小淚人不在了。
他沉默的看着書店前的嘈雜人羣,忽然覺得很寂寞。生活的樂趣一下子逝去大半。這種感覺很可怕。
他不喜歡空虛。必須要有東西來填補。只有殺了鍾良輔。
他來到冰涼的地窖。
點上燈,看到牆角躺着他心中的那個她。
他將小淚人抱在懷,拉着她的手說:“老人說好人死了會去天堂,壞人會去地獄,我不怕你死,也不怕我死,只怕死後我進不了天堂。如果天堂裡有人對你好,能夠保護你。你就不要等我了。”
昏黃的燈光映照在他臉上,顯得從未有過的呆滯。
與此同時,翻江龍三人正在一間燈光昏黃的房間裡小聲商量着,直到後半夜才確認沒有遺漏。
府中戒備森嚴,就算他們召集了上百弟兄,也不能確保全身而退的。
他們需要一個像蘇沐那樣心腸狠辣,武藝高超,擁有一刀殺四方這等強悍的人,在關鍵時候殺出一條血路。
前朝宰相鍾良輔一生鍾愛收藏古董,家中光是帝王所賜的珍稀便有數十件。
這天是他八十大壽。在這一天,他家中的古董將有一半會展出。加上朝臣祝壽送來的賀禮,最少也價值上千萬兩銀子。
晚上會有一道謝客宴,也是展示會的高?潮,到時會從鍾良輔嚴密的地下室裡拿出三件稀世之珍現場拍賣,所得將全部獻給國庫,以示鍾良輔一生忠心爲國。
由於沒有請帖,翻江龍他們最多能進到府中十餘人,外面有一百餘人接應,在新陽城嚴防下,這是半年來他們能積攢的最大人數了。
也正是因爲拍賣的緣故,府中賓客的限制略微寬鬆,只要是有名頭的商人都可參加。
蘇沐四人便是在此時隨着幾個商人進來的。
很多商人也是衝着這個重頭戲來的,故而晚上仍有很多商人前來。
進入府前,四人均喬裝打扮,古小樹換了眉毛,臉上貼了幾棵痣,還粘了兩根毛。
蘇沐之所以答應翻江龍,是因爲他不光要鍾良輔的命,還要他錢財散盡,讓他的後人無法再像他這樣淫邪揮霍。
侍女將賓客接引到後花園,蘇沐對這種環境非常熟悉,他殺的很多貪官家中都有這樣的後花園,只是這個比較大而已。
園子裡都是有身份的人物,不是大官就是鉅商,府裡的丫鬟小廝伺候的很周到小心。
蘇沐隨着翻江龍幾人站在花園一角,雲淡風輕的聊着。
當晚展出的珍品爲,一件真人比例的玉雕少女,它模擬的是當朝的正宮娘娘赫蘭氏,赫蘭氏十三歲便在戰場上立了功勞,十四歲那年參加三十國皇宮貴族舉行的文武會上,無論琴棋書畫還是騎射,樣樣精通,一舉奪魁,自此名聲大噪,這尊玉雕便是那年完成的,立刻成爲豪門的千金投擲的爭奪之物。
第二件是一封推薦信,鍾良輔說天一閣有他一個朋友,據說拿着此信可以有幸成爲天一閣外門弟子。
天一閣是朝陽大陸最大的修仙門派,也是衆人?大爲動心的一件物品。他們要麼富甲一方,要麼權傾一地,有時比的不光是財權,而是誰爲子孫鋪的門路更寬廣。
第三件是一盞古燈,鍾良輔道:“此物從一隊行腳商那裡得來,老夫十來年一直將它置於書桌上,數次聽到它嘆息,老夫眼明耳健,聽得清清楚楚,請過很多人觀摩,始終不知道來歷。望有緣人得之,或可有福緣。”
沒有人對那個蓮花古燈感興趣,甚至那封推薦信也不是最受歡迎的,最受歡迎的是玉雕。
因爲玉雕的本人的女兒,大世國的七公主墨彩今天也來了。
她與母親當年長得幾乎一樣,今年正好十四歲,無論身高神態都與那玉雕無異。
衆人早聞大世國的七公主墨彩是個絕美的少女,今日一見都知名不虛傳,仰慕者無數,都想在她面前買下玉雕送給她以博紅顏一笑。
只有蘇沐看着那盞燈出神,因爲他覺得那盞燈在看他,可那明明是一盞燈,爲什麼會有那種感受?
他不明白。緊盯着它看。希望發現些端倪。
忽然他發現還有一道眼神在盯着古燈看。就是墨彩公主。
難道她也感受到古燈在看她?那這燈也太不專一了,同時像兩個人拋媚眼,真是敗興。蘇沐目光轉冷,不再去看古燈。
各項場面上的交際活動進行完,接下來就是今晚的主題。
拍賣開始之前,七公主致辭:“各位豪傑,今日我等緣聚於此,無論拍得與否。都昭示着鍾愛卿一片肝膽,也代表大家一腔熱忱,銀子要入國庫,國庫的銀子是爲民而備,你們的銀子等於是爲國爲民,本宮在此深表謝意,明日我做東,咱們再續佳期,相識盡歡,還望各位一定賞臉。”
一席話說得衆人熱血沸騰。臉上樂開了花,紛紛表示一定赴會。
玉雕經過激烈的爭奪被大世國最牛的軍火商買走。大世國是朝陽大陸最大的國家,也是最強盛的國家,不斷的擴大領土,軍需極大,這些年這個軍火商賺得盆滿鉢滿。
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讓兒子娶一個王公貴族,最好是公主。他兒子朱曉雪也來了,不遠不近尾隨着七公主,癡癡的望着。
他的富爹買下玉雕明言送給七公主,七公主只淡淡一笑,說了句謝謝。
第二件推薦信被一個西華國商人花一百萬輛銀子買走,大大出乎鍾良輔意料,他原本以爲這會是搶手貨,卻不知衆人哪有不知,就算是天一閣記名弟子,也沒有多大機會真正踏上修仙之路。
到了那件古燈,起價五十萬兩。
衆人一陣唏噓,這麼一件不起眼的破玩意不過是在宰相書房裡放了十餘年就敲出這麼一大筆銀子,衆人雖說都很富裕,可也不能傻到什麼都買的程度啊。
令人驚訝的是,七公主首先叫價六十萬,聽者無不傻眼,這次拍賣所得就是要給你們帝王家的,怎麼你卻拿着皇家銀子來攙和一腳?
鍾良輔尷尬的道:“公主若喜歡,何不早些告訴老臣,也好讓老臣事先有個安排,哪裡需要競買,直接送給公主就是了。”
“大家公平競爭,我豈能壞了規矩。”
“一百萬兩。”
這次輪到翻江龍三兄弟傻眼了,嘴巴好一會合不上,一頭霧水的對望一眼,各自腹誹幾句。叫價的人竟然是蘇沐。
七公主烏溜溜的大眼睛瞪向蘇沐,她貴爲公主,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有人膽敢擡她的價,當即小臉一沉,氣沖沖走過來,臉對臉氣憤的對他叫道:“兩百萬兩。”
看着近在咫尺呼吸可聞的美麗臉龐,蘇沐並不後退,牽牽嘴角笑了笑,輕聲道:“五百萬兩。”
“你……好大的膽子!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不是說公平競爭嗎?”
“我來競爭的話就沒有公平,你懂嗎?小老百姓!”
看着比自己矮半頭的七公主,蘇沐輕聲失笑,道:“公主,如果我是要買下來送給你呢?”
公主略感吃驚,隨後臉色緩和,隱約帶着笑意,道:“那還差不多。”
古燈入手後,公主伸手索要。
“你幹嗎?”蘇沐裝作不解的問道。
“你不是要送給我嗎?”
“我沒有要送給你,我說如果。”
公主氣的失聲道:“你…你這個無賴,好大的膽子!告訴我你的名字。”
蘇沐看了一眼院外一棵老槐樹上升起了一盞燈籠,知道外面的人已經準備好了,眼中露出一絲難以壓抑的興奮,表現的越發平靜,緩緩度着步子,轉身悠悠地看着七公主。
七公主何曾被人怠慢過,當即就被他那副憊懶神態弄得心中不快,喝道:“快說!”
這個時候,早在一旁按捺不住的翻江龍走過來附耳道:“蘇兄弟,弟兄們都安排妥當了,過不多久便能闖進來。”
蘇沐輕微不可見的偏了一下腦袋,依然保持着他那令七公主恨得俏臉含煞的淡淡的笑,悄聲囑咐道:“大魚不拿,小魚漏網,這規矩他們懂嗎?”
翻江龍兩眼一瞪,又是一眯,問道:“蘇兄弟什麼意思?”
蘇沐嫌棄的瞥他一眼,道:“你在道上也是有名聲的人。這點規矩都不懂?先前你也沒告訴我七公主會來。既然她來了。這種人我們能碰嗎?當然不能碰。記清楚了,離那傻公主遠點兒。”
翻江龍點頭道:“這個不須兄弟提醒,我們就是長十個腦袋也不敢動公主。”
“傻公主不能碰,有個人卻不能放過。”
翻江龍想起在雲霓書局蘇沐聽到小淚人被害後的冰冷神情,重又點頭道:“在下曉得,一定給古兄弟留着。”
七公主看着那個長相猥褻的傢伙一直跟別人低語,對她的呵斥置若罔聞,氣道:“豈有此理!你竟敢無視我。給我拿下!”
他們只顧着竊竊私語,卻不知七公主已經氣的怒不可遏。
蘇沐做作的彈了彈袖子上不知有沒有的灰塵,不緊不慢的對翻江龍說道:“豈有此理!這妞竟敢無視我的無視,給我拿下!”
翻江龍在後面叫苦不迭,心中暗道:“蘇兄弟,你得瑟一下就行了,何必一再惹這位出了名驕橫跋扈的七公主呢?!”
看着蘇沐左右不過四個人,公主冷哼道:“無知狂徒。”
“有人闖府!弓手準備!射住門庭防線,不得讓他們進入內府!”
公主正要吩咐身後那位始終寸步不離的中年侍衛,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嘹亮的喝叫。語氣裡雖憤怒,卻很是鎮定。一聽就是久經戰場指揮有度的人。
內府的院牆下早就藏着一排木梯,弓箭手用最快的時間搭在牆上,剛一露頭就見眼前刀光一晃,人頭已然落地。
內院中人看的清楚,誰都沒想到外面那夥賊人如此威猛,才短短片刻就把外面侍衛擺平,甚至有時間躲在牆檐下偷襲弓箭手。
宰相府的侍衛大多集中在內府,此時傾盡而出,烏泱泱竟有數百人。
面對着院牆四周那些已經翻牆過來渾身散發着騰騰殺氣的黑衣人,大半內府侍衛一擁而上,留下百餘人保護官員和商人,主要是保護七公主,在這些侍衛眼中,富有的商人根本不值得保護。
另有數十人的小隊圍住了古小樹幾人。
內府中的庭院裡有個湖,湖中有一個大大的涼亭,以涼亭爲界,官員們都被保護在東面,西面則是蘇沐四人。
“關副將,你去幫這些侍衛殺了那人,我看着他討厭。”
“公主,我們皇廷軍只來了四人,無暇他顧,保護你纔是我們的首要任務。”
七公主驕橫,卻不傻,平時要這些副將殺誰從不曾猶豫,今日卻按兵不動,一定是他看出了什麼不尋常之處。
“你覺得這些人危險?”
“無一不驍勇善戰,尤其臉上長毛那人。”
“他還未出手,你怎能看出危險?”
“數十侍衛圍殺,像他那樣渾不在意公主能做到嗎?”
七公主看着廊橋上那個長相猥瑣,卻神態自如,好像身處自家後花園一般悠閒的少年,美若遠山的眉毛微微蹙了蹙,認真說道:“我做不到。”
蘇沐此時確實顯得很悠閒,一手負在身後,一手隨意的搭在不及腰身的廊柱上。
外表不驚不懼,其實心中也在氣憤,翻江龍三兄弟的情報做的太混蛋,不知公主前來也就罷了,竟連府中多少侍衛都搞不清,侍衛數量搞不清也就罷了,竟連這些侍衛是家養的還是野生的都不知道,實在愚蠢。
雖然面對的是野生的常年在外作戰的士兵,但他並不畏懼,只要他想脫身,這些侍衛未必攔得住。
他目前所能做的就是堅持到那些黑衣人與侍衛交戰的結果出來,很簡單也不簡單,簡單在於黑衣人們勝了他就留下,輸了就逃走。不簡單在於眼前這些野生的侍衛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這些人交給我,你們三個負責後面。”
三人聽他要獨擋一面,知道他的本領對付這些侍衛不在話下,也不謙讓,紛紛從腰間抽出軟劍,二話不說朝對面殺了過去。
蘇沐年齡不大,殺敵的手段卻不少,特別是後來幾年他專殺貪官,少不了要跟這些朝廷侍衛交手,對他們的對敵之策一清二楚。
此時看到那些侍衛呈前二後三的隊形沉穩的走過來,便知道他們還想着要活捉自己,不由得嗤聲一笑,搶先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沒有人看清他從何時抽出一把短刀,也沒有人看清他砍了幾刀,只看到一道風一樣的身影在人羣中轉了一圈,血光四濺,而後優雅的全身而退,五個侍衛悶哼一聲倒在地上。均沒傷到要害,卻無法再站起來,最少要在牀上躺個十天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