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跑起來

張葉正自顧自的向演武場走去,身後跟着一羣大人,他對剛纔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此時還沉浸在即將學武的興奮中,一蹦一跳的,腦海裡已經浮現出自己手拿長槍,面對舉拳而來的小虎,輕輕一掃,就將其掃倒在地,然後小虎抱着自己大腿苦苦求饒的畫面。

“嘿嘿……”不知覺的竟笑出了聲。大人們臉上看起來輕鬆,可眼睛裡的陰霾卻怎麼也掃不淨,畢竟在這樣一窮二白的小山村裡,出現這種高手,不可能會有什麼好事。一路無話,就這樣默默的走到了演武場。

大山早已在那裡開始了訓練,只見其一個仰身後刺,順勢槍尖拄地,雙腳一蹬,身體藉着長槍橫空而起,雙手緊握長槍用力一轉,一記勢大力沉的後翻下踢,穩穩的向地面墜去,“嘭~”地面的泥土碎裂發出一聲脆響,緊接着長槍呼嘯而來,大山手抓槍尾,以槍代棍狠狠的向地面砸去,“呼呼”之聲猶如猛虎下山,一聲悶響,地面被長槍劈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整條長槍沒進了泥土當中,僅剩手裡的槍尾還在外面。看見此景,大山皺眉搖了搖頭,好像不太滿意,正準備再試試別的招數時,稚嫩的聲音響起,伴隨着陣陣的拍手聲“好!打得好!”

張葉將剛纔大山的招式看的清清楚楚,小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臉的激動,邊拍手邊向大山跑去。後面的獵戶們也漸漸走上前來,“各位都來啦!誒,李進呢?”大山笑眯眯的看着張葉,摸了摸他的頭,問道。

“李叔他說他要回家拿個東西,要我們先來。”張葉還在感嘆着剛纔王叔的招式,而王叔一聽這話,疑惑着擡頭看向其他獵戶時,發現他們一臉陰沉的給大山使眼色,馬上便醒悟過來,回了一個肯定眼色之後,便拉着張葉去一旁武器架,讓他自己先選個武器。將張葉安排好以後,轉身快步走到獵戶們近前,低聲問道“什麼情況。”

獵戶們搖搖頭,畢竟今天早晨發生的事情,他們也不太清楚,孫大同上前一步,看了看遠處正在興奮的摸着武器的張葉,然後回過神看向大山嚴肅的說道“今天早晨,我們遇到張葉的時候,李進好像看見有個黑影從山上下來,在我們眼前掠過,可是我也沒看清到底有沒有,他說要跟一下,我提出陪同,被他拒絕了。”

“哎!來了來了!我來了!”

遠處,只見李進一邊擺手一邊小跑從遠處跑來,面無表情,但眼睛裡又時而露出一絲絲的歡喜,看來最終還是找到了那枚黃泉針算是意外收穫了。

走到獵戶們之間,迅速把事情的經過複述了一遍,但黃泉針事沒說,只是說對方用了暗器,否則說不定又要被人所鄙視。

大山一聽眉頭緊皺,“你都沒看清?速度這麼快?”回頭看了看張葉,然後又回頭對獵戶們悄聲說到“以前都沒發生過這種事情,連昨天都沒有,今天張葉第一天出來就有黑影出現,大家招子放亮點,看好張葉!”獵戶們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王叔,你說要給我挑的棍呢?”遠處的張葉放聲叫道。大山再次給獵戶們使了個眼色,然後一轉身,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連說話都明顯帶着輕鬆的說道“不急着舞棍,先看看的體力如何。”

張葉一撇小嘴說道“我體力可好啦!從這跑回家中間都不用休息的。”

王叔笑了笑,“這纔多遠,舜耕山,一圈四十里,我們村跟湖濱村各分一半一共二十里,今天要求不高,兩圈結束。什麼時候跑完了,什麼時候教你練棍”

“兩圈就兩圈~不就舜耕山麼!”張葉躍躍欲試的絲毫不在意,周圍的獵戶們一臉驚愕,第一次就跑兩圈,回答的還這麼輕鬆,不過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過來,小葉子還太小了,根本不知道二十里是多遠,臉上的陰霾也散去一些,略作期待的看着張葉,期待的不是張葉跑完,而是期待着馬上就能看見他哭鼻子求饒的表情了。

聯想到今天早晨發生的事情,若不是張葉跟獵戶們遇見,很有可能今天張葉就沒法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了,這孩子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自己愧疚不說,村長師父的怒火一旦發起來……

不敢再往下想,趕緊打住,要不……把那個讓李進教給他吧,遲早都要學,早學早用,還是師父家孩子,應該沒什麼問題,他老人家說不定還高興呢。

想到這裡大山給李進使了個眼色,還挑了挑眉毛。李進一臉疑惑,突然,他好像回憶起什麼痛苦的事情來,打了個冷顫,對大山一陣齜牙咧嘴,見大山確定的點了點頭,李進也無可奈何的點點頭,然後憐憫的看着張葉沉默起來。

此時大山笑眯眯的對張葉說,“好,開始跑吧~你李叔會跟着你的,不要想着作弊哦。”

“纔不會作弊呢!李叔你可跟緊了,你年紀大了要休息你就說,我等你”說完張葉自己就跑上了環山路,李進驚愕的看着張葉的背影,良久才大罵一聲“你個小兔崽子!別讓我抓到你!”便跟着張葉後面,離開了演武場。

待李進也離開演武場之後,大山表情一肅,獵戶們也同樣表情嚴肅聽着大山的訓話“從今天開始,每週狩獵改爲兩週狩獵,可以多打一點,晚上輪班安插巡邏,隨機排查,發現情況立刻通知,具體事項明天詳細說明。現在,拿起你們十二分的精神,兩兩一人,把你們的真功夫都拿出來,給我拼命的練!對方是連李進都追不上的狠角色,都給我認真點!”

“是!”

環山路上,張葉哼哧哼哧的跑着,太陽也已經升的老高了,約摸着那個角度,從家裡出來應該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渾身大汗淋漓,通紅小臉已經開始漸漸泛白,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李……叔,我們……們……跑多遠了”

只見旁邊的李叔一臉的輕鬆根本沒在環山路上,而是在旁邊的小林子裡飄來飄去,時不時的還上躥下跳,彷彿這路程對他來說一點感覺也沒有。“不急不急,第一圈快到一半了。”

張葉聽到“一半”這個詞腦袋“嗡~”的一聲,停下腳步,雙手拄着膝蓋,彎下腰,貪婪的呼吸着,豆大的汗珠從它的鬢角劃過他稚嫩的臉蛋,匯聚到鼻子,一滴一滴的往下墜落,滲入泥土消失不見,肺部呼吸的聲音猶如破風箱一般,拉扯着、撕裂着。

林子裡,李進的身影漸漸走出,雙手後背,吹着口哨,走到雙腿微顫的張葉跟前、眼珠一轉,戲謔的說道“小兔崽子,剛纔不是說你李叔年紀大要休息麼,怎麼,現在的年輕人身體這麼弱啊~”

張葉累到說不出話來,只顧在那裡喘氣,彷彿要把這世間的空氣全部吸到自己的身體裡似的。

休息了一會以後,這才直起腰,眼露疲憊的對李進說,“我們跑完一圈,中午休息一下,下午再跑吧……”在得到李進點頭表示認可之後,張葉再次邁開雙腿跑了起來“嗵嗵嗵……”鞋底與地面撞擊的聲音每一步都好像身背千斤重物一樣。

身後的李進一臉微笑,慢慢跟在後面,一臉悠閒,畢竟想入門那個,必須先把身體儲存的力量掏空,然後才能全身心的感受那股“氣”的存在,反正當年自己跟大山學那個的時候,自己的師父就是這樣教自己的。

第一次接觸到那個的時候,自己的興奮感永遠也忘不了,哈哈,身體被掏空那種痛苦也永遠忘不了。想到這,李進扯開嗓子對前面哼哧哼哧卻似蠕動的蝸牛喊了起來“兔崽砸!你當是散步吶?給我跑起來!”說着彎腰撿起一個小石子不偏不歪正中張葉的屁股蛋。

“嘶~”張葉屁股一痛,想着未來要打敗小虎,這點苦還是要吃的,咬着牙使出了蠻力,奮力向前“蠕去”,雙眼溼潤、通紅,不知是流汗累的通紅、還是哭了,卻也一言不發,頗有他自己心裡認同的大丈夫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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