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晨離開顧成的病房，有很長一段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走，那些曾經壓抑他不能寐的日子終於在陽光底下消失了。
他站在醫院後花園裡，迎着陽光，光線熱烈而灼燙，他望着天空，露出笑容。
封晨回到顧北北病房已是半個小時以後的事了。
顧北北還沒醒，也還沒輸完液。
夏以旋問他：“我也不兜話題，你是真心要孩子還是報復？”
“我不拿我的骨血開玩笑。”
“那北北呢？”
封晨霎那間沉默，夏以旋自我嘲笑一聲：“是我期望太高了嗎？我以爲你至少要給北北名份的。”
“我會娶她。”
夏以旋眼睛一亮：“當真？我不信。”
封晨有些措手不及，沒想到有人對他的信用質疑。正不知如何應對時，護士忽然慌張來報：“不好了，顧太太，你丈夫自殺了。”
夏以旋腿一軟，險些暈過去，封晨及時扶住她。
“已經送去搶救了，你快去看看吧。”
封晨果斷地說：“我送你過去！”
一個小時緊張激烈的急救後，顧成自殺已遂。
當夏以旋聽到結果，她軟得跪了下去，喃喃地道：“他終於如願了。是我害了他！”
憤恨地望了封晨一眼，她暈了過去。
三個月後，醫院婦產科。
顧北北一身白色孕婦裝等待產檢。
方如蘭陪在一側，替顧北北拿着外套。
由夏天轉入深秋，天氣轉冷，而她的世界，也失去了支撐。
顧成死後三天，夏以旋服下劇毒命喪黃泉，顧北北終於崩潰，封晨只好讓方如蘭跟隨她左右免得她想不開做傻事。
“到你了，我扶你進去。”
已八個月大的肚子，顯得臃腫而不便。
“不必了。”
方如蘭笑了笑，彷彿很委屈似的道：“你可別爲難我了，回頭封總知道了會怪罪我的。”
對顧北北，方如蘭避免稱呼她。封晨已經和她登記，她理應稱呼人家“封太太”，可她又不願承認。叫“顧小姐或北北”那又不適合。所以，她總是避免。幸好顧北北也不在乎。
對顧北北，方如蘭是嫉妒到骨子裡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