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許久,言行突地眼睛一亮,似是頓悟了般,他急忙躬身說道:“多謝蕭航施主給予指點,我已經知道如何改進我這劍術了。”
他心中充滿了感激。
蕭航的話看似簡單,可是,這簡單的話語卻是句句都針對了他劍術中的缺憾和弱點提起。如果不是蕭航這份指點,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將自己這劍術改動的再進一步了。
今日蕭航一句話,讓他如同醍醐灌頂般恍然大悟,省了那是不知道多少年的功夫的。
“師祖,蕭航施主,我需要先回去靜靜思緒這劍術的改動,這機會難得,言行失了些禮數,還望師祖不要怪罪!”言行深吸了一口氣。
“無妨,這機會的確難得,你先回去吧。”段燕山擺了擺手。
眼看言行收穫衆多,言悔在旁邊也有些坐不住了。
他猶豫了一會,還是上前不禁問道:“蕭航施主,我的劍術已然原地踏步五年之久,心中固然有心改進,卻不知道如何再做進步,還望蕭航施主給予言悔指點。。”
“你嘗試的拿你最厲害的招式對我出手吧。”蕭航平靜的說道。
“那就得罪了。”言悔回想起剛纔還對蕭航的實力抱有質疑,心中羞愧難當,可看蕭航根本不在意這些,這才長鬆了一口氣。
他眼下並不含糊,直接了當的一揮劍,二話不說,頓時間朝着蕭航刺了過來。
蕭航沒有着急還手,他在仔細的看着言悔的招式變化。
這言悔的劍看似只是簡單的一刺,可這一劍刺中,卻是透露着可怕的鋒芒。
他沒有什麼繁瑣的招式,只是簡單的如若鋒芒般進攻。
蕭航見此,露出了絲絲笑意,隨即手腕一轉,緊接着,竟是兩隻手捏住了這言悔的劍鋒!
“什麼!”
言悔瞪大了眼睛。
他竭盡全力的一劍,就這樣被蕭航用手給捏住了。
這次的蕭航,連武器都沒動。
他想要掙脫,然而蕭航那看蘇無力的兩指,卻如同鉗子般,牢牢的抓住自己的劍鋒,任由自己怎樣掙脫,都逃脫不了蕭航的束縛!
“我輸了……”言悔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與蕭航實力差距太大了,根本無法妄想去逾越這道橫溝。
蕭航微笑着說道:“你的理解倒是沒有錯誤的,簡單一刺,以不變應萬變,完完全全將劍術的理念全部交給了劍鋒來處理。但是,同樣的,這種行動十分冒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非敵死便是你傷。你的劍還不夠快,以不變應萬變,第一點要做到的就是快。你不夠快,如何應萬變?做不到應萬變,此劍就有風險。”
言悔愣了愣。
“可是太極劍,要講以柔克剛,太快了,反而少了這個柔字了……”言悔若有所思的說道,顯然還看不開。
他倒也考慮過他的劍術不夠快,可是,太極劍講究的就是剛柔並濟,他若是太快了,柔又在哪裡?
“太極二字,對事並不對人。太極應當是在你心中,而並非是在你的劍中,人和人不同,他人的劍要柔,卻不代表你也需要。你正是因爲揮劍時太過考慮太極之道,這才讓你真正的劍術發揮不出來。你的劍術走到這一步,已然無需考慮太極二字,其實太極只是一條道路而已,任何道都會分岔,你現在在這個道路的岔口,邁過去,就是走出了太極之道,你不邁出去,永遠是要被別人的道路給束縛。”蕭航平靜的說道。
言悔皺了皺眉,隨即豁然開朗:“蕭航施主的話不錯,太極應當在我心中,而並非是我的劍上。太極劍,指引我走上了劍道,沒想到這一刻,卻成爲了我的阻礙。”
說罷這話,言悔也不多留,恭敬的一彎身,便是回到了起初的位置。
“言明!”段燕山咳咳了兩聲,暗示之意再不過明顯。
這言行和言悔已然受益良多,言明作爲三人中天賦最高之人,若能得到蕭航指點,實力大增自然毋庸置疑的事情。
在這三人中,言明最爲年輕,他自然更看重言明多一些。
言明則是欲言又止的喊了一句師祖,隨即便是陷入了猶豫當中。
這讓段燕山暗暗皺眉:“你又在猶豫什麼?如今蕭航正在此地,這對於你而言,可是天大的機會。”
“段前輩,指點之事,我不會強迫的。”蕭航淡淡的說道。
段燕山哭笑不得。
蕭航當然不會強迫。
像是蕭航這種境界高手的指點,在江湖人當中一語可值千金,他當然不介意少指點兩句。
可這乃是言明的一份機遇,言明怎麼就不好好把握呢?
這可是一代劍術大師在此地坐鎮,竟然不懂得好好珍惜,還在這裡猶豫什麼?
言明一咬牙,似是已然下定了決心,他一步站出來,充滿敬意的講道:“蕭航大哥,請收我爲徒。”
待得這話落下,言明便是跪倒在地,要行師徒之禮!
“等等!”蕭航有些發懵,顯然是沒預料到這一步。
段燕山也沒想到這些。
他瞪大了眼睛,看了眼言明,卻是半句話都沒說出來了。
言明則是不太好意思的看向段燕山:“師祖……我。”
要知道,他身爲武當山之人,已然是武當山的弟子,如今卻要主動拜一個非武當山的人爲師傅,這可是大忌。最關鍵的是,他還在武當山的祖師爺面前做這種事情,這不得把武當山祖師爺給氣死?
可是,蕭航劍術太厲害了,完全超越了他的認知,他覺得,如果今日不拜師,他恐怕以後就沒激活找到第二個像是蕭航的人了。
段燕山眉毛挑了挑,隨即摸着鬍鬚,心裡面那是樂開了花,在心中不止一次的誇言明這師傅拜的好,拜的妙。
畢竟,他都快死的人了,怎麼還會講這師承什麼的俗套之事。
言明有這眼力勁,這纔是好事,他恨不得言行三人都拜蕭航爲師才更好。
眼下,言明這一個小傢伙頭都磕了,蕭航是收還是不收?
他心裡樂着,面上卻還得保持着師祖的威嚴,面無表情的說道:“無妨!”
他是無妨了,但這回卻苦了蕭航了。
蕭航也不是白癡,以他對段燕山的瞭解,知道對方現在這會心裡恐怕早樂開了花了,看其那死板的面孔上,那隱隱挑起的眉毛就能分辨出一二。
他只能哭笑不得的看着那頭也不擡的言明,對方這樣拜師,自己是收還是不收,完全成了一件難事了。
他這輩子,肯定也要收徒。雖說自己與自己師傅走向了不同的道路,可是,畢竟他師傅的一身絕學他還學着,這絕學,他當然得有義務傳給下一代,讓下一代學習的。
不然這師承斷了,他師傅不得拿棍子敲死自己的。
可是,他這收徒,要求可沒那麼低,不是說隨隨便便抽出一人,就能當他蕭航的徒弟。
蕭航凝眉說道:“你不必那麼着急跪下拜我爲師!”
聽到這,言明心裡一個咯噔。
段燕山也是有些慌亂的說道:“蕭航小友,怎麼……莫非言明天資還不夠?他可是我武當山這些年來最爲傑出的人才了。”
要知道,如果言明拜蕭航爲師,蕭航即便不看着他的面子,看在言明的份上,日後也會多照顧武當山的。
“段前輩,我收徒,不止看天資,還得看其他諸多方面。”蕭航面無表情的說道:“品行,毅力,等等,缺一不可,若是這些皆不滿足,這弟子我不收也罷。而且,我若收完了弟子,日後等着他的也就是享不完的苦日子了。”
“苦日子麼……”
段燕山多少能猜出幾分。
武當山教授弟子,多少還是鬆散了些。
他看向言明,說道:“聽到蕭航小友所說了吧,言明,即便如此,你仍然要拜蕭航小友爲師嗎?”
“師祖,弟子從小到大,吃了很多苦,一路無怨無悔。心中更無他物,只忠於這手中之劍。爲了我手中之劍,吃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言明絲毫未曾動搖的說道。
蕭航眯起眼睛,眼看着這言明一點都不動搖,倒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看似沒收徒的心思,可從一開始就試探這言明瞭起來。
只可惜,言明雖然年幼,卻還是大了一些。按照他的想法,收徒最好是從他師傅當初收他爲徒的那個年齡開始,纔是最妙的。
但是,這也不代表言明並未有機會。
他負手而立,講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倘若你日後手持利劍,能在我單手赤膊中過上超過一招,我就收你爲徒。當然,這個條件,你必須要在半年之內完成,且這半年之內,我不會給予你任何指點。如果半年之內,你做到了,我便收你爲徒!”
聽到蕭航的條件,言明眼睛一亮,聽起來似乎也沒那麼難。蕭航單手不持有武器,自己能過上超過一招,就能拜師。只要自己努力,半年之內,是絕對可以完成的。
可是,他還沒樂完,緊接着,就看到段燕山就眉頭緊皺,有些求情味道的說道:“蕭航,這個條件,有點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