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顧采薇纔剛剛奪得這個身體的控制權。她正眼看去,就正好看到杜雋清被宋桓一腳踹倒在地,然後他手裡的寶劍直衝他的脖子割了過去……
“住手!”
顧采薇立馬大喊。
宋桓手被震得一抖,方向微微偏斜了一點,割上了杜雋清的肩膀。
立時只聽刺啦一聲細響,杜雋清肩頭的衣服被割破,肩膀也被割傷,霎時間血流如注。
顧采薇心疼得不行。
她趕緊撲過去,拿出帕子給他按住傷口。“七郎,你怎麼樣?先忍一忍,咱們現在就回去上藥!”
“呀,醒了?”宋桓見狀,他立時眉梢一挑,“居然這麼快……看來那個女人真是沒用,才堅持了這麼點時間就被你給反攻了。”
顧采薇擡頭瞪視他。“果然是你乾的。”
“那是當然。如果不是我,你現在早已經成爲一抹遊魂了。但我覺得還沒有和你玩夠呢,就想了個法子把你給塞進了和你血脈關聯最密切的阿姐身體裡。怎麼樣,現在知道了原委,你是不是很感激我?”宋桓下巴一揚,得意洋洋的說道。
顧采薇看着他這吊兒郎當的模樣就來氣。
“我感激你八輩祖宗!”她咬牙切齒的罵道,一邊手忙腳亂的將杜雋清扶起來想往回走。
看着她這麼小心翼翼、對杜雋清溫柔呵護的模樣,宋桓眼神一暗:“這真的就是你選定的男人?不是我說,這種要纔沒才,要本事沒本事的人,甚至在我手下連十招都走不過。你是兩隻眼睛都瞎了,纔在人羣裡隨便選中了他嗎?”
顧采薇氣得上前去,一把摘下他的面具,揮手就是一個巴掌。
啪!
一聲脆響過後,宋桓的臉都被打得偏向一邊。
他立馬迴轉頭,臉上陰雲密佈。
“顧采薇,你還真是越來越了不得了!你還敢打我?你信不信,你對我做的事情,我會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說話間,他的手已經高高舉起,高大的身影也將顧采薇完全籠罩下來。
一時間,侯府裡陰風肆虐,所有人都覺得一股寒意在院子裡亂竄,凍得他們四肢百骸都開始發涼。
顧采薇暗暗握緊拳頭。
她冷冷看着這個男人:“想打你就只管打。只要你打不死我,這件事不用我說少主他也會知道,到時候你看少主怎麼對付你!而你要是真打死我了……那可更好,這世上就不止少主一個人要對付你了!”
聽到這話,宋桓眼神中迅速閃過一絲慌亂。
他的手微微擡起又放下幾次,最終還是緊握成拳,無力的緩緩放下了。
只不過,他雖然不動手了,嘴巴卻還沒閉上。他目光沉沉的看着顧采薇:“你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現在我不過是給你一點小小的懲罰,讓你知道揹着我和其他男人鬼混的下場!你要是還想好好在這個身體裡活命的話,你最好跟我走。不然……”
“不然怎麼?你就要把我給滅了,再把顧采芹給弄回來?”顧采薇問道。
“有何不可?”宋桓挑釁的點頭。
顧采薇頓時又腳癢得好想踢他!
“滾!”她咬牙切齒的低吼。
宋桓瞬時也眼神一冷。“顧采薇,你方纔已經數次對我不敬了。就算我阿兄他偏袒你,但我好歹也是少主阿弟,在黑市裡也是有些臉面的。你三番兩次這樣對我,你是真覺得我沒脾氣嗎?”
說着話,他一把將寶劍提起來抵上她的脖子。
冰冷的劍鋒還沾着杜雋清的血,現在卻已經對準了他,寶劍內凝聚的冷意絲絲嫋嫋的朝着她的脖子深處鑽進去。
顧采薇輕笑。“二郎君您的脾氣有多厲害,我們誰不知道?現在你在我手上吃癟了,不就是想找回場子嗎?那我給你機會!”
說罷,她竟是主動將脖子往劍鋒上送了過去。
馬上,鋒利的劍鋒就將她的脖子上割出來一道長長的傷痕,鮮血也爭先恐後的涌了出來。
“娘子!”琉璃和曉芳兒見狀,她們都嚇得臉色一白,趕緊大叫。
杜雋清也面色一冷,他當即想將顧采薇拉到一邊,沒想到顧采薇的身形紋絲不動,她只冷冷看着宋桓:“這筆債,我用我的血還了,不知道二郎君您是否滿意?要是不滿意,還有一邊,你可以接着割。”
說完,她果然脖子一繞,主動將另一邊脖子送到劍鋒上。
眼看另一邊脖子也被割破了,宋桓才伸出手點了一點鮮血放入口中嚐了嚐:“這血還算新鮮,比這個臭男人的強。既然你誠心認錯,那這筆賬暫時就到這裡好了。”
說完了,他才手腕一翻,卻不是收回寶劍,而是將寶劍朝身後的人那邊扔了過去。“這劍髒了,你們給我扔了吧!”
然後,又一個下屬送上面具,他再次扣在臉上,就幾個縱躍消失了。
屬下們自然也跟着他的步子,幾起幾落之後消失在了侯府裡。
“娘子!”馬上,琉璃又驚叫着跑過來,“娘子,你怎麼樣?”
顧采薇用手按着傷口,她輕輕搖頭:“沒事,我自己拿捏着分寸呢,不過一點皮外傷,不礙事的。”
反倒是杜雋清,現在他左邊肩膀上都已經被鮮血浸透了。
這個男人一手按着肩頭,現在臉色陰沉沉的,和宋桓方纔的臉色幾乎分毫不差。
顧采薇回頭看看他,她就拉上他的手。“走吧,先回去處理傷口。”
杜雋清默默的跟着她走了。
因爲顧采薇脖子上也受傷了的緣故,給杜雋清處理傷口的行動只由她動口指揮,曉芳兒動手。本來一開始顧采薇是打算讓琉璃給他處理的,畢竟琉璃跟着她的時間更長,手腳也更利落些。但杜雋清堅持說道:“讓曉芳兒來。”
既然他堅持,顧采薇也不多說,就讓曉芳兒過去了。
果然,她的脖子上的傷痕別看又細又長,但其實只是割破了淺淺的一層,只不過一開始血流得兇,給人造成了一種傷得比較深的錯覺罷了。
相較而言,杜雋清纔是真的受了重傷——他的肩膀被深深刺進去一道,就連肩胛骨都被割開一點。這傷口又深又猛,自然血流不止。
顧采薇拿出她珍藏的止血藥給他用在肩上,連用了兩顆,才勉強將血給止住了。但這個時候,他流出來的血已經將他的衣服裡外幾層都給浸透了,手帕、毛巾也各浪費了好幾條。
失血過多的他臉色蒼白,就連脣瓣上的血色都退去了不少。
等收拾完了,他一手扶着肩膀,默默的轉身回去臥室。
見狀,曉芳兒動作一頓,她連忙回頭看顧采薇:“夫人,侯爺他哭了!真的有這麼疼嗎?”
他哭了?
顧采薇一怔,她連忙也起身。“你們都去歇着吧,我去看看他。”
曉芳兒還想說話,卻被琉璃趕緊拉走了。
顧采薇連忙走進臥房,就見杜雋清正跪坐在牆角,而且是面朝裡的那種,只拿一個蕭索的背影對着她。
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那裡,肩上還纏着厚厚的白棉布,看起來越發的形單影隻,孤僻可憐,就彷彿一隻受傷的大狗只能找個角落悄悄的舔舐傷口。
顧采薇頓時好氣又好笑。
她拉過一張胡牀到他身邊,也和他一樣跪坐下了,然後輕聲問:“你不會真疼得受不了了吧?雖然曉芳兒的手腳是粗笨了點,但也不至於讓你哭出來啊!”
“我沒哭。”男人甕聲甕氣的話傳過來。
別說,要是他不吭聲的話,她還只以爲是曉芳兒看走眼了。結果現在聽到他這強忍着哭腔的聲音……她就確定——他是真哭了!
顧采薇頓時忍不住撲哧一聲。
杜雋清聞言後背一僵,他忍無可忍扭頭瞪她一眼,兩隻眼睛紅通通的跟跟只小兔子一般。顧采薇見狀,她不僅沒有被震懾到,反而更被逗得開懷大笑!
“不許笑!”杜雋清咬牙切齒的低吼。
可顧采薇哪裡還忍得住?
這男人每次受傷的模樣都那麼好玩,尤其這次還雙眼紅紅,彷彿一隻慘遭欺凌卻無法反抗的大兔子,那麼軟綿綿的,讓人真想把他給往死裡蹂躪!
要不是脖子上還帶着傷,她簡直想笑得更響亮好嗎?
見她如此,杜雋清立馬擡手想捂住她的嘴。
只是他情急之下忘了自己肩膀受傷了。現在這麼一動,他手還沒碰到顧采薇,人就已經疼得齜牙咧嘴,額頭上明顯看到幾滴豆大的汗珠擠了出來。
顧采薇頓時笑不出來了。
她連忙把他的手給按回去。“好了好了,我不笑了還不行嗎?你也別生氣了,更別胡亂動手動腳。你傷得這麼重,還是靜心休養的好。”
杜雋清又忍不住幽幽看了她一眼,才把頭給扭回去,繼續面壁思過。
顧采薇就想不明白了。“你這到底幹什麼呢?不就被人給打趴下一次嗎?之前你也不是沒被打趴下過,可你不一樣站起來了?可今天你怎麼就變得這麼萎靡?”
“可是以前,我沒有當着你的面被打得這麼慘。而且,動手的人還是你的未婚夫!”好一會,杜雋清才幽幽的回答。
哦哦,原來是覺得而當着她的面被追求她的男人打了,所以他纔會覺得面上無光,沒臉見她了!
而且,明明他是要和宋桓決鬥,好把她給救出魔爪的。結果到頭來……他反倒被宋桓給按在地上摩擦,然後顧采薇及時醒來,來了個佳人救英雄!
他真是丟臉丟大發了,現在根本無顏面對她!
顧采薇又差點忍俊不禁。不過想想杜雋清剛纔那麼激動的反應,她還是忍住了。
她深吸口氣,低聲勸他:“這個你就想太多了。第一,我從沒有把他當做我的未婚夫過,而且你看他那德行,他有把我當個正兒八經的未婚妻看過嗎?我在他眼裡就是一個玩意,他喜歡就要抓在手心裡玩個夠,誰都不許來搶。別人搶了,他就要打人,我也跟着受累。他這根本不是喜歡,而只是單純的佔有慾作祟罷了。說白了,就是他有病!可偏偏他自己不承認,死活不去治,天長日照就病得更厲害了。”
“第二,他身爲黑市少主的親弟弟,從生下來開始就佔據了得天獨厚的資源。所以他從小到大師從了許多名家,練得一身好本事,他的好些師父都已經不是他的對手。那麼你和他決鬥,那不是小綿羊主動往老虎嘴裡跳嗎?你失敗那是註定的。反倒你今天要是贏了他,他更會惱羞成怒,回頭追着你咬,直到逼着你下跪磕頭求饒爲止。到那個時候,你才輸得更慘!”
聽到她這麼說,籠罩在杜雋清周身的抑鬱氣息不僅沒有減弱,反倒更加濃郁了。
“今天被他一腳踹倒在地,還差點被割斷喉嚨,這下場也比下跪磕頭強不了多少了。”他低聲說道。
頓了頓,他又補充一句:“他是真想讓我死。”
要不是顧采薇及時衝過來,宋桓的寶劍已經把他的肩膀都給砍下來了!
他在京城裡蟄伏了這麼多年,雖然因爲身份的緣故也屢次遭人嘲弄,但要是真有人欺負他的話,他也是能反擊回去的。之前和武家人互鬥,他也沒落了下風。因而他都覺得自己已經混得不錯了,至少保護妻兒是沒有問題的。
結果誰曾想……
橫空出世一個宋桓,徹底將他的自信心給打成一地碎片,他的人沒崩潰已經是他心理素質極強了。
顧采薇見狀,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其實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低聲說道。
杜雋清馬上又肩膀一顫。他沒有回頭,只淡聲問:“以前他也這麼做過嗎?”
“做過啊!”顧采薇點頭,“除了陳昭和扶風子兩個人,我明言警告過他不許動他們,因爲這兩個人都是我外公選的——我敬重外公的一切,也不許任何人改動——他也就沒有動他們。但這些年,不管我去了哪裡,只要我和哪個小郎君走得稍稍近一點,那個小郎君就一定會被他找到,重罰。有些人脾氣暴躁點的,不肯向他低頭,那就會惹怒他,讓他大下狠手。到現在,因爲他的緣故,我都已經欠了好多人情債了。”
杜雋清聽後輕笑了聲:“這麼說的話,我還應該感激他的不殺之恩了?”
顧采薇又幽幽嘆了口氣。“我本來以爲,現在我都換了個身份,那就當顧采薇死了也好,他也就不會再糾纏我了。結果誰知道這件事竟然就是他乾的!這個人真是瘋了!”
“說不定,也是他想借機讓那些覬覦你的人死心,然後好獨佔你。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你卻偏偏遇上了我。”杜雋清淡聲說道。
然後,他又慢慢轉回頭,目光定定看着顧采薇。“這個人喜歡你。”
啊?
顧采薇嚇得一個哆嗦。“你可別胡說!他哪喜歡我了?從一開始見面他就對我兇得很,每次我們打交道都必須見血才肯收手。就連阿元幫我出頭,他連那麼小的孩子都打!你見過哪個小郎君是這麼喜歡小娘子的?他根本就是個瘋子!越是得不到的東西,他就越是要想方設法的得到,僅此而已!”
“或許吧!但這兩次和他對峙,我的直覺總是告訴我,他對你的感覺並非不喜歡那麼簡單。”
顧采薇撇脣。“管他呢,反正我討厭他!我討厭死他了!本來以爲都能擺脫掉他了,結果誰知道……哎,老天爺真是折磨死我了!”
聽她長吁短嘆的抱怨上了,杜雋清心頭的陰影就慢慢淡去了些許。
他回頭看看顧采薇,又輕聲說道:“而且我剛纔真的沒有哭,我只是在自責而已。”
“好好好,你說你沒哭就沒哭,不礙事的!”顧采薇無力擺手。
杜雋清臉一沉。“我真的沒哭!我只是傷口疼得難受,又想到方纔被那個人幾招打敗、還有他那志在必得的目光,我心裡又氣又怒,一時忍不住,悲從中來,覺得自己真是沒用,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所以心情低落罷了。”
然後,他再重重強調一句:“我只是覺得自己太沒用了!所以很自責!”
就是因爲自責,所以傷心的哭了,這也很順理成章啊!
顧采薇心裡暗說。
不過她好歹忍住了,只輕嘆一聲:“這種事情,你自責也是沒用的。你現在都這把年紀了,就算再去拜師學藝也晚了。更何況你的筋骨並不算極好,沒有突飛猛進的資本。以後不管和他決鬥多少次,你都只有落敗的份。所以,你還是死心吧!”
杜雋清眼神一暗。“你到底是在安慰我,還是在給我補刀子?”
“我只是在和你說事實。”顧采薇無奈攤手,“你沒看到我現在也在發愁嗎?這個天魔星又找到我了,還大大方方的來我跟前耀武揚威,言外之意清清楚楚——他盯上我了!接下來,還不知道他又要鬧出多少事端來。”
而對於宋桓這種無法無天之輩,她也是無能爲力。
“你不是說,他的兄長能治得住他嗎?”杜雋清突然想到她之前說的話。
顧采薇撇脣。“可關鍵少主那麼忙,他那可能來長安?而且他們畢竟是親兄弟,少主又只有這麼一個阿弟,所以他對這個阿弟還是偏寵縱容居多。除非是宋桓鬧出天怒人怨的大事來,否則他是不會怎麼動手的。”
所以說,這件事又落入死局了?
杜雋清抿抿脣,他慢慢伸出手去,一把握住了顧采薇的手。
略略有些發涼的大掌緊緊抓住她的手,十指緊扣的那種,這種感覺熟悉中又帶着一點陌生。顧采薇心中一頓,她忙轉頭看他。
“我還沒問,你是怎麼回來的?”杜雋清突然問道。
顧采薇就將她的感知和他說了。
杜雋清聽後,他立馬眉心一擰。“也就是說,你和顧采芹的魂魄是共存在這個身體裡的,而且不管對方做了什麼,你們都知道?”
“沒錯。”顧采薇點點頭,她突然臉頰上一陣燒紅。
“完了完了!”她趕緊捂着臉低叫,“這是不是意味着,之前我和你那些親密的行徑,她全都看在眼裡?也就是說,咱們是當着她的面做了那麼多沒羞沒臊的事!天哪,這也未免太羞恥了!”
杜雋清卻一本正經的。“有什麼羞恥的?我們是夫妻,再怎麼親密都不爲過。既然她想看,那就好好看着好了,反正她也就只能看着。”
這男人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顧采薇心裡暗罵了句,她馬上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對了,綜合我這一天一夜的感知,我終於明白爲什麼有幾次我會突然反應那麼奇怪了——應該是顧采芹趁着我精神恍惚的時候卯足了力氣鑽了出來,暫時佔據了這個身體,然後採取的行動。只不過,她彷彿精氣神都很弱,所以只能稍稍冒一下頭就又回去了。而這一次……”
“我清楚的記得,我是面見女皇陛下之後,立馬承受到了迎面而來的威壓之感,那時候我就覺得精神恍惚,隱隱有一種魂不附體的感覺。再然後,我就昏死過去,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囚禁在了那一片黑暗之中。想來,現在我們就是誰的意志堅定,誰就能穩穩佔據這個身體,把對方給壓制回去。現在,又是我佔了上風。”
可不出意外的話,只要她的精神稍稍出現一點鬆動,顧采芹就又會殺回來!
這一點杜雋清也明白了,他立時冷下臉。“看來,還是得想辦法把她給徹底除掉才行。”
低沉冰冷的一句話,莫名又讓顧采薇心口一緊——這應該是顧采芹聽到這話的反應吧!
顧采薇深吸口氣。“要這樣的話,那咱們還是得主動去找宋桓。”
杜雋清眉梢一挑,顧采薇無奈說道:“這件事既然是他乾的,他肯定知道問題的癥結所在。所以眼下除了他,短時間內沒人能想得出解決之法。”
“那我去找他。”杜雋清立馬說道。
“算了吧!你去找,怕是還連人都沒看到呢,就被趕出來了。”顧采薇沒好氣的說道,“這件事必須我親自出面。他之所以這麼做,不也是爲了逼着我主動出面嗎?他這個人就是這麼陰險狡詐!”
聞言,杜雋清又抿緊脣瓣不語。
雖然心裡很不樂意,但他也明白顧采薇說得沒錯——宋桓對她如此執着,那麼這件事要是沒有她出面那是解決不了的。他再不甘心,也只能咬牙認了。
誰叫自己就是這麼無能呢?
而緊接着,顧采薇又說道:“不過,在去找他之前,咱們還得先找到另外一個人。”
“誰?”杜雋清隨口問道。
“我阿爹——顧程風,黑市上的名號叫毒王月白。”顧采薇一字一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