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過年
方明暉留在瞭望月樓,幼清和宋弈回了家。
封子寒聽見她們回來便自後院過來,看着兩人好奇的問道:“怎麼樣,傷勢好了吧?”
“好了。”幼清回道,“有您在還能有治不好的傷啊!”
封子寒笑眯眯的昂着頭,又看着宋弈,想起了什麼,道:“我今晚試了一次,還是沒有成功。我總覺得配方中少了一味藥。”
“少了一味嗎?”宋弈負手凝眉道,“我隨你一起去看看。”
封子寒點點頭。
“什麼配方?”幼清奇怪的看着他們兩個人,“還是元氏的配方嗎,你們是打算自己研製出那種”復生“的藥?”
“那種藥有什麼可研製的,誰想多死幾次。”封子寒脫口就否定了幼清的話,幼清聽着就奇怪的看着宋弈,宋弈淡淡一笑,道,“就是上古的配方,我們兩個人試試。你先回房,我稍後就回來。”
幼清哦了一聲,狐疑的看着兩個人,她覺得宋弈有些鬼祟的樣子,搖了搖頭她無奈的道:“那你早點回來!”就扶着採芩的手回了暖閣裡。
她和採芩以及辛夷還有蔡媽媽把方明暉的東西重新收拾了一遍擺進箱籠裡,幾個人忙了一會兒,幼清覺得有些累,便回房梳洗上了牀,靠在牀頭看書,過了許久宋弈才從外頭回來,幼清披着衣服要下來,宋弈便擺着手道:“有些涼,你別起來。”
“藥配成了嗎?”幼清放了書,看着宋弈脫衣換衣,進進出出的,宋弈邊擦着臉邊道,“重新換了兩種,也不知成不成。”
幼清哦了一聲,託着下巴趴在牀上看着他,微笑道:“是什麼藥,你們弄的這麼神秘,也不跟我說。”
“怎麼會神秘。”宋弈颳了刮幼清的鼻子,也掀了被子上牀,道,“子寒一直在倒騰這些,不過沒有成功,今兒請我去試試罷了!”
幼清撇撇嘴哼了一聲躺了下來,宋弈挑眉:“你這是什麼表情。”便將她從被子拉出來,摟在懷裡,“在嘲笑我?”
幼清輕輕笑了起來,道:“我哪敢嘲笑你!”
“這還差不多。”宋弈微笑,看着幼清眼睛還有些微紅,不由心疼的撫了撫,幼清揚眉,“眼中還腫嗎?”
宋弈搖搖頭。
幼清就嘆了口氣,偎在他懷裡道:“我一想到爹爹要離開,我心裡就難受。”話落,長長嘆了口氣,“關外環境惡劣,九月就開始下雪,第二年三月才融化,要怎麼生活!”
宋弈輕輕拍着她,幼清說完,又咕噥了一句什麼,其實她也只是和宋弈說說,發發牢騷罷了,方明暉和爾綿娜雲留在中原纔是最危險的。
夫妻兩人說了會兒話,宋弈就拍了拍幼清,道:“睡吧,別想了!”
幼清嗯了一聲,在宋弈面上親了一下,便闔上了眼睛。
通常她只要親他一下,宋弈都會追過來一個長綿的吻,今兒他很奇怪,竟是乖乖的閉上眼睛睡覺,幼清微愣偷偷擡眼打量他,就見宋弈竟已經閉着眼睛,一副快要睡着的樣子。
大約是累了,幼清笑笑,朝他懷裡拱了拱,不過一會兒就睡着了。
宋弈睜開眼睛低頭看着她,摸了摸她的臉,輕輕嘆了口氣。
第二日一早,幼清將宋弈送出門,她便讓江淮將長海和晴海送去望月樓服侍,自己和蔡媽媽在家中準備過年的事情,薛思琴帶着豪哥來了,幼清好些日子沒有見到豪哥了,看着他滿地的跑莫名的疼惜,將好吃好玩的都翻出來給他。
“你別寵着他。”薛思琴笑的很無奈,“他在家裡都快無法無天了,前些日子非吵着要買劍,他爹就給他削了一柄木頭的,他整日裡就在家裡嘿嘿哈哈的耍,見着人就鬧着要比試。”
幼清哈哈大笑,拉着豪哥問道:“你喜歡練武嗎?”
“喜歡。”豪哥點着小小的腦袋,眼睛亮澄澄的看着幼清,“姨母喜歡寶劍嗎?”
幼清笑着搖搖頭,道:“姨母不喜歡,不過姨母家中有人喜歡,你想不想看看?”
“好,好!”豪哥拍着小手,道,“要看,要看!”
薛思琴一臉的無奈,嘆氣道:“你看看,一說起這件事他就興奮的不得了,可怎麼是好。”她怎麼也想不到,怎麼就養出個好動的兒子來。
“難得他喜歡一件事,您可不能壓制他。”幼清拉着豪哥,對薛思琴道,“我一直覺得人有個愛好是頂好的事,至少不會覺得空虛,也有個追求。”
薛思琴也明白,可她更希望豪哥能像祝士林那樣,文質彬彬的讀書畫畫,哪怕愛好樂器陶泥都成,就是這舞刀弄槍的事她不喜歡!
“走。”幼清牽着豪哥的手,笑着道,“我帶你去找會舞劍的人,讓他舞給你看。”
豪哥的小腦袋點的跟撥浪鼓似的。
幼清和薛思琴一左一右帶着豪哥出了院子,讓採芩去請江淮,採芩笑着道:“您不是讓江淮大哥送長海和晴海去望月樓嗎,他還沒有回來呢。”
幼清一愣,她還真把這件事給忘了。
豪哥就皺着濃濃的眉毛委屈的看着幼清,幼清不想讓他失望,就道:“那就請周芳來,讓周芳練給他看看。”
採芩笑着點頭去將周芳請來。
周芳聽了幼清的話,又看豪哥一副期待的樣子看着她,她便笑着應是,在樹上折了一根枯枝,在院子裡便身影如幻的舞起劍來,周芳的劍比起江淮和江泰來其實並不好,但是糊弄豪哥綽綽有餘,果然他看的目不暇接,瞪大了眼睛驚奇的不得了。
“怎麼樣。”幼清笑着道,“周姨舞的好看不好看。”
豪哥點着頭:“好看,好看。”他拍着手,從幼清手裡躥了出去,一下子拉住周芳的裙襬,昂着頭看她,道,“周姨,你教我,行不行。”
周芳愕然去看幼清和薛思琴。
“豪哥。”薛思琴無奈的走過去,拉着他道,“你還小,等你大些再請周姨教你好不好啊。”
豪哥就癟着個小嘴,道:“我現在已經很大了。昨天娘不還說了我已經是大人了,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怎麼現在就說我還小呢,自相矛盾!”
薛思琴愕然,幼清撇過頭去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看他。”薛思琴搖着頭和幼清道,“我說一句,他有十句等着我!”
幼清過去,蹲在豪哥面前,道:“那這樣,你以後有空就到姨母家來,姨母就請周姨教你,不過你既然想學,就不能怕辛苦,習武很辛苦的。”話落,指着周芳和豪哥道,“你可以問問周姨,習武累不累。”
豪哥就看着周芳,周芳笑着點點頭。
“我不怕累。”豪哥點着頭,一副很認真的樣子,“周姨是女子都能習武,都不怕累,我堂堂男子漢,就更加不怕累。”
幼清抱着豪哥,點着頭道:“豪哥真棒。”
薛思琴一臉的無奈,看着幼清道:“你這是給自己招攬麻煩,以後他肯定天天吵着要到你這裡來。”
“來就來嘛。”幼清微笑着道,“我正愁着家裡太安靜,有他在我也覺得熱鬧。”
薛思琴嘆了口氣,過去牽了豪哥:“那過兩天再來吧。”豪哥不願意,過去拉着周芳的手,“我去和周姨討論討論。”他老神在在的道,“習武還要準備什麼,我都記下來,回去好準備。”
薛思琴瞪眼,沒了話說。
“讓奴婢帶祝少爺去玩吧。”周芳也很喜歡豪哥,“就在院子裡走走,一會兒就回來。”
幼清去看薛思琴,薛思琴就點了點頭,道:“他鬧的很,麻煩你了。”
周芳笑着搖搖頭,牽着豪哥往外院溜達着,邊走邊說着話。
幼清看着豪哥的背影,挽着薛思琴的手,道:“他這麼活潑可愛,您就隨他去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不是那沒有規矩的事,就都由着他。”
“唉。”薛思琴一臉的無奈,“這麼點大,話都說不全,就想着要習武,以後誰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兒。”
幼清輕笑,她到是覺得男孩子習武挺好的,比起那些紈絝公子哥兒,能認認真真的做一件事,真的已經非常難得了。
姐妹兩人重回了暖閣裡,薛思琴坐下來喝了茶,和幼清道:“今兒一早二妹和廖大人回保定去了,走之前還鬧了一通,也不知道這一趟回去會怎麼樣。”
“有廖太太和廖大人護着。”幼清倒是不怕,“至多受點氣吧!”
薛思琴點點頭,又想起什麼來,道:“爹前幾日和陳大人見面,說要將陳二小姐說給聞瑾,我看過了年婚事就要定下來了。”
“是素蘭嗎?”幼清露出驚訝之色來,腦海中就浮現出躲在陳鈴蘭身後,對什麼事都好奇的小姑娘,她記得陳素蘭比她小一歲,這樣說來還真是可以說親了。
薛思琴就點了點頭,道,“就是素蘭!”
“那三哥知道嗎?”幼清放了茶盅,薛思琴就搖搖頭,道,“他還不知道。自從趙大舅爺成親之後他就落單了,最近不是在學館讀書,就是在房裡作畫,儼然一副清流公子的作派。”
幼清已經見識過認真讀書的薛瀲了,她笑着道:“姑父不是一直嫌三哥不踏實嗎,如今他能安心讀書備考,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就是。”薛思琴道,“其實我覺得他和素蘭倒是挺般配的,素蘭性子活潑,他也不是安靜的,兩個人說不定能合得來。”
幼清倒是覺得玄乎,不過婚姻這種事兒,也沒有誰和誰合適不合適一說,重要的還是兩個人會不會去經營,懂不懂得退讓和包容。
“那鈴蘭呢。”幼清看着薛思琴,“前些日子聽大嫂說定了個學子,可定日子了?”
薛思琴搖搖頭,道:“這個我還沒有聽說,估摸着還沒有吧。”
幼清一直想去陳府走動走動,聞言就道:“過完年我們約了陳氏姐妹一起聚聚吧,好久沒有看到她們了。”
“好啊。”薛思琴笑着道,“我也想看看素蘭這一年多來有沒有變!”說着掩面笑了起來。
“太太。”採芩笑眯眯的提着熱水進來添茶,道,“江淮和綠珠回來給您請安了。”
幼清點點頭,薛思琴就笑着道:“成親有些日子了吧,今兒這是頭一次回來?”
幼清笑着點點頭。
“那快讓綠珠進來,我也瞧瞧。”薛思琴也來了興致,採芩就笑着出去將綠珠喊了進來,幼清就看見她穿着一件桃紅的短襖,下頭是一件絳紅色綜裙,梳着婦人的髮髻,別了一朵大紅色的絹花,眉眼清秀,面色紅潤。
“太太,姨太太。”綠珠笑呵呵的給幼清還有薛思琴行禮,薛思琴向她招招手,“過來我瞧瞧。”
綠珠就笑着走了過去,薛思琴仔細打量着,笑着和幼清道:“成了親就是不一樣了,看着就是個大人樣兒了。”
綠珠這才紅了臉,幼清笑着道:“江泰對你好不好?”
“他敢對奴婢不好,奴婢就收拾她。”綠珠笑眯眯的說着,幼清和薛思琴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採芩打趣道,“你說的這麼囂張,是將江泰的銀子都蒐羅來了?”
綠珠挑着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樣纔對。”薛思琴點着頭,贊同的道,“以後他每天出門,你給他幾個銅板就成了!”
綠珠點點頭,很贊同的道:“嗯,嗯,奴婢就是這麼做的。”
幼清笑倒在薛思琴身上,指着綠珠和薛思琴道:“大姐,江泰已經夠可憐的,您別給綠珠使壞,要不然江泰就沒日子過了。”
薛思琴也笑了起來。
“誰沒有日子過?”豪哥在門口探了個小腦袋,一副懵懂的樣子,眼睛骨碌碌的轉着,周芳牽着他進來,和薛思琴道,“祝少爺說他餓了,想吃東西。”
薛思琴向他招招手,幼清則看着豪哥問道:“你想吃什麼?”
“嗯……”豪哥歪着腦袋想了想,道,“糉!肉糉!”
幼清沒聽懂,回頭去看薛思琴。
“他就是喜歡吃糉子。”薛思琴抱着豪哥在腿上,“隔幾天就鬧着要吃一次。”
幼清掩面笑了起來:“成,讓媽媽給給你煮糉子吃。”說着望着採芩點點頭,豪哥就笑嘻嘻的從薛思琴的腿上拱到幼清的腿上來,道,“姨母,你真好。”
幼清哈哈笑了起來,親了親豪哥,道:“嗯。姨母喜歡豪哥!”
“我也喜歡。”豪哥點着頭,笑着道,“豪哥也喜歡豪哥。”
幼清笑了半天捏了捏豪哥的小臉,覺得有個孩子,這一上午時間轉眼就過去了。
中午帶着豪哥吃了飯,薛思琴哄了豪哥歇午覺,她和薛思琴兩人坐在暖閣裡做針線,一直到下午豪哥醒來他們母子纔回去!
晚上宋弈回來,她和宋弈說起豪哥的事情,宋弈笑着道:“……我看休德估摸着是不願意的。”
祝士林大約也想不到,自己的兒子會喜歡舞刀弄槍,幼清笑着道:“他還小呢,指不定過兩年就不喜歡了呢。”
宋弈頷首,看了幼清一眼,微笑道:“不過,他既然喜歡,就讓他常到家裡來,讓周芳給他啓個蒙!”有個孩子陪着,等方明暉一走,幼清也不會太寂寞。
豪哥果然隔着兩天就來一次,一來就賴着不肯走,磨蹭磨蹭便到晚上纔回去,幼清由着他,只要他高興就成。
轉眼便是過年,年三十那天她和宋弈便去了望月樓,樓裡頭歇業,阿古開了三桌,和方徊帶着人在前頭吃年夜飯,幼清則是和宋弈以及方明暉、爾綿娜雲在後院吃飯……
“這是給妮兒的壓歲紅包。”吃過飯,方明暉遞給幼清一個紅包,笑着道,“我們妮兒今年可又長了一歲了。”
幼清笑眯眯的接過來:“謝謝爹爹!”
“娘也有。”爾綿娜雲遞了個紅包給幼清,“希望我們妮兒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幼清起身接過來捧在手裡,望着爾綿娜雲點點頭,道:“謝謝!”
爾綿娜雲笑着頷首。
幼清低頭看着桌子前頭擺着的兩封厚厚的紅包,和宋弈伸出手去,道:“紅包呢!你還沒有給我呢。”
“我也要給嗎。”宋弈有意逗她,“那你是不是也要給我。”
幼清皺眉,打量着他,樂道:“可見過小輩給長輩紅包的,你趕緊拿來。”
宋弈搖搖頭,幼清就拉着方明暉的袖子,撒着嬌:“爹爹,他欺負我!”
方明暉便哈哈笑了起來,望着九歌道:“你不是準備了嗎,快給她吧。”宋弈就笑着將荷包遞給幼清,幼清笑眯眯的接過來收在荷包裡,望着宋弈直挑眉!
“老爺,夫人。”江淮笑着過來,道,“薛大老爺和薛夫人來了。”
幼清點點頭,提着裙子站起來和衆人道:“我去迎迎。”她看了眼爾綿娜雲,拉着宋弈的手去接薛鎮揚和方氏。
薛家的人除了薛思琪外都到齊了,薛鎮揚一進門便和宋弈道:“我們分着幾輛車走的,這個時辰應該不會引起別人注意。”
“無妨!”宋弈淡淡笑着,道,“即便知道了,我們在望月樓定的席面也沒什麼不可的。”
薛鎮揚頷首。
幼清和方氏以及衆人行禮,趙芫一溜兒的上來拉着幼清,悄聲道:“聽說你娘在裡面?”
幼清點點頭。
“真的啊?”趙芫朝薛靄看去,薛靄負手低聲道:“心裡知道便成了,何必說出來。”
趙芫就笑嘻嘻的點着頭,拉着幼清往裡頭走:“我都等不及了,快走快走。”幼清被她拖着一路進了院子。
方氏和薛鎮揚已經在裡面和方明暉以及爾綿娜雲說着話,方氏抹着眼淚看着爾綿娜雲哽咽的喊了聲:“大嫂!”
“大妹!”爾綿娜雲拉着方氏的手,打量着她,“十五年前我們就該見面的。”
方氏點着頭,爾綿娜雲道:“多謝你和妹夫幫我照顧妮兒。”她說着朝薛鎮揚行禮,薛鎮揚是知道爾綿娜雲的身份的,下意識的便避開了,更何況,即便沒有那層身份,她是嫂嫂,他也不能受了禮,“大嫂,客氣了!”
趙芫抱着七個多月的茂哥在手裡和薛靄一起上前行禮,爾綿娜雲笑着給了一家三口見面禮,又抱着茂哥在手裡看了又看,趙芫湊在薛靄耳邊咬着耳朵:“舅母可真漂亮。”
薛靄點點頭,沒有說話!
薛思琴和祝士林也帶着豪哥去行禮,幼清就被薛瀲拉到一邊,審問道:“她真的是舅母?不是說已經去世了嗎?”
“我怎麼知道。”幼清白了薛瀲一眼,笑着道,“聽說三哥近幾個月讀書認真刻苦,是準備明年考個解元回來嗎。”
薛瀲鼻子了就哼了一聲,昂着頭道:“我要想考,那肯定是不在話下的。”說完又心虛起來,道,“算了,我能考中就已經是阿彌陀佛了。”
幼清輕笑,那邊方氏在喊薛瀲,薛瀲就和幼清道:“你等我一下。”就跑去和爾綿娜雲拜年,一會兒揣了個紅包進來,回頭指着前面的望月樓,和幼清道,“你們怎麼會在望月樓裡?我剛剛可是看到望月樓的掌櫃過來了,那副樣子,畢恭畢敬的,你老實告訴我,望月樓和宋大人是什麼關係?”
“能是什麼關係。”幼清失笑,“這裡的掌櫃和宋大人是好友,我們常來走動罷了。”
薛瀲將信將疑,就在這時前堂傳來一陣絲竹聲,薛瀲耳朵一動奇怪的道:“不是說今天不開張嗎?爲什麼還這麼熱鬧。”
“他們也要吃年夜飯啊。”幼清白了他一眼,薛瀲就點點頭,來了興致,道,“我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又指指薛鎮揚和方氏,“別告訴我爹孃。”話落,像只貓似的一溜煙的就走了。
他順着小徑一路去了前樓,一樓的大堂裡開了兩大桌,坐了二三十個人,男男女女熱鬧非常,有人彈琴,有人擊鼓,有人在低聲哼唱着他聽不懂的曲調,薛瀲順着衆人的視線就看到了前頭的臺子上,有個女子正背對着他,扭動着腰,她的腰纖細若柳,皮膚也非常的白,腰上掛着金閃閃的鈴鐺,每搖一次鈴鐺就發出清脆的聲音。
女子光着腳,穿着一件大紅色的燈籠褲,褲腿攏了一半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顛着腳尖在臺子上飛快的轉了起來。
薛瀲看過這樣的舞蹈,並不驚奇,但是這個姑娘跳的卻更好看,尤其是她的笑容,眉眼彎彎的非常的甜蜜天真。
“薛三爺。”阿古看到了薛瀲,笑着過來搭在他肩膀上,抄着生硬的京話,“既然來了,就和我們一起喝幾杯吧。”
大家就朝薛瀲看了過來,薛瀲笑眯眯的點着頭道:“好啊。”就被阿古拉了進去。
除夕夜大家鬧騰了半宿,到下半夜纔在客房歇下來,一家人雖住的有些擠,卻其樂融融的,薛瀲喝醉了被阿古和方徊擡着回來的,方氏瞧着直嘆氣和爾綿娜雲道:“這孩子也不知道像誰,貪玩的很。”
“他年紀小,見到稀奇的,總難免好奇。”爾綿娜雲望着熟睡的薛瀲,低聲道,“長的可真是漂亮,像個小姑娘似的。”
方氏失笑,低聲道:“……就不愛別人說他漂亮,只要聽到了就跟人急眼。”
爾綿娜雲輕輕笑了起來。
“嫂子。”方氏將薛瀲安排好,和爾綿娜雲並排坐着,低聲道,“您這一走,以後我們見面還不知什麼時候,您和大哥要好好保重身體。”
爾綿娜雲點點頭,含笑道:“得空你和妹夫就去關外找我們,孩子們都大了也成家了,你也不要整日操心他們的事,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事事想着反而累着自己。”
“我也是這麼想的,如今家裡的事都交給阿芫在打理,我能是能偷懶就偷懶。”方氏笑着道,“以後若是有機會,一定去關外,我常聽大哥說,還真沒有去過。”
爾綿娜雲點着頭:“我們在關外等你們。”
等過了正月十五,方明暉和爾綿娜雲便要啓程了,幼清哭的似個淚人拉着方明暉的衣袖不鬆手,方明暉也紅了眼睛,抱着幼清道:“爹爹過兩年就回來看你,爹爹還想看小外孫呢。”
幼清哽咽着點頭,方明暉又看着宋弈,哽咽着道:“妮兒就交給你了。”
宋弈點點頭。
“和你娘道別。”方明暉拍了拍幼清,將她鬆開,幼清抹着眼淚看着爾綿娜雲,“娘多保重!”
爾綿娜雲點着頭:“妮兒也保重!”
幼清垂着頭不再看方明暉兩人,宋弈和方徊點點頭,長海和晴海扶着方明暉以及爾綿娜雲上了馬車,一行三輛車徐徐出了望月樓,幼清看着馬車一點一點走遠,她摟着宋弈嗚嗚的哭了起來。
“過兩年他們就回來了。”宋弈輕聲哄着,幼清淚眼朦朧的看着他,道,“過兩年就能回來了嗎?”
宋弈很肯定的點點頭。
幼清抿着脣不說話,忽然頭髮被人拽了兩下,幼清轉頭過來就看到茂哥趴在趙芫的肩膀上看着她,手裡還攥着她的頭髮,朝着她依依呀呀的說着話,幼清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道:“你拉着我幹什麼。”
茂哥還不會說話,衝着幼清依依呀呀,幼清心情終於好了一些,接了茂哥抱在手裡,趙芫笑道:“他最見不得別人傷心落淚!”
“姑母不哭了。”幼清抹着眼淚,親了親茂哥,茂哥就看着她露出四顆細細的牙齒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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