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纖柔郡主卻已經退出凌俊逸的懷抱,迅速低頭抹了抹眼眶裡的眼淚,然後重新擡起頭,對着顏若玖他們笑道“呼……我們可以走了。”
“郡主……”不知爲何,凌俊逸心裡一陣刺痛。
“凌將軍,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娜雅就此告辭了。”纖柔說完話,低頭下了臺階。
“纖柔郡主……”凌俊逸皺眉道。
“凌將軍?”纖柔郡主沒有回頭。
“你,若郡主不嫌,我們,我們可以成爲朋友的。”凌俊逸並沒有抱太大希望。
“呵呵……”纖柔郡主聽着這句話,卻笑着轉身道:“凌將軍,我們一直都是朋友啊,曾經是,現在是,將來……還是,難道不是嗎?”
“呃……郡主……”凌俊逸沒想到纖柔郡主會是如此豁達的反應。
“呵呵,我就要成親了,若凌將軍有空賞光,我娜雅必定歡迎,告辭了,凌將軍。”纖柔郡主灑脫一笑,然後轉身跟着蔣正熙和周公公離去了。
不到半刻鐘,人去院空,凌俊逸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和悵然,而此時的纖柔郡主已經登上了進宮的馬車。
也許是蒙古大王催得緊,也許是皇帝怕節外生枝,再生波瀾,兩日後,便安排了專人送纖柔郡主和懷柔小王子回蒙古。
蔣正熙和顏若玖一直送着他們出了城,直到護送的隊伍都消失不見,他們才返回城中。
一個悵然間回了王府,一個便急急先進宮裡覆命去了。
因爲纖柔郡主之事,顏若玖心情一直有些低落,今日送別,更是如此。
她人剛回到榮親王府自個的院內,葉青也着急地衝來過來道:“姑娘,您可回來了!”
顏若玖看了葉青一眼沒有說話。
“姑娘,您,您沒事吧?”葉青突然發覺顏若玖的神情很是沮喪。
“哎……沒事,我先回屋了,別讓他們打擾我。”顏若玖沒有精神,也沒有心情,轉身就要躲進屋裡。
“姑娘,夫人來!”葉青不得不扯扯顏若玖的袖子希望提醒她道。
“夫人?你是說我娘嗎?”顏若玖總算有了些不一樣的反應。
“對啊,夫人一大早就來了,陪着王妃坐了一會,就來找您了,可您一大早就出去給纖柔郡主送行了,所以夫人一直在屋裡等着您呢。”葉青解釋道。
“我娘她怎麼這會來了?是有什麼事嗎?”顏若玖這纔不得不壓下剛纔的惆悵,轉念問道。
“奴婢沒敢問,不過看着夫人像是挺發愁的樣子,姑娘,您快進去看看吧。”葉青請示道……
“娘,娘!”葉青話落,顏若玖就已經着急地進了屋。
“哎呦,阿茴啊,你可是回來了?怎麼樣?纖柔郡主已經走了嗎?”莫氏起身笑着問道。
“嗯,娘,你怎麼來了?聽葉青說你看着一臉愁容的,是府裡出什麼事了嗎?”顏若玖拉着莫氏的胳膊着急道。
“哎呦,阿茴啊,你彆着急,家裡頭一切都好着呢,我啊,出來你這避難的。”莫氏拉過顏若玖嘆了一口氣道。
“避難?怎麼了?”顏若玖詫異。
“快別說了,你二伯母就快把我煩死了啊。”莫氏抱怨道。
“二伯母?她找娘幹什麼啊?”顏若玖皺眉。
“哎……還能幹什麼啊,無非就是抱怨,哭訴五丫頭在宮裡受得委屈和不公嘛。
我真是怕了她了,今個聽說她又到門口了,我抄着後門就躲出來,這左晃晃,又逛逛,實在沒處可去,沒處可躲,只能來你這了,哎呦……別提多鬱悶了。”莫氏想想都覺得頭疼。
“五姐姐受了委屈,她受什麼委屈了?”顏若玖不解。
“哎,你不知道宇文貴妃要給五皇子娶正妃的消息啊?”莫氏詫異道。
“這個我倒是聽說了,不就是宇文貴妃氣惱外頭的閒言閒語嘛,不是說五皇子不同意,又給壓下去了嘛,怎麼?宇文貴妃又舊事重提了?”顏若玖不以爲然道。
“哎呦,是啊,之前是因爲外頭傳言的事,宇文貴妃才提的,可後來,五丫頭查出了身孕,五皇子又強烈反對,所以宇文貴妃才只能作罷……”
“啊?五姐姐又有身孕了?這是好事啊,二伯母還有什麼可抱怨啊,她不就指望着五姐姐誕下麟兒,好整個顏國公府都跟着母憑子貴嘛。”顏若玖一臉譏諷道。
“哎……要說五丫頭懷孕那確實是件喜事,可是,你二伯母還沒高興兩天呢,這孩子又沒了,聽說宇文貴妃氣得不行,說什麼都要把納正妃的事情,提上日程啊。”莫氏說到。
“沒了?沒了是什麼意思?是說五姐姐又小產了,還是根本就沒……”顏若玖揣測道。
“這,這娘可說不好,反正你二伯母說是小產了,可……娘看着宮裡貴妃的反應……也覺得有些奇怪呢。”莫氏也遲疑道。
“孃的意思是,宮裡貴妃懷疑五姐姐是假孕?所以才大怒,要立即爲五皇子擇正妃的?”顏若玖挑眉道。
“宮裡頭的事,還真不好說,反正,現在的情況是五丫頭小產傷身,情緒崩潰,而宇文貴妃執意要五皇子擇日迎娶正妃進宮。
所以啊,你二伯母纔到咱們府上,訴苦訴給沒完沒了啊。
我也就奇怪了,像你二伯母這樣要面子的人,出了這樣的事,她怎麼就會到我跟前說個沒完呢,真是太不像她一貫的作風了。”莫氏奇怪道。
“哼,娘啊,她哪是找你訴苦去了,她那分明就是想找你幫忙,不過是暗示得太不明顯,您老沒看出來罷了。”顏若玖倒是一聽就明白。
就董氏那驕傲自大,以女爲榮的性子,根本不會在外頭透露她家女兒半點的不好和不幸,不然她引以爲豪的事情豈不是就要被戳穿,這樣打臉的事,董氏那老狐狸纔不會做呢,除非是實在沒有辦法,必須要求助於人的時候,不然,哼哼……顏若玖看得很明白。
“找我幫忙?哎呦……你二伯母是不是急瘋了啊,找我能幫什麼忙啊,國公府裡有老太君,有你二伯父呢,我能幫什麼忙啊?”莫氏不解地笑道。
“呵呵……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想必老太君已經出過馬了,不過宇文貴妃應該是沒有買她的賬,畢竟事關自個兒子幸福和子嗣問題,宇文貴妃是不可能那麼輕易就妥協的。”顏若玖猜測道。
“啊?你的意思是,董氏想讓我幫忙去求宇文貴妃啊?”莫氏詫異。
“不是您,是我,而且是求得不是宇文貴妃,而是長公主和皇上吧。”顏若玖把董氏暗藏的心思猜得透徹。
“啊?”莫氏突然一身冷汗。
“娘,您不用緊張,您知道她的用意就好了,您也不用避着她,咱們自個家裡,哪有被她一個外人逼得不能回的地步。
一會用完午膳您就大大方方地回去,要是她不在便罷了,要是見到她,您就把事情往女兒身上推,就說這事已經跟我說過了,我會盡力而爲的,讓她也別太着急了。”顏若玖囑咐道。
“啊?阿茴啊,這事你要幫她?宇文貴妃那可不是鬧着玩的啊。”莫氏擔心道。
“誰說我要幫她了?她們顏國公府能無情無義在先,就別指望我會幫忙,哼,不落井下石就已經是看在您和爹的面子上了。
說我幫忙,不過是聲託辭罷了,好讓她不要去家裡騷擾你了。”顏若玖根本沒打算去管這閒事。
“那她要是來找你了,怎麼辦啊?”莫氏還是有些擔心。
“哼,她要是敢來找我,這事情都好些天了,早該來了,哪裡還會到家裡去騷擾娘您呢。
哼哼,放心吧,她心裡有愧,不會好意思來直接求我的,娘,您就不要擔心了,一會吃完午膳,我就派人送你回去,啊,不用擔心了,一切有您女兒我呢。”顏若玖挽着莫氏的手笑眯眯保證道。
“好好好,娘都聽你的,都聽你的……”莫氏笑得一臉燦爛……
而此時,宮中,五皇子寢宮,前往正房的迴廊口,五皇子一身疲憊地地停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