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過去。”
阿福過去開門。
看見站在門外的小廝微微疑惑,看着很面生,不記得有見過這麼一號人,“小哥,是有什麼事情嗎?”
小哥臉上掛着笑,“我家主子說感謝夫人之前的見面禮,特此送來回禮,還請夫人笑納。”
那是個十分精緻的食盒,裡面裝着兩道精緻的點心。
阿福笑着接了過來,沒想到她們送出去的那些見面禮並沒有白送,還是有人懂得禮數的。
“多謝小哥了,對了,你家主人是誰呢?”
小哥突然面色惶恐不已,沒有回答就走了。
阿福覺得奇怪,她把東西拿到了趙明若的面前,忍不住擔憂道,“完了小姐,該不會是有毒吧?”
“門外的人只是送了這些東西過來,奴婢問他們家主人是誰卻不回答,直接就小跑着離開了,看着眼生,不像是咱們從前見到過的人。”
露薇連忙說道,“沒事小姐,讓奴婢看看就知道有沒有毒了。”
說完她便拿出自己的銀針開始試毒。
趙明若倒是不在意,“沒關係,有沒有毒咱們不隨便吃陌生人的東西就好了,禍從口出,世道變了,人心不古,咱們都謹慎一點。”
“也是。”露薇憨笑着撓了撓頭,不再測試。
阿福則是把食盒給拿到了後院收起來。
可鳶尾的臉色卻格外慘白。
她清楚的看到了,那食盒裡面的東西,是兩碟並不名貴,卻精緻。
桂花糯米藕和茶糕是江南一帶特有的小吃。
送來這兩道糕點的人一定別有所指。
鳶尾攥緊了拳頭。
“離的老遠就聞到了飯菜香味兒,讓我看看,阿福是不是又下廚做了一桌子好酒菜啊。”沈青山隨後而至,懷中還抱着禮物。
“嗯,果然是阿福的手藝沒錯了,看來我是趕上了好時候啊。”
“祝賀夫人喬遷新居,小人特意帶了禮物過來,”玩笑間沈青山將東西奉上。
打開之後,卻是一幅畫。
“南枝早春圖?”
趙明若錯愕,“你從哪淘來的這麼名貴的畫卷?”
王大家的畫作可謂是千金難求,趙明若之前也曾經花過不少心思想要弄到這幅畫,可惜最後只能無疾而終。
沈青山神秘笑道,“自然是認識一些有本事的人的,夫人喜歡就好。”
趙明若感嘆,“這麼客氣?”
“可別有所圖謀,有事情現在說出來害好辦,要是將來你想着再反過來求我可不成了,我不會同意的。”
沈青山笑着打趣着,“瞧您,我還能把您給吃了嗎?”
“快過來吃飯吧,就等你了。”
趙明若將東西收拾好,沈青山送過來,她自然也是不會跟沈青山客氣的,當初還是一場意外,趙明若正好瞧見了神父重傷的沈青山,她一時心善便把人帶回了國公府小住休養,找了大夫替他看病,總算是給救下來了。
事後沈青山對自己的身世並未多說,只是告訴了趙明若一句話,他是首富沈家的子弟。
他不說,趙明若也不會多問。 兩人亦師亦友,可以說,要是沒有沈青山,趙明若一個人撐不到侯府沉冤昭雪,要是沒有趙明若,沈青山也早死了。
小院格外熱鬧,一派新氣象。
可侯府卻愁雲滿面。
顧長恆瘋魔一般走遍了臨安所有客棧酒樓,卻都沒有趙明若的身影,她離開侯府總是要留宿的,可惜東郊那片地皮給賣了。
否則……
都怪他,他怎麼無形之間逼了阿若那麼多,逼得她心灰意冷要提出和離。
顧長恆頹然的回到了侯府。
雲歲晚的身影卻出現在大門外,她的摸樣跪了良久,膝蓋隔着布料滲出了血跡,微微凸起的小腹看着格外可憐。
看見顧長恆的時候,雲歲晚臉上落滿淚水,“表哥,你終於回來了。”
雲歲晚艱難的起身撲到了顧長恆的懷裡,“表哥,晚晚不知道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可是表哥怎麼生氣都可以,就是別不要晚晚可以嗎?”
“表哥,晚晚的肚子裡還有你的孩子……”
雲歲晚放低了姿態,那楚楚可憐的樣子讓顧長恆的心裡再度起了憐憫,他疲憊道,“晚晚,這不是你的錯。”
“是我……”
說到底不論是晚晚還是阿若都是受害者,真正錯的是自己。
要是自己能早點聽進去老三的話,早點跟阿若坦白給晚晚一個身份,沒有去隱瞞任何就好了。
阿若心胸大度,一定會原諒自己的,而晚晚性格乖巧,也一定會好好跟阿若相處,自己就是沒人在懷,妻妾和睦了。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顧長恆還覺得自己左擁右抱沒有錯,錯的只是隱瞞。
“晚晚,是我的錯,現在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就不用再瞞着了,我這就帶你回侯府。”
顧長恆當即緊握着雲歲晚的雙手。
雲歲晚感動不已,“表哥……還是你對晚晚好。”
可顧長恆接下來說的話卻是讓雲歲晚白白感動,“只是晚晚你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你入府只能委屈做我的妾室了,正妻是阿若的,她對我和對侯府都是沒話說。”
“可是表哥……趙明若她說要同你和離的……”
“晚晚,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我不會同意和離的,我之後會找到阿若跟她好好的道歉,把一切都說清楚,阿若是我的正妻這一點不論到什麼時候都不能改變。”
顧長恆板着臉,義正言辭的警告着。
要是不知情的,可能真的會認爲顧長恆是個好東西呢。
雲歲晚震驚了。
她本以爲藉着這個機會總算是趙明若離開了侯府,自己雖然名聲不好卻也能趁虛而入,到時候時間一久大家該忘了的就忘了,可是!!!
可是他沒想到顧長恆竟然變了這麼多,全然把她們之前的約定給拋在腦後了。
“表哥,難道在你的心裡,晚晚和肚子裡的孩子,就只能爲人妾室成爲庶子嗎?”雲歲晚的眼淚一下子便流了出來。
“你當初說晚晚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第一個孩子,也會是你最愛的孩子,你要把天下間所有的好東西都要送到他的身邊。”
顧長恆心生愧疚。
他竟開始懷疑自己爲何會魅力這樣大,招惹的女人爲自己爭風吃醋,鬧得現在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