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還有多久

元兒都比小月兒高一個頭的,當然不可能打不過弟弟,一開始還只是用手擋着,可當他的下巴被小月兒勾到時我看見他眼中閃過了惱怒。有想上前去勸架,不過我遲疑了下沒動,想看看元兒會是怎樣的反應。

下一刻只見元兒出手了,一把抓住了小月兒的手腕再一個旋轉直接反縛在身後,我看得微微吃驚。倒不是擔憂元兒把小月兒給打疼了,而是這個連貫的手法看着有點像是擒拿術。

閃神間已見元兒將小月兒給壓在了地上,口中喝問:“服還是不服?”

我以爲小月兒即使不哭鬧肯定也是犟着,卻沒料他大聲喊了一字:“服!”我那額頭頓有黑線落下,有這麼沒節操的嗎?元兒聞言還很牛氣地再問:“以後還敢不敢對我動拳頭了?”小月兒答:“不敢了。”這才得以被鬆手,然後一骨碌爬起來拽着他哥的袖子要求:“哥,教我。”

元兒拉走自己的袖子,把頭一揚:“不教。”

“教我啦,哥。”小月兒開始耍賴地拖住他哥的胳膊了。

我嚴重懷疑剛纔還在打架的兩人是不是他們了,兩兄弟之間的相處模式是這樣的?這時候自是不用我再去調解了,只見元兒尤爲趾高氣揚地擡着頭說:“你這短胳膊短腿的,不是學這的料。”而小月兒則不肯放他哥走,繼續胡攪蠻纏:“不行,哥你快教我。”

阿平走進來時就正好看見這一幕,只掃過一眼就轉眸看向我問:“晚膳用過了嗎?”其實桌上的盤碗都沒收呢,我有沒吃過一眼就知了,不過他問起了我也點了點頭詢問出聲:“你有吃過了嗎?”他直接坐在了我身邊,拿起我的碗和筷就呼啦着吃起來,不說狼吞虎嚥吧,我剩下那半碗飯三兩下就都到他肚子裡了,然後把碗一推,“媳婦,再去給我盛一碗。”

我自是什麼也沒說就起身去給他盛了,回身時看了眼兩個混小子,發現情況已經與剛纔不同了。原本還很拽的元兒在他父親進門後就立即順眉順眼的把小月兒拉到竈膛前,比劃着教起了那擒拿手法,關鍵是小月兒學得可認真了。

我把飯遞到阿平面前後坐下了問:“元兒是不是跟燕七學了拳腳功夫?”

他擡眸看了我一眼,“不是跟小七學的。”

不是跟燕七?難道是跟木叔?不可能啊,元兒對木叔有着莫名的畏懼,不太可能會去跟木叔學吧,除非是阿平下的令。不過我聽阿平的語氣不像是如此,正想詢問那是跟誰學的事忽然腦中閃過一念,不由頓住也縮回了到喉間的疑問。

大概知道元兒學的拳腳功夫是從何而來了,極大的可能是朱高煦吧。

似乎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朱高煦對元兒的影響很深了,甚至有種潛移默化到尋常的行爲裡。雕刻是,現在的擒拿術亦是,還有什麼也會被灌輸了嗎?

若是以前那個如陽光少年般的朱高煦我倒也不擔憂,但在看過地下密室的那面牆後我有些後怕,不知朱高煦會不會將他那逐漸變得陰暗的心緒感染給元兒。

年在似愁又霧的氛圍裡悄然而過,朝上的形勢不用我去探聽也知道越發的緊張了,阿平時常到深夜纔回寢宮,倒下就睡了。

他的疲倦與憂慮我都看在眼裡,卻無法緩解。只能儘可能的不讓孩子們的事去煩擾到他,也儘可能的讓他回來了可以有片刻安寧時光。

偶爾他回來早了也絕口不提朝中事,就靠在一旁看我與兩孩子的互動。我不是老師,但是能夠教孩子們一些對於這時代而言是新穎的東西,可以講一些他們從來也沒聽過的故事,甚至還能哼許多歌給他們聽。也不知是父子連心還是怎麼的,居然元兒與小月兒也最喜歡我唱那首《童話鎮》,讓我講裡面白雪公主小紅帽的故事。

因爲阿平已然知道了我的過去,當着他的面做這些時並不會再有忌憚。

有一次阿平問我真的有童話鎮嗎?我說童話就是人構建的一個美夢,無論是白雪公主還是愛麗絲,她們最後都是停留在幸福的時刻,而後事就不去描繪了,讓人們可以有遐想的空間。

可是當真灰姑娘與王子結婚後會幸福嗎?現實裡未必,他們代表了兩個階級的層次,差距不光是財富還有本身的修養,我們可以說灰姑娘善良美麗,但不能保證她一定富涵修養與博學,因爲這些東西與環境息息相關,我們不能要求一個飽受後母壓迫且終日忙於家務的姑娘還能有着公主的涵養與學識。

所以童話故事裡的橋段都是騙人的,可能會有王子與灰姑娘的故事,但吸引王子的可能是美貌,卻最終需要兩個人的磨合有共同語言。

阿平聽完我的分析後目光鎖定我若有所思,我失笑了問他是不是想到了我,他誠實點頭。

沒錯,我與他就算是現實版的王子與灰姑娘。認識他之前我就是普通的村姑,因爲環境使然說漂亮都談不上,家境貧寒三餐不繼導致皮膚不好,不至於面黃肌瘦但也形消見骨,可能也就我這雙大眼睛還算靈動吧。所以阿平娶我定不是看中我的容貌,我問了他一個很普通的問題:你喜歡我什麼?兩人夫妻數載,孩子都生兩個了,按理這種問題沒必要再去思考,可阿平卻靜下來認真去想。

過了片刻後他擡眸,說以前他並沒仔細想過爲什麼會如此受我吸引,只當是緣分使然。如今回想大約是我對待每一件事的細微瞬間,讓他的目光逐漸離不開我。

我聽了後抿起脣角而笑,誠可見他喜歡的人不是我這皮表,而是內地裡那個真正的我。

記得他曾說過娶我是因爲當初孩童時期的許蘭曾救過他,然後他再來銀杏村時聽及媒婆提起我待嫁就動了這心。以前會覺得他的行爲是報恩,後來瞭解他性格後早就不那麼認爲了。怕最初的原因是他那深沉的心思在籌謀什麼,沒料在與我慢慢接觸中卻丟了心。這人算計了很多人,唯獨沒想到把他自己也算計進來了,我也懶得去點破。

可以肯定假若我沒有自身的修養在那,單純就是目不識丁沒見過外面世界的村姑,與他走不長遠。有時候愛情如一盞酒,越喝不是越醉,而是越加醇香纔會引人永遠惦念。

他聽得興起當真吩咐底下的人取來了酒,把他的玉光杯也取了出來,喝的是桂花釀,依然是他自己釀的。隨着經驗豐富後,他自釀的酒已經入口很純正了,只是後勁十足,一壺見底我就感頭暈。再看阿平自己也是醉眼迷離,端酒杯都會晃眼了。

後來我起身把他扶起來去牀上睡,可那腳步虛浮的很,晃悠晃悠地終於來到牀前是一同摔上去的。然後誰也沒再動,就倒在一塊頭靠着頭睡過去了,夜裡口乾舌燥地醒來,眼前一片漆黑,慢反應地想還沒天亮嗎?

酒醉後實在太渴了,我正打算起身卻忽然想起之前醉倒時兩人都歪倒在牀前的啊,何時給睡正了位置且睡到裡側來了?側轉過頭看阿平的位置,卻驀然而怔。

“阿平?”懷疑自己看錯了,黑暗中依稀可辨有個身影坐在那處。

卻聽見靜默裡輕應,當真是他坐在了牀上。但是如此深夜他不睡覺坐那作什麼?酒醉還沒醒?我也坐起身來向他湊近了詢問:“怎麼不睡覺?”

只默了一瞬就聽黑暗裡他答:“不困。”

我蹙了下眉,“那幹嘛坐在這?”過了好長一會都沒聽他開口,就在我都想再詢時突聽他低喃了句:“還有多久?”我一愕,沒反應過來:“什麼?”

他說:“南軍節節敗退,朝中乃至整座京城都人心惶惶,今日甚至有文臣向朕提議遷都,要朕當大明朝第一個棄城而逃的皇帝。這許多文臣平日裡一個個向朕進諫是頭頭是道,一套套規矩啊禮儀啊都是些沒實用的政策;等到了要用人的時機就左推右讓,沒有一個能給朕諫出有用之言。”

我默然不語,靜暗裡心沉而墜,阿平應該還沒酒醒吧,不然他不會對我用“朕”這個自稱。他一直在這方面刻意講究,也是爲了不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跟我說的這個時局,知道這將是必然之態但從阿平口中說出來心頭仍然堵了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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