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海虹儀態萬方的站在晏明深辦公室的中央,保養得當的面容上泛出隱隱的怒意。
“晏總,見您一面真是太困難了,還是說晏氏集團仗勢欺人,瞧不上我蕭家?”
蕭海虹這段時間着實被晏明深氣得滿肚子火,偏偏礙着面子沒法發泄。
自從她從來到南都之後,不知爲何,晏氏對自己家族的產業大肆打壓,所有和國內對接的渠道都或多或少受到市場侵佔。
南都的那羣媒體報道,只知道hero影視公司被晏氏旗下的深韻娛樂各種挖牆腳,卻不知道晏氏並非單單僅針對hero,而是蕭海虹涉足的所有領域!
剛開始手下人給蕭海虹彙報情況的時候,她並沒有放在心上。蕭家是以奢侈品牌起家,主要涉足領域是時尚傳媒界,和晏氏的主營行業八竿子打不着。
然而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短短一週時間,晏氏處處針鋒相對,明裡暗裡的手段用了個遍,這才讓蕭海虹驚覺事態不對。
她讓自己的秘書和林顯約了三四次,想要和晏明深當面談談,卻沒想到每一次到了約定時間,都是林顯一個電話打來,說很抱歉總裁臨時有事,該次再約。
這下,蕭海虹就是再愚鈍,也知曉晏氏對她是懷着敵意了。
她今天能到晏明深的辦公室,幾乎是半闖進來的。林顯在一個小時之前,又一次告訴她晏總在忙無法見她,蕭海虹氣得火冒三丈,直接甩開阻攔她的安保,氣勢洶洶的進到總裁辦。
晏明深拿着鋼筆的手頓了頓,頭也不擡地冷淡道:“蕭總大駕光臨,請坐。”
他的眸光還停留在聆微留下的那杯咖啡上,輕輕的飄着幾縷苦意的熱氣。
聆微好不容易願意出現在他面前,晏明深打心底裡不願她離開,哪怕能多看她幾眼都是好的。
可惜的是,他接到前臺發來的信息,告訴他蕭海虹執意要上樓見他。
以晏明深調查過的蕭海虹資料來看,她的耐性到了極限,此時便是最佳談判的契機。
即便是他親手布好的局,但想到蕭海虹的出現,讓他無法多留下聆微一點時間,晏明深對這個法裔貴婦的態度就更冷淡了。
“不必了!我看晏總你這幅樣子,倒是很不歡迎我。”
蕭海虹被晏明深冷冰冰的樣子激怒,要不是自持身份,端着貴族的架子,她早就要大發雷霆。
“晏總,您的助理天天都和我說您很忙,我也不耽誤你時間。我今天親自上門,就只有一個問題,還請晏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啪嗒”一聲細微的輕響,晏明深將手中的鋼筆放下,高大的身形向後靠了靠,修長的手指交疊,氣勢沉穩而極具威壓。
“蕭總是來求一個明白的。”
蕭海虹皮笑肉不笑的道:“不錯。我自認和你晏氏集團幾乎沒打過交道,更沒有結下不能解的樑子。你這麼大張旗鼓的對付我,難道是晏氏下一步想要涉足時尚界,提前鋪路?”
“年輕人有闖勁總是好的,但也要量力而行。若你想要開拓市場,第一步應該是向前輩學習合作。你這麼激進,可知什麼叫貪心不足蛇吞象?”
晏明深眸色冷冷地看着蕭海虹。和她怒意勃發的激烈言辭相比,他整個人冷靜地就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海水。
“蕭總誤會了。晏氏在近二十年內,並沒有改換行業的計劃。”
蕭海虹眉梢一挑,還未說話,就聽晏明深一字一句地道:“我只是想給你個人一個警告而已。”
“……”
他這話聽起來比想要搶佔市場更加張揚狂妄,蕭海虹的額角抽動,咬牙重複道:“警告?”
晏明深身體微微前傾,雙臂支在寬大書桌的邊緣,眼中寒光暴閃。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動聆微。”
“……”
蕭海虹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僵滯,一時之間無法跟上晏明深的思維。
他說的是要和自己兒子結婚的那個聆微,cynthia?
她自從一週之前來到南都,只和聆微見過一次面,就是那次在咖啡廳內的談話,之後就是蕭喻的激烈反抗。
但是……晏明深怎麼會知道她對聆微的施壓?
不,重點是——這件事和晏明深有什麼關係?
“晏總,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你說的那個女人,是cc的創始人?”
蕭海虹回神,勾起塗着酒紅色口紅的嘴角:“這是我蕭家的家事。如果晏總是因爲這個大動干戈,嗬,會不會管得太寬了?”
“寬不寬,由我說了算。”
晏明深坐在寬大的椅子上,鷹隼般的眸子閃着犀利的冷光,和他不久之前凝視着聆微時的眸色完全不同。
“如果我的調查資料沒有出錯,蕭總,您本人也不是純正的貴族後裔吧。”
蕭海虹又是一愣,下一刻立時面色青紅交加,一種被競爭對手羞辱的感覺涌上,惱羞成怒!
她當然不可能是純正貴族血脈,從她的相貌和蕭喻的相貌特徵中就可以看出,她是亞洲人。
當年蕭海虹嫁給蕭喻的父親時,同樣遭到了貴族圈內極大的阻力和質疑。只不過蕭家早在三代以前就入了法國國籍,祖上和貴族有很偏遠的聯姻關係,而蕭海虹又是當時名流圈內數一數二的鐵腕人物,這才能夠順利進駐貴胄家族。
如今蕭家發展勢頭良好,更是巴黎時尚圈內的領軍力量,而蕭喻的父輩一族又較爲低調。因而時至今日,早就沒有人敢對蕭海虹的出身指指點點了。
晏明深這一輕飄飄的話,像是一根藏得極深的刺,正好刺中了蕭海虹最忌諱的一個污點!
“你拿你當年受到的阻難,去繼續爲難他人,嗬……”
晏明深沒有繼續說完,涼薄的脣角泛出的冷嘲,諷刺的笑了笑。
蕭海虹的胸脯起伏,被他刺激地腦子充血。她沒想到自她進門以來,統共說不到幾句話的功夫,就被晏明深壓得死死的!
“晏總,我真是好奇。”
她說話幾乎是從後槽牙裡擠出來的:“那個叫聆微的丫頭,到底和你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