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裴氏在林秋和裴浩南明爭暗鬥中,已經大不如從前。
林秋知道裴浩南還在窺視自己的那部分財產,她慌忙找到當了律師杜漢生,把她名下的資產都凍結了起來。
這樣子的話,裴氏就愈加的搖搖欲墜。
而林秋,也越來越抑鬱!
看着女兒一天天長大,一天天叫着裴浩南爹哋,她心如刀割。她很想把這件事告訴諾西,可是她怕!
直到那一天,諾西的十四歲生日……
林秋在公司主持一場會議,準備把裴浩南的權力消弱。她尋思早點結束工作,好回去爲諾西慶生。
可她的心思讓裴浩南分外生氣。他心中那個計劃很久的陰謀,終於不可抑制的爆發了。
在會議中,林秋讓助理送來了一杯咖啡。她喝了幾口後,感覺胃部有些不舒服。但還是堅持着把會議開完了。
並明確下達了亞太地區的業務,不再歸裴浩南管的命令。
可是帶衆人散去,她剛站起來,就兩眼一黑暈倒了。
醒過來的時候,裴浩南在她的身邊。他的手中拿着一根針管,樣子很陰戾。
他冷睨着林秋,嘴角泛着冷冷的光芒。
“林秋,知道我對你是什麼感覺嗎?我很討厭你,就像你討厭我一樣。沒錯,我比不上我哥哥,就算我跟他長得一模一樣,我也沒有他的精氣神。我一直都在追隨他的腳步,可永遠都追不上。”
他迷惘着看着遠方,眼底有一抹苦澀在晃動。
“現在,一輩子也追不上了!因爲,他死了。對於他的死,我感到很開心。”
他回頭陰森森的看着林秋,瞳孔漾着邪魅的光芒,“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你肯定一輩子都猜不到,我也不會告訴你。”
“是你殺的!”
林秋怒視着他,卻發現身體根本無法動彈。她如挺屍一樣停在那裡,動也動不了。
“呵呵!”
裴浩南乾笑一聲,不置可否。他看到林秋噴火的眸子,忍不住輕嗤了一聲。
“這是軍方的禁藥t-1,而且我加了一種慢性毒藥在裡面,你動不了的。知道我想做什麼嗎?”
他看着她,一臉的陰狠。
“你可以選擇死,但裴諾西也要死!不過裴氏還是我的。你也可以選擇不死,裴諾西也可以不死,但你凍結的資產,必須給我。”
“你已經吞了那麼多,你還想做什麼?”
“噢,不夠,遠遠不夠!難道你看到一塊肥肉,會只刮一下它的油嗎?你肯定希望擁有更多。友情提示一句,裴諾西已經在我的掌控之下。”
裴浩南輕笑道,眉間頗有一種意氣風發的氣勢。臥薪嚐膽那麼多年,他今朝就要成功了。因爲公司的人,他已經拿下了一大半!
要推翻林秋取而代之,太容易了!他本來還想埋伏几天,可她竟然想削弱他的權力,做夢!
林秋看着他老奸巨猾的樣子,忍不住微眯起的瞳孔:怎麼辦?怎麼辦!
就這樣被害死嗎?她不甘心,絕不甘心!
可是女兒只有十四歲,那麼小,什麼都不懂。一不注意也會被他害死的。
不能,她不能讓女兒被殺掉。她死了不足惜,因爲她早就想去陪裴雲峰了。
可是女兒還小!她不能讓她受到傷害。這必須想一個萬全之策。
此時此刻,林秋好希望秋小白和安少飛在身邊。可眼下,顯然不可能了。
良久,她才睜開眼眸瞪着裴浩南,瞳孔盡是恨意。
“要給你資產也可以,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說!”
“你必須把諾西養大,她這麼多年都叫你爹哋,你難道一點仁慈都沒有嗎?”
“養大?可以啊。多一個養女也不錯。”
“不,我的意思是,讓她以你私生女的身份進你們裴家。我要給她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若答應,就把杜漢生叫過來。不答應,那筆財產就算充公了。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們母女兩。”
林秋一臉陰寒的道,眉間沒有任何懼色。彷彿她知道裴浩南一定會妥協似得。
果然裴浩南遲疑片刻後,冷冷的點了點頭。
“林秋,不要跟我耍花招。否則裴諾西真的會死的很慘的。”
“那你去試試看,她已經是黑帶九段了。”
“那是榮譽稱號,別以爲我不知道。”他陰笑着,低頭直視着林秋,“你若想嚐嚐我的手段,我不介意你反抗一下。怎麼聯繫杜漢生?”
“打電話!還有,你難道想讓他看到我這麼軟趴趴的樣子?那個文件,除了我的真跡,沒有人可以替代。”
“林秋,如果我不是勝券在握,我一定會提防你。不過眼下,呵呵呵……”
裴浩南支起身子,又從盒子裡拿出了一瓶藍色液體注射到了林秋身上。
“這個藥效能夠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兩個小時後,你立馬就會疲軟。你自己看着辦。對了,別耍花招。四周有保鏢,只認人,不認錢的。你別想着收買。”
裴浩南說完,轉身大步走出了房間。
林秋看着這四面不通風的房子,一張臉寒得似冰。
這必然是個暗室,也不知道是哪裡。
她掙扎着下牀,來到了書桌前。看着桌上的紙筆,她拿起筆,寫下了一封信藏在身上。
不多久,裴浩南就來把她帶到了會客室。
會客室中,幾個陰森森的保鏢齊刷刷的拿着槍站在那裡,特別威猛的樣子。
一看到杜漢生,林秋頓時悲從中來。可她不能哭,因爲裴浩南虎視眈眈的坐在一旁,跟瘟神似得。
“漢生,把凍結的資金解凍,除卻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留給諾西,其餘的全部轉入裴浩南的名下。”林秋冷冷道,神情透着說不出來的悲涼。
“阿秋,你……”
“叫你轉就轉。”林秋蹙眉,壓低了聲音,“還有,如果我有不測,去我和雲峰的別墅裡,取走保險箱的那包東西。等諾西長大了,如果她和小白一起來找你,就把那東西給她。如果她一直沒有來,你就忘記這件事。”
“阿秋,別怕,我還有我,我可以幫你。”
“聽我說,別回頭看他。別跟他鬥,他的手段很毒。他似乎跟恐怖分子有勾結。把這封信,交給普羅旺斯教堂的那個修女。告訴她,如果我的女兒去找她,就把這封信交給她。”
林秋把信放在文件夾裡,遞給了杜漢生。
杜漢生迅速把信收回。一臉悲痛的看着林秋,“告訴少飛他們,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我都被他暗算了。他還控制了諾西。這種窮兇極惡的人,鬥不過……拜託你了。”
“阿秋,我……”
“你出去的時候要小心,先別轉移資產,確定安全才轉。”
“我明白的!”
“我簽字吧!”
林秋輕嘆一聲,拿起筆刷刷刷簽下了自己的大名。簽完後,她冷冷的瞪了眼裴浩南。
“送漢生出去吧。”
“杜先生,這個資產,什麼時候能夠去公證?”
“你什麼時候把那些狗腿子從我面前叫走,就什麼時候去公證吧。”
杜漢生冷冷瞪了眼裴浩南,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裴浩南偏頭朝保鏢使了使眼色,露出一個陰戾的笑容。
“你別想着算計漢生,他是全香港最有名的律師,自保的辦法有很多。”
林秋看到裴浩南的小動作,忍不住出言譏諷。
“林秋,不要跟我來花招。你應該明白,你的賬面上,一點我的污點都沒有。就算警方找到我,那也只是哥哥所爲。你不要以爲只有你很聰明。能夠把你萬貫家財奪過來,證明我也不笨。”
裴浩南冷喝一聲,對兩個保鏢點了點頭。
“把她送回別墅,時間不多了,讓她們母子聚聚也好。記得派個醫生過去,不要讓裴諾西起疑心。好好監視着,不,好好呵護着她們母子。”
“是!”
保鏢說着,一把拽起林秋走出了房間。
她這才發現,這竟然是裴氏集團地下一樓的擴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她竟然都不知道。
忽然間,她有股痛恨自己的感覺。她恨自己怎麼那麼笨,把她和諾西推進了深淵裡。
回到別墅的時候,諾西還在房間練拳。
看到林秋回來,她喜滋滋的跑上來。
“媽咪,哈佛的史蒂芬教授已經答應要我了。”
“是嗎?西西愈加的厲害了。”
林秋心疼的看着女兒,眼底情不自禁泛起了淚光。她真想把這一切告訴諾西,讓她快逃。可是她才十四歲,她好怕!
自從知道裴雲峰就是裴浩南害死的之後,她對他的懼怕達到了極限。諾西是她唯一的女兒,她不能讓她被害。
“西西,晚上跟媽咪睡好嘛?”
“好啊!爲什麼忽然間想着讓我跟你睡?”
“這些天總覺得身體不舒服,就想你多陪陪我。”
林秋輕嘆一聲,眉間有一抹說不出來的蒼涼。
她高高在上,卻是被人捏住了喉嚨。
她輕嘆一聲,走進了書房。拿出筆記本,把最後的點點滴滴全部記載了下來,鎖在了暗格的保險箱裡。
她希望,有朝一日諾西通過這個筆記本的線索,能夠爲她報仇雪恨!
幾天後林秋躺在病房裡,眼神呆滯的看着窗外的夕陽。那血紅的夕陽彷彿就是她這一輩子的映照。
她在最輝煌的時候,倒下了!
諾西坐在她的身邊,緊緊的握着她的手,猶記得她對她說的話:你是爹哋的私生女,媽咪不行了,你要跟着爹哋回家。好好聽話,明白嗎?
驕傲的她如同一個晴天霹靂打下來,私生女,她是私生女!
可是,她現在根本計較不了什麼。
因爲她最愛的媽咪已經說不出話來,她一直都看着夕陽,等着它慢慢垂暮。她的眼神中,透着不甘和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