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我們準備燒栗子和土豆吃。我們不一會功夫,就架好了柴還放了些枯草。
“打火機呢?”高銳問。
“忘記帶了。”楊安一臉歉意。我們頓時對他無語了。
“呵呵。”他又笑了。慢慢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這種平時不開玩笑偶爾開玩笑的人,就一點也不好笑。我們都沒笑,就是覺得那顆失望的心又恢復了生機。
栗子熟的比較快。可是土豆實在難熟。我看柴不多了,便又跑去撿。楊安也來了,他遞給我幾顆栗子,小心地放在我的手心裡。我觸碰到他放栗子的手很軟,感覺很溫柔。
“今天開心嗎?”他望着我問。
“嗯,特別開心!”我開心地着望了他一眼,便低頭看着手心的栗子。覺得它們很溫暖很溫暖,又像很燙很燙,燙得手心竟全是汗。
“那我們以後可以常來。”他說完,便拿着我撿的樹枝往回走了。留下幸福得冒泡的我。
“我們!我們是指哪們?”我一邊樂一邊想。不自覺地蹲下身,雙手捂住整張臉,一個勁地笑。笑得臉都痠疼了。我看到腳下的樹葉全變綠了,竟還開出朵朵黃色的迎春花。我忍不住地想找個機會,把我的心事告訴曉紅,便跑了回去。
曉紅一直坐在高銳的身邊,看也不看我一眼。吃完烤得半生不熟的烤土豆,天已經由明亮變得灰白了,我們決定在此夜營。回到帳篷的我還是找不到機會,喊曉紅出來聽我的秘密。我便一個人出去想像一下,可能要來的甜蜜與幸福。
透過山頂的樹隙,我依稀看到,山腳那表面靜諡的水庫。那是解放初期興建的,供着全縣的吃水和用電。水庫下游就是史河,它經過我們學校流向遠方。我想看看到底能看多遠,便又往山邊走了走,沒想一腳踩到幹滑的樹葉,滑了下去,幸好有樹擋住了我的下滑的腳。
“把手給我。”劉洋跑來拉住我。
“怎麼樣?有沒有事?”劉洋着急地問。
“沒事,就是腳被樹擋的有點痛。”我試着走動了一下。
“走,我扶你回帳篷裡。”劉洋說着便拉着我的手。我藉着他手的力量一轉身,我看到楊安剛好走出帳篷,站在那裡望過來。汪菲菲也跟着出來了,衝我們笑了笑。
“走,進去吧。”楊安說着便拉起汪菲菲的手,轉身進了帳篷。
那一刻,我的迎春花枯萎了。一片片地腐爛在這,快入冬的秋天山頂上。我覺得疼痛的不再是腳,而是心。那顆可憐的心,被人帶着飛入雲端又給重重地扔了下來。急速下降的心,蜷縮成一個別人看不見的點。我想哭,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流淚。因爲一直就是自己在自作多情罷了!
“夏雪,你怎麼了?”曉紅見我雙眼通紅一瘸一拐地走進帳篷,着急地問。
“她剛纔滑了一跤,崴到腳。”劉洋扶我坐下。
“沒事。過一會就好了。”說話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嗓子僵硬在那裡,鼻子痠痛着。心裡不停地默唸着:“一定要堅強!一定要堅強!”。
“原來是腳崴了,我們還以爲你和劉洋……”汪菲菲話說到一半又忍了回去。
“看來下次來得帶三個帳篷了。”高銳笑着說,又然後望向劉洋,“就剩你了,兄弟。”
“加油!”張曉紅和汪菲菲開心地爲劉洋加油。我低着頭,揉着腳,不想擡頭看她倆的表情。因爲我怕我會哭……
“別拿我起鬨。”
“你崴着腳了?很痛嗎?”楊安隔着汪菲菲和劉洋問我。我裝着沒聽見,低頭揉着腳。你要我怎麼回答你呢?
後來,我們女生回到另一個帳篷裡休息。剛躺好沒一會,我們聽到有人走過來。
“汪菲菲,你出來下好嗎?”楊安站在帳篷外面喊她。汪菲菲立馬就起來出去了,並幫我們拉上了帳篷。我聽到他們的腳步越走越遠,遠得聽不見任何關於他倆的聲音。
“他倆還真在一起了。我有點摸不着道理了。”
“愛情哪有什麼道理,就在昨天,你不還猶豫不定嗎?”我背對着曉紅,無力地說。
“楊安還挺那啥的,這麼晚還單獨把她喊出去。”曉紅在那沒完沒了地說着……
親愛的曉紅,在沒有燈光的帳篷裡,你怎能看到我默默流淌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