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夜送情書

初中,我記得我們最淘氣的日子在初二。清楚地記着,那天溼漉漉地下着小雨。我們沒有做課間操。大多趴在陽臺的護欄上聊天,聽着學校廣播裡的音樂。那天放了李琛的《窗外》。所以那天的我們格外安靜,不自覺地跟着哼唱着……

再過一天,我們就要元旦放假回家了。所以這天送元旦祝福卡片的日子。但陳瑩瑩今年有張特別的卡片要送。

這要從十月一號說起,小山村教室裡來了位實習老師。他白皙的臉會偶爾靦腆地笑出一對小酒窩。小孫老師是有魔力的喲。記得我第一次英語考了九十分,已經樂開了花。可小孫老師,走過我的座位告訴我:你還可以考得更好!果然我以後都是九十分以上……

而陳瑩瑩對小孫老師的喜歡和我們有點區別。所以就有這特別的卡片。那是張粉紅色的卡片,正面有一朵濃豔的玫瑰花,花瓣上點點金粉。內頁僅僅寫了:我喜歡你!

陳瑩瑩一個人不敢去,張曉紅便自告奮勇要陪她去。這是她的天性,她就喜歡幫別人做這類的事。我們終於等到下自習了。女生宿舍集體把她倆送出了宿舍門。然後我們就討論小孫老師看到信後的表情,猜想他拿着作業本對比筆跡的帥氣樣子……

過了半個小時,她倆還不見回來。從女生宿舍樓到教師宿舍樓,只要經過操場,穿過男生樓就可以了。只需要四五分鐘的事。

幾經商量,大家一致推選讓膽大的我去接下她們。因爲學校三面環山,一面臨水。她們思想都是落後的,都怕這怕那的。而我,是大腦空白型的。

下了宿舍樓,我徑直走過操場。操場很小,除了籃球架,再沒有其它體育器材。操場東面就是教師宿舍,西邊是一個很大的池塘。南面就是男生宿舍和食堂。小孫老師的宿舍和男生宿舍非常近。

我剛走到操場中間,就看到楊安從食堂出來,他拎着開水瓶,低着頭走着。爲了不讓他看見我,我就跑了起來,一溜小跑地到了小孫老師宿舍前。小孫老師的門關着,橙色的燈光從門縫下照出一片微光。而她倆個卻貼着牆站着,微光下,活像兩門神。

“你來的正好,我們還是不敢啊!”張曉紅一把拉着我。

“還是回去吧。”陳瑩瑩有點不甘心聲音很小。

“要不等小孫老師關燈了,我們再從門縫裡放進去吧。”張曉紅小聲嘟啷着。

“算了!我們現在塞門縫,然後跑回去,寢室馬上要熄燈了。”我促着他們。

陳瑩瑩那個害人精,一聽這話就順勢把信塞給我了。

我就往門縫裡一塞,就飛也往回跑。跑下臺階,一頭撞在一人身上。

“跑啊!”我以爲是她倆的一個,脫口喊。

我又跑了幾步,感覺那個人站那沒動,反應情況不對。回頭一看,站在小孫老師門口臺階下的不是別人,正是英語課代表楊安。藉着橙色的微光,我看到楊安拎着水瓶,就那樣木木地看着我。這回似有似無的笑意也沒有了。他怎麼也去小孫老師宿舍?他該不會以爲那卡片是我的吧!張曉紅和陳瑩瑩哪去了?關鍵陳瑩瑩那個害人精這關鍵時候死哪去了?如果她在的話,楊安應該就會明白的啊!

這時,小孫老師的門打開了。啥也顧不得想了,飛也地奔跑吧!一口氣都沒換地跑回宿舍。

還沒等我換過氣呢。汪菲菲就問我:“你怎麼一個人跑回來了,她倆呢?不是遇到什麼事了吧?!”

我連累帶鬱悶的話也說不順溜了:“什麼?她倆……沒回來啊……”。

我斷斷續續地把她倆當門神,我塞信的事告訴了她們。她們就又開始討論種種可能與後果。

見她倆就也氣喘噓噓地跑進來。我擋在她倆前面很生氣地責問:“你倆死哪去了!”。

“你還沒塞呢,瑩瑩就跑杏樹那躲起來了。”

陳瑩瑩深低着頭,快要哭的解釋道:“我怕跑不及,他開門看到……”

見瑩瑩那樣,我也不忍心再罵她。我用極其憤怒眼神望着張曉紅: “那你呢,你也怕看到啊!”

“我本能反應,就跟着她跑了。”張曉紅躲過我的眼光,腳也沒洗就鑽被窩裡了。

“就你們怕看到,我不怕!好了吧!”我心裡的委屈誰知道呢。真想也哭出來,但還是忍了。啊~好擔心楊安誤會我喜歡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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