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統歷2293年2月4日。衛鏗在指揮部看着南洋昇陽發過來的,冠冕堂皇對爭議地區發生軍事衝突的抗議,充滿了不屑。
衛鏗:“開啓戰爭後,就這麼輕飄飄地想要結束?”
並且根據情報來看,昇陽在拉美太平洋海岸區域中,仍然增大集結部隊,哦, 這些一邊害怕被打,一邊挑釁的矬子們,讓衛老爺忍不住提起刀。
背靠如今的時代潮流,衛鏗挺直腰板地評判道:“這是一場不義的戰爭,而僅僅是少數海上貿易的受益者爲了維護自己貿易壟斷的利益,將離州方面數百萬海底工人推向了對立面。”
衛鏗不禁看着這龐大的南太平洋地區:這麼大區域,海洋戰線將擴大到上千萬平方公里!有些部分的海上邊境線要瀕臨拉美大陸架。
在和平時代, 各國對海外領地是“先發現具有主權”。但如何纔算發現, 插了一個旗幟?亦或是撿了一個海底空間站?這是很模湖的。
但對能戰而勝之的一方來說, 只要能通過建設實控到哪裡,自然而然就有了主權
今天將成爲未來的歷史,未來南洋以及昇陽的民衆如果面對這種懟到家門口的海岸線,則會得到那時諸夏人“自古以來”的回答。
衛老爺盯着復活節島位置,決定立個碑,證明自己在那釣過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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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2年,剛剛結束解倣之戰的離州大陸,宣佈支援南太平洋的海洋工人團隊,共同反擊外洋復辟集團的舊霸權派。
這是大洋中的種田與遊牧之爭。(海洋不再是海盜們洗白後的航道。)
也是“工業安定社會”與“工業壟斷財富”之爭。
對南太平洋生產基地的居民感到最明顯的是,大洋社治最高會議確認剛剛購買的遊船被暫時封存在了西海岸。
所有的工業民衆也不再是4日工作三天休息,而是全面動員起來,以海底工廠爲家。以一個月爲單位進行長週期工作,間隔三天調整。
新擔任的公社領導集團做了帶頭作用,全部在海底值班了, 爲工人做表率。都是爲了自己的利益而戰。
戰鬥中時間按照十倍計算爲工齡,而戰時工資也是按照十倍,打入到公積基金中。
過去商資集團擔心的怠工偷懶現象,在此時的大洋公社中不存在!中人之姿的衛鏗清楚怠工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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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南洋地區的三位節度使也派遣了海上力量,加入了這場戰爭,試圖用絕對的海軍噸位來打垮離州陸地和海洋公社的聯合。
但是這節度使聯盟在獅城會盟後,其思想還停留在舊時代。
舊時代傳統海權思想。即消滅對手的海上主力艦隊,通過控制海上交通通道的唯一控制權,以空間上的主動壓制對手空間上的被動,壓制對手資源補給,最終迫使對手海軍失去戰鬥力。
但是衛鏗所在的海洋,現在玩的是行星建設的經營流了。
海上交通線的控制,是建立在過去時代,人類無法對海洋進行常駐控制的前提下發展艦隊,有切斷對手巡航路線的能力。
現如今,海底建設基地的公社,直接在重要海防區完成倉儲儲存。二級生產設備足以讓一隻連隊級別的深海部隊持續作戰三個月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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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關鍵設備不在於艦隊,而在於以蓮蓬聲吶基建隊信息搜索的能力,以及是否有製造業經濟能力支持這樣的基建。
遙想一百年前,上次寰宇大戰中神州獲取水下介宏子探測技術,蓮蓬裝備就已經被髮明,投入關鍵水道, 被當時神州海軍用來打擊昇陽和蘇俄艦隊。
神州在一百年前的上次寰宇大戰前後生產出了六千萬個蓮蓬聲吶,超過了昇陽的步槍產量。
現如今,各大強權將空天艦隊滿天飛,天基離子炮部署到亞軌道每一處。這種一百年前的設備熱度好似冷卻了。
但是,西神州一直是爲海洋戰略鑽研基建技術。當昇陽、尹甸亞、歐聯、東正打得一鍋粥,艦隊不斷建造時,西神州這邊少爆了那麼多艦隊,節省下來的國帑,就都用在這些熱度不高,但是很有潛力的技術研發上。
蓮蓬聲吶探測器的使用壽命,以及信息貯存量上都已經換代了四次,更重要的是,產量上被爆到了能和翻車魚拼高產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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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2年。
當西神州在確定大戰不可避免的時候,當海洋公社走進大洋確定和離州社治派聯合前,就囤積了四百億個蓮蓬設備,在戰時更是以一個月三億的數量生產。
這些蓮蓬設備和地煞網絡進行對接,對深海的辨析達到了魚羣種類都能辨別的程度。
並且智能程序在戰時遵循“苟”字訣,當敵艦掃雷抵達時,會自動收縮,順着海底基座鎖鏈躲入深海淤泥中。
2292年2月到開戰前,昇陽和南洋節度使幾次派遣掃雷艦隊都無功而返。
而且就算沒有其他力量干擾的情況下,清掃速度也趕不上產能的千分之一。並且掃雷艦隊在海洋公社的海民兵的打擊下無法作業。
2292年5月,海洋公社和東南太平洋昇陽艦隊的碰撞,已經過去了三個月,在沒有得到昇陽和南洋的停戰迴應。
海洋公社和離州的海上民兵隊伍們,從新幾麗亞到復活節島龐大的海域上,都建立搜尋網。
但凡是有落單的軍事艦隊,都會遭遇的海洋陣線水下民兵們魚雷刺擊。
昇陽艦隊是一直躲在大陸架保護圈內,彷佛是一支黃水艦隊,將和他們一起發出聲明的南洋集團賣得乾乾淨淨。
南洋三位節度使艦隊聯軍遲遲等不到昇陽艦隊的匯合,被聲吶陣步步逼近,逐漸封鎖在近海。在經濟壓力下,也就只能單獨出擊嘗試尋找離州的主力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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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整個大洋上處處是伏擊戰的大坑。
小一點坑,則是2月初頻繁出現的,幾枚魚雷坑掉了軍用補給艦,龍骨當場被炸斷成爲滲水的危船。
大一點坑,則是4月28號,一百多組水下沒良心潛射導彈在距離帝國艦隊五十公里的超近距離,進行飽和齊射。帝國的一艘海上要塞由於防護罩未能加強,當場被打穿能源站,其主武器神之鼻息結構燃起熊熊大火。
昇陽和南洋是輔助艦隊,在開戰三個月對茫茫的大洋水下情況知之甚少。
隔岸觀火的昇陽海軍上將云溪隱隱確定,在監測器以及水下線路這些最基礎最普通的層面,南半球的社治陣營已經在生產力上取得了質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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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就來到了6月份,海洋公社部署在離州北方的十七號海洋基地內,正在進行着大規模暴兵。
該基地,一百零四個八個邊長120米的六邊形的水泥蜂巢組成的深海都市。
這個深海都市中每一個混凝土六邊形孔洞中,堪比金屬大廈的標準工業艙,就如同蜂蛹一樣。
這些水泥蜂巢內運作着不同的生產鏈,每次一個小時完成一次出貨,而每次出貨都是上千噸的。
戰時中,海洋公社生產製造正在不斷創下了高峰!
在中心新銳的戰艦基地中,一臺臺最大厚度三米,翼展二十米,摺疊後可以達到十二米的碟狀水下飛行器正在建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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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架水下無人戰機,內部卻設計可容納三個人進行五天生活的艙室。這是確保水下作戰的戰士有足夠餘量的逃生的道路。
但是在實際作戰中,是通過介宏子芯片遙控的。指揮艙軍士身穿靈甲,將控制四十個這樣的水下蝠魟進行突襲作戰。
而這樣的一個水下無人機編隊,三十組爲一個機械連隊。
每個連隊,將配備八艘噸位五千噸的藍鯨級別的維修潛艇在內的、輔助艦船構成的水下指揮部。
這些藍鯨維修船內,有一個寬大的可以容納三個蝠虹的艙室。
戰鬥後,維修船能將受損蝠虹收入其內,然後在純氮氣(不可燃)環境下,用澹水清洗,用凝膠和金屬網修復破損裂紋,加註天然氣燃料,同時檢查載人艙是否滲水,各項控制系統是否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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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海洋公社這邊,這樣的戰鬥小組在寬闊的海洋上廣泛地作戰。
社治派隨時隨刻緊盯着敵人,而以現在深海總兵力達到了29345人。投入戰鬥蝠魟水下戰機數量則是超過了五萬架。
這已經是在海洋中作用不下於主力艦隊的戰略力量。
大部分深海蝠虹就是一年前剛剛打完“離州內戰”的士兵們。在推翻了湯家王朝後,他們的戰鬥精神沒有任何鬆懈。在確認南洋封建派系仍然不死心,準備從幕後走到前臺,直接下場干涉後的離州,遂也跟着下海展開了戰鬥。
他們在水下狹小的空間長時間地工作,毫無疑問這是有着無比堅毅的品格。
“社治”讓中人之姿的大多數人不經意間證明了自己。
以海洋公社的後勤爲例,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在水下戰機腹部插入液態天然氣罐頭,在背部掛載整流罩形態的氧氣管!一個個發動機地測試。
(注:氧氣罐頭和天然氣罐頭是分開裝載在機腹部和背部,至於艙室內,除了非常安全的人類控制艙,其餘部分船艙都是不可燃的惰性氣體。這樣設計使得在被擊穿時分別漏進海水中,不會在機體內空腔造成可燃物混合,這比立本的氧氣魚雷要安全多了。)
他們也是組織度最高、堅決執行命令、有着集體榮譽感的部隊。在聲吶網出現問題後,迅速抵達目標區域,確定是“敵人人爲情況,還是自然情況”。
衛鏗作爲指揮官,由衷致敬這些戰士們:“能指揮各位作戰,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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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公社的指揮部中,在球形的大廳中,有着密密麻麻如同星辰一樣的信息點連接。
這四千八百個戰鬥組的量子通網絡,對接每一連隊人員。也就意味着,在這個指揮中心可以收錄到前線的每一個細節。
有助於指揮官廣泛地全面瞭解前沿戰局的實況,從細節上,左證戰略判斷。
補充:這信息化,不是越級指揮,微操的。
旁白:坐鎮最高指揮,卻無能力統帥的人,纔會用微操來展現自己的存在。真正自己在領導崗位能推進工作的老闆,是不會在考勤、查崗這類微操上體現自己能力。
衛鏗的觀念:哪怕是最基層的連隊犯下了明顯錯誤,需要槍斃以樹立軍規,要執行處理也都是所屬部門前沿營級指揮官來處理,用不着將軍級別的指揮官在這個戰役時刻來浪費精力。
各司其職,將軍要司將軍的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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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指揮大廳中,衛鏗將目光鎖定了,在新幾麗亞這個關鍵的戰場。在赤道地圖上,這是一個飛奔的貓,有一個明顯的上揚的貓尾巴島鏈條。
南洋聯合艦隊在這裡高空中的戰備飛機二十四小時巡航,灑下聲吶,嚴守最後一層的信息屏障,而己方在外圍區域,構成了連綿上百公里的水下屏障區域。形成了信息對峙區域。
在過去這個戰區一直保持着穩定。但是最近這段時間,該地區顯然開始了戰略會戰的集結。
在地煞探測信息中,他們將大規模的艦隊轉移到了這裡,並且六百七十三艘小型潛艇組成的機動兵力,加速了對周邊聲吶陣的破壞。
衛鏗在看了足足半個小時後,說出了一個幾乎是廢話的判斷:“他們是想要決戰?”
然後點了點頭確認了判斷,扭頭對決策部門提供了自己確定。
【指揮官用不着給什麼智謀高絕的見解,而是敢於擔責。迅速果決地給予確定!在這種超大型戰役上,判斷誰都可以判斷,但是擔責就只能統帥來擔責。】
衛鏗確定戰略投入方向,而剩下一系列準備工作,就讓參謀部按照流程來完善(給敵人挖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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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另一邊,南洋新幾麗亞,火山島嶼的下方,一間宛如宮殿的地下指揮大廳,鄭仙鴻把地圖放在了討論大廳中,其他座位投射的是其他海上戰力集團的首腦影像。
因爲是討論,不乏有分歧。
四位上將各自就自己面臨的困難進行了交流。
昇陽的雲奚上將做出了提議:“新幾麗亞半島僅僅留一個機動軍團,離州的力量現在基本集中在東線,對北線並沒有大規模戰役的跡象。”
然而來自大馬的節度使古河就對此提出不同看法,他敲了敲電子板:“我再次強調,己方和離州一直沒有外交協議,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
討論的內容看似很豐富,可是充斥着東方式的甩鍋官場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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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戰略態勢的客觀要素上來說:對這些聯軍們來說,他們必須打破僵局。
按照衛鏗的打法來說,海洋公社打一年兩年都是可以的。畢竟是決定一千萬平方公里的土地,要一個個據點,每一平方公里地平推推過去。海底可燃冰的開採量都是百萬噸計的,各種戰備物資時間拖得越久越充分。
南洋和昇陽海上艦隊呢?經不住這麼熬。哪怕是核動力艦隊,在熬了兩個月後也必須要返回母港,而一旦返回母港補給後,也許淺海航道上就埋伏了伏擊部隊了。
上個月,聯軍就有八艘巡洋艦被這樣的伏擊戰送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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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將軍在大方向終於達成了些許共識。
他們決定在五月中旬,要主力決戰,突破東海防線,殲滅離州的海上艦隊力量,然後製造對陸地炮擊的有力條件,逼迫離州泛紅勢力答應聯合軍方面的條件。
但是在大方向外,他們仍然是由自己情況進行執行,美其名曰隨機應變。
十五個小時後,在離州指揮部這邊。
剛剛小睡了三個小時的衛鏗,被參謀部喊起來後,看着最新的戰略信息後,惺忪的目光突然精明起來。
衛鏗手指戳在新幾麗亞(地圖外形是揚貓)貓屁股位置,在那裡的聲吶陣已經明確地顯示出這些敵人艦隊的行動了。
而就在衛鏗隔壁,四十三個界面中,其中三個隸屬赤道戰區的指揮部已經在統合指揮。
那裡的公社軍事部門也已經在忙碌。大量經緯度數字,以及敵人的動向屏幕都在向上彙報。彈道導彈和海空軍部分指揮權也對接到那邊,由前沿指揮官根據情況自行決定火力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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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域部隊已經做好部署。
衛老爺也做出了總決策,對着參謀部說道:“放過大馬集團,先打爪哇集團。在東邊給我派遣三個團,給我盯着昇陽集團,在北面攔住呂宋島集團。”
一旁的參謀們迅速記錄下命令後。
衛鏗則開始闡述自己的戰略邏輯,大馬集團佔據了馬六甲黃金水道,是四大集團中經濟最爲繁榮的集團。南太平洋目前無關乎他們的利益,所以戰鬥意志並不高。他們就是來打醬油的,放着他們不打,大概率不會積極主動拯救友軍。
昇陽集團是跨越大洋作戰,看似兇悍,但是其指揮官性格是外強中乾,會表現積極介入戰爭的,但是一旦遭遇勐烈阻擊,就會在戰役目標上模湖不堅定。
爪哇集團最靠近離州,應該也是這次戰役中的發起者。和他們戰鬥是不可迴避的。
至於呂宋集團:近期內接受了大量的東南太平洋海岸線的軍事援助,其買辦集團積極主動地想充當打手。所以他們的南下是瘋狂地,必須做好準備。
衛鏗在闡述完自己建議後,則是將對話權力轉交給參謀們提出質疑。
參謀們在一些問題上提出補充,也就是假若戰略預判有誤,備份方桉的問題。
討論在十分鐘內解決,衛鏗看了一下機械錶時間,對了一下目前正確的電子時間,說道:“各位沒有其他異議,就執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