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世紀的主世界,完成了一個“文明瓶頸”的重要突破。
星海田園的生產產值,正式超越了太陽系內環的經濟,相對太陽系內環的維度信息加工經濟,這些新興的“耕”、“織”是奠定主世界底蘊的基礎產業。
主世界宇宙技術顯然和羣星位面不一樣,環繞恆星周邊廣闊區域,而耕作的星田是一種廣義上的戴森環。
舊時代,狹義上的戴森技術體系是在恆星本體上逐步進行控制,從“對流區”到“放射區”再到“核反應區”,逐層逐層的控制。
但,這是二十世紀人類對恆星工程過於簡單的理解,假設的方案。
類似於中世紀時錯誤預估了“航天科技”,認爲人學習鳥類,安裝雙翼撲翅拍打,就能上天。
回顧主世紀過去的歷史,人類在二十九世紀,就開始着手太陽的戴森環工程,到了三十二世紀的技術,還只是控制外面色球層的外圍,到了三十三世紀也就是秦天放爲王時,才勉強挺近到對流區,建立起了控制耀斑大小的太陽對流層“信息站“,太陽表面耀斑和黑子的運動軌跡,開始如同電路板一樣對稱整齊。
人類征服太陽內區的過程,正如同古工業時代鑽研(燒開水)工質發動機。
從原始的蒸汽機,再到柴油機,以及應對航天和火車的燃氣輪機。那三百年中,人類在工質發動機道路上,不斷逼近材料電控的極限。但最終,轉子工質發動機還是有極限的。
而人類在三十三世紀開始這七八百年時間,對太陽控制技術也正如在如同雕琢燃氣輪機一樣開始逼近到極限。越向太陽系內層,人類穩定造物構型越難以存在。只能靠水磨的功夫,花費個幾萬年,幾十萬年,將太陽系表面的對流層調節到越來越穩定。
如此一來,在主世界展開太陽工程所花費的時間,是越來越漫長。而越漫長,人類本身的不可測性,會讓這類規劃沒法持續。
在過往的歷史中,一萬年的週期!別說人類帝國,就連民族都興衰好幾回了。而太陽這種主序星,在大尺度的時間上的波動還沒開始,甚至連地球出現大滅絕時期的“太陽姨媽期”,人類文明都還沒見識過。
而且太陽星體上的工程,越到深處需要組織,合格“勞動力”的需求是越來越大。
如果說二十一世紀,要獨立開發出航天、太空、造船的全套科技,需要上億人級的國家,來向各個崗位輸送穩定的勞動力。到了二十一世紀中葉,英法等工業傳統強國因爲單一文化的主體人口規模不夠,在工業競爭中已經跟不上最先進的科技競爭。
眼下隨着對太陽的雕刻越到深處,也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培養出來的“勞動力”嗯,高水平意志思想,愈發的力不從心。
太陽,直徑是地球的109倍,質量爲地球的三十三萬倍,這麼一大顆恆星,人類作爲地球表面上長出來的“低溫黴菌”,想要染指這個高溫粒子火團,多少有點主觀(狂妄)。作爲低溫黴菌,至少得到廣闊宇宙中增生一番再說。
當代太陽系智慧們的嘗試:必須由星田擴展打下足夠基礎,才能維持幾萬年週期的恆星控制工程規劃的進行。
文明基礎,決定科技上限。而基礎就是“受教育人才的規模”。
中世界封建時代,幾千人聚落的手工業地帶,是無論如何都攢不出“坦克工業線”。別說坦克了,哪怕是封建時代的大型攻城器械,也需要以城市爲基礎才能建造。
只有幾千人聚集在一起,大家有足量的需求,纔會催生出專業“木匠”“鐵匠”“石匠”“馬伕”等職業。
在那個小農經濟時代,只有城市纔有傳承兩三代的匠作,才能支撐起鎧甲、戰馬、投石車等技術不會倒退。
近代化工業的基礎,需要幾十座城市的人口有着單一認同基礎(民族主義),這樣才能構建煤鐵工業基礎,開拓出幾十倍本土人口的市場,發展出“汽車工業”“碼頭船舶”基建產業。
簡而言之,在當代,如果沒有星田,太陽系內圈以小小的地球、火星、金星上誕生的人口數量,根本支撐不起來在太陽上建設這麼龐大複雜的人工控制體系。更何況火星、地球、金星的各個星球上的主流文化,還在往地域化差異的道路上狂飆。
金星人嘲笑火星人在沙城暴環境下活的糙,火星人嘲笑金星人身上帶着酸味。星球的環境潛移默化的影響人類出現分化。
星海田園這種廣闊的“養育帶”則在搞“車同文書同軌”,所有星巢內供給自然人發育的海洋帶環境的基本沒有差異,廣闊的星帶內源源不斷的後繼之人,來完成使命。
值得一提的是,現如今星海田園上的“新生代”,是真正新生,不是地球上的“再生分裂”。
雖然從個體競爭角度來說:再生出來的意識體比較聰明伶俐,但是無限的再生積累,會讓一些微小漏洞不斷積累。
生物學上有相同的例子,雖然植物尖端芽苗的細胞組織,可以不斷培養出新的芽苗,但是芽苗尖端組織,如果重複代次培養新苗,會積累病毒。
所以保持新生代出現,是一個族羣維持“自然的適應”必需。
環境是在變化的,而完美的人善於掩飾,即使牙齒被打掉也習慣於往肚裡吞,每個人都有潛意識的靈巧迴避,而整個社會族羣因此會弊端深積。
正如二十二世紀一個諺語:坑坑窪窪的道路上沒有青壯年摔斷腿,但不代表路沒問題。等到大家精疲力竭後,集體翻車,才能意識到這是一條不歸路。
當然,允許新生代犯錯,在尋求“讚美”的苛刻社會中是奢侈,太陽系內圈幼稚園中小學的教學已經完全是契合“再生者”幼年期了,在地球上人均神童的情況下,教育體系難以支撐新生代“熊”“不懂事”的成長。
故現在太陽系的新生意識中,星海田園已經佔據了九成九。
土亢:星田出生的人得到開明培養,雖然在自然人一百年歲階段,相對於再生意志是不成熟,但這些皮孩子在一百歲後,有很多要比我更開朗。現在這些青出於藍們,他們不是某些人的“紅利”,而是我的接班人。
…當然,在所有前進時代,總有舉着旗號,濫竽充數的。…
太陽系內圈在四十世紀繁榮到來時候,愈發強調是他們“促成了維度開放”。
星田的第一代在成年後對內太陽系這類善於給自己貼金的“指導員”們戲謔:“你們這些個文化人,有幾個真正參加了太陽工業化?”
這個過程中,衛鏗混在新生代大流中默然不做聲。
第七次位面大戰,衛鏗在和玄色同盟的意志集團,咬到你死我活時。隨着玄色同盟的認慫,同時快速的收手,就是明白長江後浪推前浪,新生代們會給腐朽的舊事物,進行徹底痛擊。
然而在太陽系內圈那些幾百年前“覺醒者”看來,這一代青年人在太陽系外被“田粹主義”裹挾了。
說來或許是可笑,當整個維度上“領導主義”在七次位面大戰中被打回了主世界,——驟然激化了太陽系中“內圈”和“外圍”之間的不對付。
衛鏗:因爲啊,過去是我和我那個時代的領導鬥,現在是他們(衛老爺手指着星田)和這個時代想做領導的傢伙們鬥(手又指了指太陽系內圈),未來解放終究還是他們的。
英雄在鬥爭中誕生,讓給天下一口英雄氣!就是將鬥爭的路線給接班人。——不想鬥爭,想要坐享太平,哦,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