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喬喬怔在原地好久,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像被按了消音鍵一樣,她什麼都聽不到。
直到眼前的男人回過頭,試探性的在她眼前揮了揮手。
“喂?”
原來,在她出神的時候,那些混混早已被他揍的屁滾尿流的跑了……
他收回手捏着下巴微微彎腰,湊到她面前一臉若有所思。
“長的挺好看的,可惜了……是個啞巴。”嘆了一口氣,他轉身就要走。
易喬喬愣了愣,誰是啞巴?
“封一元!”她急促的喊出口。
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腰身赫然被人抱住,後背上緊緊的覆上了女性獨有的綿軟的軀體,透過層層保暖的衣物竟然也能感受到她的溫度。
“不要走!不要……”
他扯開她捆住自己的小手,轉過身來反握住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剛想笑話現在的女孩子都那麼不知羞嗎?這纔剛見面就想以身相許了。
卻在看見眼前的姑娘哭的紅紅的鼻頭和眼眶時而面色一怔噤了聲。
而易喬喬絲毫不知道自己在這人心裡已經種下了不知羞的形象,順勢拱進了男人的懷裡……
“……”
貪婪的嗅着男人懷裡熟悉的氣息,易喬喬來不及考慮任何異樣之處,失而復得的喜悅,天知道她現在有多開心。
可還來不及好好的感受這份溫暖的喜悅,她後頸一涼,卻是她整個人都被他像拎着小雞一樣毫不留情的從懷裡拎開了……
“你……不認識我了?”
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她要是再察覺不出來也太傻了,易喬喬看着那張熟悉的臉上冷漠的表情,心咔噠一沉。
“封一元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喬喬啊,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緊緊的拽着他的袖口,易喬喬簡直無法接受,他竟然忘了她。
“喬喬?”他眼神有一瞬間茫然,隨後皺了皺眉頭又指了指自己。
“我不叫封一元,你認錯人了吧。”
易喬喬一愣,以前她總設想着,再次見面,她一定有一肚子的話跟他講,可現在,她卻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在度過了那樣一段難熬而又痛苦的日子,她意外的找回了他,可他居然不認識自己了。
眼前的人,嘆了一口氣,估計是覺得小姑娘被嚇傻了,語氣也緩和了不少,可落在易喬喬的耳裡,還不如不說。
“我看你也不像本地人,一個女孩子丟點錢事小,竟然還跑到賊窩裡來,也是挺有勇氣的啊。”
易喬喬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下蹲在地上就哭了出來,沒有什麼比曾經那麼深愛的人再次站在她面前,卻形同陌路更傷人的了。
她不知道此時此刻眼前男人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慌亂,是爲什麼呢?他只覺得眼前的場景似曾相識。
看着蹲在地上,無助的就像只被拋棄的小貓一樣,他捂着胸口,那裡,剛剛痛了一下。
他也很錯愕,不過隨即這種茫然的感覺讓他煩躁了起來,他擡腿快步離開,鞋子踩在微薄的雪面上落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坑。
聽到了人離開的腳步聲,易喬喬擡頭一看,人已經走到巷口了,她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一邊跑一邊抹眼淚。
一路上,易喬喬都跟他保持着三米左右的距離,不近也不遠,遠了,怕人一不留神就不見了。近了,他又會突然停下腳步瞪她一眼。
被瞪多了,易喬喬自然而然找到了最合適的安全距離,雖然……她心裡真的好氣啊。
要照以前,他要是敢瞪她,她早就一爪子掐上去了,可現在,易喬喬不住的安慰自己,沒事沒事,他只是突然失憶了而已,等他想起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一定是她的封一元,她不會認錯的。
可是她設想過無數重逢的情景,卻唯獨沒有考慮過他會失憶。
現在,她到底應該怎麼辦呢?過去拍他的肩,一臉陽光燦爛的告訴他,嗨!你好,我知道你可能不記得我了,沒關係,我可以做個自我介紹,我是你的女朋友……
呃,如果他真的是失憶的話,別說他了,連易喬喬自己都會覺得自己她是來搭訕的。=_=
這樣一想,她精神萎靡了,一路上悻悻的垂着頭,直到鼻尖突然撞到了一堵溫暖的牆壁。
她擡頭對上某人打量的視線,倏而咧嘴一笑。
男人被她眼裡驟然點亮的星河璀璨迷惑的有一瞬恍惚,乃至於忘了收回剛剛下意識伸出扶住她的手。
“封一元,你是想起我了嗎?”小姑娘剛哭過聲音聽起來又甜又糯。
男人這才反應了過來,向後退了一步。
原本打算擺出強硬態度的話語,到了嘴邊不知怎麼的突然又變得像是在安慰一樣。
“我不是封一元,你認錯了,不要再跟着我了。”
話畢,調頭就走,明顯加快了步伐,等易喬喬追上去的時候,剛好瞥見他的身影走近了一家裝潢的很有本土風情的酒店。
麗華酒店櫃檯裡,烏央正指揮着前臺去門口貼招聘。
最近不知怎麼滴,生意出奇的好,就比如說前幾天就來了一對情侶烏央央的帶了一大批人要辦新婚酒席,說是女方隨沒什麼親戚在和田,但家裡祖上是這兒的人,男的從海外剛回來,國內的就打算先在這兒辦了。
有錢賺她當然開心,不過啊……可惜,那男方卻是她前幾天剛剛一見鍾情的人。
烏央拖着腮,她才豆兒大一點的時候被人販在賣到這裡,被這家酒店好心的一對夫妻給買來收養了,她的養父母沒有孩子,所以從小就對她特別好,完全是當親女兒看待的。
可人家是這樣,她可不能不懂感恩,於是打小就在店裡幫忙應酬,以至於後來養父母相繼去世,她也就正式挑起了大梁,別出心裁的走民族風路線,將麗華酒店經營的越來越好,期間根本沒想過其他的事兒。
她這二十多年纔開一次的桃花啊,纔剛冒出個頭,就這樣被一場風雨給摧殘了。
她不禁厭厭的,直到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腰板立馬挺的直了。
“離先生,您回來了。”
“嗯。”男人禮貌回笑了一下,就繼續往裡走了。
看着眼前越走越遠的男人,烏央恨不得拿賬本拍死自己。
真沒出息,說句話也能給你緊張成這樣。
這樣一想,門口突然竄出一個姑娘。
“誒誒誒!小姐你看起來面生啊……您別往裡走啊,要住宿請前臺登記。”
生生被阻擋視線攔下來的易喬喬,疑惑的擡起了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