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公園之旅已過去幾天,大家也早早的繼續投入緊張的學習中去。星期三的下午離晚自習還有一段時間,剛吃完飯的同學們大部分都在教室裡聊天打鬧。
“鄭濤,能出來下嗎?我找你有事。”若水俏生生的站在鄭濤面前,此刻鄭濤錯愕地看着若水,滿眼的不可思議。
“我在外面等你!”若水略帶羞澀地說了句便轉身走了出去。
看着若水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門口,鄭濤才恍然回過神來,急忙合上書追了出去。
田徑場上,若水和鄭濤並排着走在橡膠跑道上,若水微微低着頭,緊張的揉搓着雙手雖然心裡早想好了一大堆說辭,但話到嘴邊卻突然卡住,不知道怎麼說起。
“找我什麼事?”看着若水一直低頭不語,鄭濤只能開口問道。
“鄭濤,其實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很好,很關心我,在我不開心的時候也會想辦法逗我開心,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不短,但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好朋友!”若水咬了咬牙,狠下心來開口說道。
“然後呢?”鄭濤聽着若水的話實在有些不明白若水的意思。
“但,但我真的不能接受你!”若水支吾着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爲什麼?”鄭濤聽着若水的話心裡突然冒起一絲怨氣,嘴角微微抽搐。
“鄭濤,你真的很優秀,但是我們真的不適合,在高中我只希望好好讀書,認真完成我的學業,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不接受你,並非我討厭你,看不上你,在我心中每個男生都有他們優秀的地方,但我想完成我到學校來的使命,以前我拒絕其他人也是一樣,現在的我不想爲這些發生在懵懂歲月中不現實的事而耽誤了學業,你,明白嗎?”若水停下腳步望着鄭濤期盼地問道。
“難道喜歡一個人就會耽誤學習嗎?我們可以互相幫助,我不奢求什麼,只希望和你在一起,你我心中明白就行,我們共同努力,而不爲這事耽誤學業啊!”鄭濤忽然變得有些激動。
“謝謝你的喜歡,但我真的難以接受,真的,我希望你能放棄,忘記你對我的執着,我不知道怎麼勸你,我只希望你把心思放回學習上,我同樣希望你能有個美好的前途,對不起,我希望我們還能做好朋友,就像以前一樣!”若水忽然發現自己心中好痛,心中難以做出抉擇,但自己只能狠心說出這一切。
“其實還是因爲林景皓是吧?”鄭濤忽然感覺心中陣陣刺痛,就像被針扎過。
“不,不是!”若水急忙地擺了擺手,感覺自己有些失態,又低下頭去輕聲說道,“其實,其實我早就想和你說,我和景皓並不是你所謂的男女朋友,那是,那是……”
“那是什麼?”鄭濤不禁一怔,腦袋糊塗一片。
“那是,哎,那是我叫景皓演的一齣戲,我實在受不了那麼多男生總是圍着我,我只想安安靜靜地讀完這個高中,所以才,才……”若水腦袋中此時已經亂成一團,支吾着不知該說什麼。
“這也包括我吧!”鄭濤忽然感到心中一陣煩悶,語氣不由加重了一些。
“鄭濤,我知道這對你未必公平,但當初我以爲這樣做你就會死心,可我沒想到你卻一直堅持着,當時的我真的很害怕,我怕傷害了你,這是我不想看到的。我知道這樣做你會恨我,但我不想在這樣下去了,我實在不忍心再騙你,我也實在受不了每天去假扮一個虛假的自己了!”說到這,若水的眼眶中已經填滿了淚水,壓抑在心中的煩惱苦悶就像泄洪的閘水一發不可收拾。
“我不恨你!我沒這個資格!”看着若水悵然淚下的樣子,鄭濤的心中也是一陣絞痛,不僅僅是因爲若水的拒絕,而且更多的是欺騙,鄭濤心中煩惱萬分,略帶着一絲憤怒喊了句,正欲揚長而去,忽然發現景皓此刻正站在田徑場門口,默默地注視着這邊的一切。
鄭濤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兩眼一直盯着不遠的景皓,眼神複雜。而若水此刻正因爲整套的話蹲在地上埋頭痛哭起來。
景皓慢慢地走過來,看了看蹲在地上的若水,嘆了口氣,其實他早明白這一切註定不會那麼容易解決,他擡頭看着鄭濤,抿抿嘴開口說道:“鄭濤,其實我……”
“嘭!”一聲乾脆地響聲突起,景皓趴倒在地,用手捂着左臉,兩眼一直盯着鄭濤。鄭濤此刻依舊站在原地,他的右手緊緊地握着,明顯可以看到手臂微微地顫動。
“如果這樣能讓你心裡好受點,我接受了,繼續吧!”景皓爬起身來,用舌頭頂了頂火辣辣地右臉頰,閉上眼淡淡地說了聲。
看着景皓一句話也不願辯駁,鄭濤不由心中怒氣再起,又是砰砰幾拳狠狠的捶在景皓的胸口小腹和右臉上,景皓被打得連連後退幾步,只是悶哼了幾聲,眉頭緊鎖,感受着身來傳來的陣陣苦痛,忽然景皓感到心中舒坦了許多,臉上掛上了快慰地笑容。
聽着身邊的響聲,若水此刻才擡起頭來,猛的看到臉頰紅腫,歪歪倒倒站姿不穩地景皓,不由驚呼了一句,一把抓住正欲繼續動手的鄭濤,哭喊道:“鄭濤,你幹什麼啊!快住手!快住手啊!”
“若水,別攔着他,你放手!”景皓盡力穩定自己的身姿,看着若水哭泣的樣子淡淡一笑勸慰道。
“鄭濤,一切都是我的錯,景皓只是受我肯求才答應幫我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你要覺得心裡不愉快你就打我出氣吧,是我欠你的,我還,我還!”若水臉頰上掛滿淚珠苦苦哀求道。
“景皓,景皓,怎麼了?”忽然門口衝進兩個人,正是心裡擔心而趕過來的秦廷和趙寧。
“秦廷,趙寧,你們快勸勸鄭濤吧,景皓已經被他打了好幾拳了,嗚嗚,嗚嗚!”若水此時已經接近崩潰了,看到不遠因爲自己而受傷的景皓心裡那是要多後悔要多後悔。
“鄭濤,你給我冷靜點!”看着不停想甩掉若水手臂的鄭濤秦廷臉色一肅,怒聲說道。
“鄭濤,景皓可是你的兄弟!”趙寧也是一臉緊張,急聲勸慰。
“我的事不用你們管!”鄭濤忽然吼了一聲,一把奮力甩掉若水的手臂,大聲怒吼。
秦廷眼疾手快,立馬上前按住鄭濤,“夠了,一切都結束了,你還不能放下嗎!”
“放下,我早就放下了,我揍他是因爲我一直把他當兄弟,而他卻欺騙了我!”鄭濤大吼一聲。
“秦廷,放開他,是我對不起兄弟!我的錯!”景皓愧疚地嘆了口氣道。
“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不該找景皓幫忙的,是我傻,我對不起你!”若水癱倒在地上泣不成聲。
“景皓只是不想讓你傷的太深才這麼做的,你清醒點!”秦廷大聲喊了句。
“放開我,這是我和他的事!”鄭濤依舊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喊。
“秦廷放開他,他說得對,這是我和他的事!就當我求你,趙寧,你也老實的站到一邊去!”景皓望着秦廷喊了句,又看了看趙寧勸了句。
秦廷此刻只能鬆開手,默默地站在一邊。
鄭濤急步走了過來,舉起的拳頭憤然落下。景皓一動不動,雙眼慢慢閉上默默地迎接着一切,秦廷和趙寧只能轉過身去不願看到接下來的一幕,若水則是嚇得失神,怔怔地看着一切。
疼痛感並沒有來臨,景皓此時睜開眼,看着僅離自己一寸的拳頭遲遲沒有落下,再看看鄭濤那複雜地眼神。
忽然鄭濤一把摟住景皓,放聲大哭起來。景皓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輕輕地拍着鄭濤的背默默的安慰着這顆受傷的心靈。
當聽到哭聲響起的時候,秦廷和趙寧轉過身來,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們都欣慰的點了點頭,“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若水回過神來,看着放聲大哭的鄭濤,心中更是悲痛欲絕,捂着嘴帶着哭聲甩頭跑出田徑場去。
田徑場上鄭濤盡情地哭着,很久很久,鄭濤站直身來,看着兩臉頰紅腫依舊對微笑的看着自己的景皓,歉聲說了句:“景皓,對不起。”
“恩,過去的就過去了,既然釋懷了就給自己一個新的開始吧!”景皓點頭一笑,臉上的刺痛讓景皓的笑容顯得有些怪異。
“恩,我明白!我送你去醫務室。”鄭濤點了點頭,小心地扶起景皓,秦廷和趙寧也趕緊上來幫忙,衆人一步一步朝着醫務室走去,暖暖的夕陽下刻下四道漸行漸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