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教官哭了

“下面我們先由凌若水同學和陳馨怡同學帶大家學習《軍中綠花》,怎麼樣各位?”林景皓拍拍手示意道。

“先唱一個吧,唱一個!”鄭濤開始揮手起鬨道。

“對啊,唱一個!大家說是不是啊!”趙寧自然不甘落後也吼了起來。

“是,唱一個!唱一個!唱一個!”大家都來了興趣,大聲喊了起來。

“大家安靜!那好吧,我和馨怡就先唱一下,唱的不好,大家可別笑話啊!”凌若水落落大方的說道。

“喔!大家鼓掌歡迎啊!”鄭濤大喊了一聲帶頭鼓起掌來。

“啪啪啪!”頓時掌聲雷動。

“馨怡,準備好了嗎?”凌若水轉頭問了句。

“嗯!”陳馨怡點了點頭,認真的看着手中的歌詞。

“寒風飄飄落葉, 軍隊是一朵綠花, 親愛的戰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媽媽!聲聲我日夜呼喚,多少句心裡話,不要離別時兩眼淚花,軍營是咱溫暖的家……”一曲悠揚動聽的軍中綠花在訓練場上唱響,甜美細膩的歌聲吸引了在訓練場上其他排的學生們紛紛側頭傾聽,七班的所有人也情不自禁的看着手中的歌詞輕聲附和着唱起來,交相輝映。一時間站在隊伍前面的兩位女生萬衆矚目,清純可愛的外表,淡雅脫俗的打扮,甜美超凡的天籟之聲,無疑讓她們成了一時的焦點,如天使降臨,如仙女下凡,深深的抓住了衆人的眼球。

一曲落定,掌聲雷動,經久不息。

“謝謝!”兩位美女鞠躬致謝。

“啪啪啪!”林景皓興奮的鼓着掌走上前來,“太棒了,連我都情不自禁陶醉了,今晚有兩位美女助陣,一定會所向披靡,一枝獨秀的!到時候,兩位美女一定要給我籤個名作紀念啊,沒準以後還能大賣特賣呢!”

“貧嘴!”凌若水笑着說了句,陳馨怡倒是不好意思的站在一邊羞澀不語。

“大家現在還有什麼疑問嗎,沒有我們就請兩位美女教大家唱這首歌咯!”林景皓笑着朝大家宣佈道。

“沒問題,歡迎之至!”趙寧大聲喊了句,大家也附和道。

“好,那就再次有請兩位美女開始教歌。”林景皓帶頭鼓掌然後閃到一邊,將舞臺讓給兩位美女。

“好,那我們就一句一句開始練,寒風飄飄落葉!”凌若水拉了拉陳馨怡的手,兩人帶頭唱了句。

“寒風飄飄落葉!”大家都認真的開始學唱軍歌。

“教官。”“教官。”秦廷和林景皓走到教官身邊坐下。

“林景皓,秦廷,你們做的不錯,我很滿意,你們平時是不是覺得我們很嚴啊?很無情啊?”教官平靜的問道,兩耳仔細的聽着身後的軍歌,兩眼迷離的望着天空。

“額,說實話,剛開始確實這麼認爲,但現在不這麼想了!”林景皓笑了笑也仰頭望了望天空。

“我同意!”秦廷附和道。

“爲什麼這麼想?”教官第一次將臉上那冰山不變的冷漠收起,換上了一副平易近人的神色。

“因爲我知道,教官是個有着不一般故事的人!”林景皓意味深長的說道。

“哦,你叔叔告訴你的?”教官露出了一點吃驚的樣子。

“沒有,叔叔只說了很多你輝煌的過往,但他提了句你一直守着排長的位置不肯升遷,沒有多說,我就知道,這裡面還有個很深的故事!”林景皓靜靜的望着璀璨的星空。

“而且是一個讓你一直難以忘懷的故事!”秦廷加了一句。

“哦,看來我小瞧你們了!想知道嗎?”教官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不想!”林景皓和秦廷兩人異口同聲答道。

“嘿嘿,爲什麼啊,難道你們就沒有更多的好奇心?”教官似笑非笑的說道。

“有,但我知道,每個人都有秘密,假如你願意說你會主動說出來,假如你不願說,我們強求也沒用。”林景皓壞壞的笑道。

“嘿嘿,有意思!”教官臉上的笑容終於綻放開來,只見他盤膝坐直,兩手放在膝蓋上,“那我就自己跟你們說說吧!”

“我剛進部隊的時候,和你們的叔叔三人一起性格都差不多,關係也很好,但我比你們的叔叔多了一點,就是我比他們更爭強好勝,一進部隊,我就不厭其煩的刻苦訓練各項課程,甚至付出比別人辛苦一倍的強度鍛鍊,每天天沒亮,就一個人跑到訓練場上開始訓練,晚上下完操,我也獨自一人留下不辭辛苦的努力鍛鍊,那是我心裡一直想着我要成爲人上人,我要在每一項訓練上都要領先於別人,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的付出換來了別人眼紅的回報,全連獲得標兵稱號,射擊科目更是多次打破團級記錄,多次受到秦廷的爸爸秦雲團長的表揚,還代表真個團參加師級軍演受到嘉獎,偵查,軍械操作……都拿了第一,但這一項項的驕人成績卻依舊沒能讓我滿足,因爲在全團近身搏擊項目中,我輸給了我的老班長,他有很敏銳的感官,銳利如鷹般的眼神和敏捷如猴般的反應速度,每次他總能在別人發動進攻的那一刻就知道別人的動作意圖,必能將你不知不覺帶入他的節奏中,讓你欲罷無能,只能硬着頭皮撐下去,結果顯而易見,他總能找到你的破綻,不動則以,一擊驚人,最後我輸在他手上,沒有一點獲勝的可能,後來我有私下找他切磋了好幾次,但每次都輸,即使偷襲也於事無補!後來我就立下決心要超過他,一有時間就找他挑戰,他也從不拒絕,不敢他手頭在忙什麼事,漸漸的,我彷彿瘋子一樣,隔三差五的就去找他,即使被揍得傷痕累累,卻樂此不疲。一年過去了,我一直都失敗了,後來我的班長升任了排長,我也因爲成績優異當上了班長。那是身爲副班長的林景皓的叔叔小林曾經多次勸我放棄,但我卻全然不顧。結果發生了一件我意料之外的事,也是我後悔一生的事。”教官講到這,兩手已經情不自禁的握的緊緊的,手指早已僅僅扣進肉裡,流出絲絲血跡,卻全然不知。

秦廷和林景皓都靜靜的聽着,沒有出聲打斷,一眼不眨的注視着教官。

“有一天下午,我自以爲已經摸清老班長套路了,便興匆匆的跑去找他,那時他正站在一個土坡上愣愣發呆,我悄悄從後面偷襲他,本以爲他能輕鬆的發現我,並擋下我掃向他而去的飛腿時,我的腿卻結結實實的正中他腰部,並將他踢下了土坡,當時他就昏迷了過去。這是趕到的小林看到了這一切,後來送到醫院的排長被確定腰部肌肉受損,脊椎受挫,下半肢節行動不便。我彷彿晴天霹靂,後來我才知道,那天排長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頭說他老婆臨盆難產而死,留下了剛出生的女兒以送回他母親家裡。他也正是那時候正站在土坡上發愣,而我……”教官此刻說話變的有些哽咽。

“後來領導知道了這件事,要對我進行懲處,要革除我軍籍,收回一切獎章,小林跑到秦團長那理論,一時情緒激動頂撞了當時在場的副團長,結果小林憤而離開了部隊,其實當時小林的各項成績都緊隨我之後,與我相差毫釐,可他卻因爲我走了,再後來清醒過來的排長不顧身體安危,跑到秦團長那求情,結果我被處以留隊觀察。後來排長也復員了,當時我真想和他麼倆一起離開,可排長卻怒罵了我一頓,說他本來就要復員的,正找不到理由呢,現在反而更方便了而已,並叫我替他管好這個排,後來他走了,並和小秦一起跑到秦團長那求情,將小林有拉回了部隊。所以從那以後,我就一直呆在排裡,多少年了,迎來一批又一批的新兵,又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可我一直紮根在排裡,因爲這是老班長交給我的使命。”

教官此時已將頭低下,誰也不知道他的臉上又是怎樣一番神色。

林景皓和秦廷靜靜的聽着着波瀾起伏的故事,心裡久久不能平靜,但他們一直沒有開口,因爲他們知道,這時候教官需要一個人平復自己的心緒。

“林景皓,秦廷,你們都是我最好兄弟的侄子,所以我希望你們明白:過剛易折,不要過於執着,凡是不要只想着自己,也要時刻關心身邊關心你、愛護你的人,珍惜現有的幸福,高中三年,走好每一步!”教官擡起頭來,恢復了以往的神色,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閻叔,我們會記住的!”此刻,林景皓和秦廷兩人對教官最後一絲的不滿,憤恨都煙消雲散了,他們發自內心的喊了聲“閻叔”!

“嘿嘿,閻叔,蠻好聽的啊,但私對私,公對公,現在我接受你們叫我閻叔,但明天還得叫我教官,聽清楚了嗎?”教官故作嚴肅的說道。

“是!”兩人開心的說道。

“好了,走,陪我去唱首歌,《我的老班長》會唱吧?”教官站起身來說道。

“恩,剛好會這一首!”兩人站起身來開心的說道。

“好,走,過去,順便教教那夥小傢伙們!”教官說着走了過去。

這邊《軍中綠花》早已教得琅琅上口,教官走到大家身邊,笑着大聲宣佈道:“下面我來教大家《我的老班長》!林景皓,秦廷,一起過來!”

“教官怎麼了,忽然變了個人樣?”餘一凡小聲對身邊的趙寧說道。

“不知道,但總比總是板着臉好吧!”趙寧說了聲。

“也對!”餘一凡似有所悟的回答道。

“我的老班長,你現在過得怎麼樣?

小曾我的老班長,你現在過得怎麼樣?

我的老班長,你現在過得怎麼樣,

我的老班長,你還會不會想起我,

好久沒有收到你的信,我時常還會想念你,

你說你喜歡聽我彈吉他,唱着我們軍營的歌.

我的老班長,我一直記得你的話,

我的老班長,謝謝你給我了堅強……”

教官,林景皓,秦廷三人,認真的唱着,也慢慢深了,教官開心的笑着,誰也沒看清教官眼角那顫動的淚珠在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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