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坐這!”嘉玲將馨怡按在自己的牀鋪上,然後自己也是一屁股坐在牀沿上,但很快又呲牙咧嘴的跳了起來,“忘了屁股還疼着呢!”嘉玲齜着牙開始後悔自己的粗心大意。
“嘉玲,你沒事吧?”馨怡立馬站起身來關心地問道。
“好了好了,不用管我,你先坐着好了,我衣服上有些髒我先換身衣服先。”說着嘉玲又將起身的馨怡按着坐回牀上,然後拉出牀邊行李架上的旅行箱,又拿出一套衣服轉身跑進了洗手間去了。
“嘉玲,你怎麼回到寢室不開燈啊!”馨怡衝着洗手間喊了聲,準備站起身來去門口開燈。
“哦,我回來的時候試過了,貌似是燈壞了,我怎麼今天這麼倒黴啊,諸事不順,煩死了!”洗手間中傳來了嘉玲的抱怨聲。
“那你怎麼不和阿姨說說讓修理工儘快來修修啊!”馨怡止住腳步將橫在過道上的行李箱放回了櫃子上,拍了拍手說道。
“樓下的阿姨凶死了,我纔不找她呢,再說我進來就打算睡覺的,反正閉上眼什麼都看不見,開不開燈還不是一樣!”嘉玲高聲應了句。
“你啊你,懶成這樣,真拿你沒辦法!”想着正因爲沒見寢室有亮光把嘉玲當成小偷弄得狼狽樣還差點揍了她一頓,馨怡心裡頓時又是糾結又是想笑。
馨怡隨意的靠在被子上,月光透過窗戶慢慢地爬過牀頭,馨怡整個沐浴在皎潔的月光中,一雙靈動的雙眸靜靜地看着窗外,一鉤素描的瘦形的細月,斜掛在半空,嵌在夜空的星星,撒嬌似地閃着依戀的羞怯,醉意的夜啊,此刻馨怡心靈難得空餘一絲平靜,嘴角掛上了一彎淺淺的弧度。
“久等了!”嘉玲將換下的衣服放進陽臺的水桶裡,跑到馨怡身邊脫掉鞋子小心地坐在牀上,“難得有機會咱倆好好談談。”
“嘉玲,不是說你準備動手術嗎,怎麼晚上就回來了?還有你的臉色好像看起來有些蒼白啊!”馨怡關切地盯着嘉玲眼裡充滿了擔心之色。
“哦,本來說是要動手術的,但我聽說動手術會留下傷疤的,那打死我也不會去做手術的,還有我可不想一個人動也不能動的在醫院裡躺上一個禮拜,那比殺了我還難受後來媽媽和醫生拗不過我,便決定換個方法,改成打點滴,雖然費的事更多些,以後幾天都要掛幾瓶點滴,但總比動手術強!”嘉玲興奮地說道。
“你不怕打針啊?被針扎着不是很疼嗎?”馨怡驚奇地說了句。
“打個點滴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痛,最多就像被螞蟻咬了一下,反正總比開到強,想想一聲拿着手術刀站在我面前的樣子,我就心裡一陣毛骨悚然!”嘉玲邊說着身體還不自覺的哆嗦了幾下。
“嘿嘿,看把你嚇得!”看着嘉玲滑稽的樣子馨怡捂着嘴笑起來。
“喂,喂,喂!有這麼好笑嗎,難道你不怕啊,對了,差點都被你繞進去了,我今天坐在這可是準備聽你說事情的,你倒好扯到我身上來了,趕緊和我說說最近發生什麼事了,看你悶悶不樂的樣子明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嚴重嗎?”嘉玲板着臉看着馨怡。
馨怡的笑聲戛然而止,捂着嘴的右手無力地落了下來,看着嘉玲明顯擔心的地望着自己的樣子,馨怡抿了抿嘴,頭輕輕地搖了搖。
“馨怡!”看着剛還笑容滿面的馨怡又陷入了沉默,嘉玲神色一緊,右手搭在馨怡肩上,輕輕地拍着馨怡的肩膀,“我想平常學習上應該沒有什麼事能難倒你,是不是發生的事和景皓有關?”
馨怡驚詫地看着嘉玲,馨怡望着嘉玲的雙眸,這一刻似乎猛然發現嘉玲似乎產生了一點點變化,雖然性格依舊開朗,但比以前似乎多了點什麼,但又不清楚具體多了什麼,這次馨怡認真地衝着嘉玲點了點頭,眼神中不自覺地閃過一絲憂傷。
看着馨怡點頭,嘉玲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右手拉過馨怡的雙手,扣在自己的手心裡,“你和景皓到底怎麼了?”
感受着手中傳來的暖意,馨怡咬了咬牙,將一切憋在心裡卻找不到人訴說早已讓馨怡心裡感到了一絲倦意,所以馨怡還是選擇說出來,“嘉玲,我和景皓髮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他現在似乎,似乎有些恨我……”
馨怡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始末慢慢地說了出來,而嘉玲則仔細地坐在一旁聆聽,借個月光可以很明顯的看到嘉玲的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緊咬着嘴脣像是在思索着什麼。
“他將吊墜扔出去的那一刻,讓我感覺好陌生,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馨怡緊握着雙拳,臉上浮起一絲淡淡的憂傷。
“嗯,我想他有一點沒變,那就是他爲了保護你,選擇了義無反顧的衝上去和那兩個混混打鬥,你不是說他受了蠻重的傷嘛?有沒有去醫院檢查檢查?”嘉玲難得的沒有突然暴起喊打喊殺的揚言去修理景皓一頓,而是認真地開始分析發生的事情。
“額,這個……”馨怡也是突然一愣,景皓受傷的樣子歷歷在目,想着那個嘴角掛着絲絲血跡,站着的身體都微微地在顫抖卻倔強的擋在自己身前的那道身影,馨怡緊握的雙手不由鬆了鬆,“我記得他當時左肩捱了重重的一拳,左臉也腫了,身上也是捱了好幾拳。”
“那不就得了,爲了你即使受傷他也沒有後退一步,這難道還不能表明他很在乎你嗎!”嘉玲柔聲勸慰道。
“可,可爲什麼他要丟掉那條吊墜,那本是他送給我的啊,而且還說那條吊墜對他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我……”馨怡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都最後幾乎細不可聞。
“馨怡,雖然我也想不通爲什麼景皓會這樣做,但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一點,一個人愛不愛你,在不在意你,你是感覺得到的,不要騙自己,不要勉強自己!”嘉玲輕拍着馨怡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聽着嘉玲的話,馨怡頓時語塞了,她默默地低下頭去,兩眼失神地望着自己的照在牀上皎潔的月光,腦海中慢慢地浮現出一幕幕的場景,軍訓時的田徑場、森林公園的醉仙瀑、雲碧閣、靈芳亭……每個地方都有那道身影,不管以何種方式,不管以何種姿態,自己的生活都多了那麼一道身影,一道不知不覺在自己心裡留下痕跡的身影。
“馨怡,在我的眼裡,你一直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對待生活總是充滿了希冀和樂觀的態度,但你沒有做好面對不如意事情該做的準備。我想要告訴你,我們活着,就註定會碰上一個一個我們無法想象的苦難和悲傷,而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堅強,只要你勇敢地對它們說出再見,生活一定會賜予你一個新的開始,如果你覺得景皓給你帶來的悲傷多於快樂,那我會勸你離開他,我不希望你因爲他而變得悶悶不樂,而如果你覺得景皓帶給你的快樂遠遠大於難過,那你也就沒有必要因爲一件還沒弄清楚的事情而變得鬱鬱寡歡,你明白了嗎?”嘉玲耐心地開導着馨怡。
馨怡認真地聽着嘉玲的每一句話,這每一句話也猶如晨鐘暮鼓般聲聲的敲擊着馨怡緊閉的心靈,馨怡陷入了短暫的沉思,片刻後馨怡重新擡起頭來,嘴角揚起了一抹微笑,目光柔和的看着嘉玲,“嘉玲,謝謝你!”
“不客氣!”嘉玲莞爾一笑,忽而仰面躺在牀鋪上右手摸着額頭使勁的搖着頭,“哎呀,累死我了,累死我了,絞盡腦汁搜刮了所有腦袋中還沒有遺忘乾淨的話纔將你勸回來,頭都疼了,這死耗子,臭耗子,都是他沒事發神經惹得我家馨怡不高興,連我這個病號還得跟着遭罪,不管了,別讓我看到他,不然的話我一頓要好好收拾他……”
“撲哧!”看着嘉玲抱怨的樣子,馨怡忍不住笑出聲來,但心裡卻是暖暖的,她知道,嘉玲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爲了讓自己徹底放下負擔,“嘉玲,謝謝你!”馨怡心裡又默默地念了句。
忽而,馨怡又想起了那道身影,只見她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那彎明月,心裡默默地念道,“景皓,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