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手裡捏着手機,看着早已暗下去的手機屏幕,身體在海風中瑟瑟抖着。
她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次聽到他的聲音。想念的滋味,深,入骨髓。
原本該是恨他的不是嗎?她在他身邊那麼多年,兢兢業業,出生入死,再也沒有比她更忠誠的下屬了。
可是,在得知她做的那些事後,他絲毫不念舊情,狠心的將她投送進精神病院,打算從心理上折磨她、瓦解她。
她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一遍遍對他訴說着愛意。爲什麼他可以那麼殘忍絕情?爲什麼無論她如何哭求,他都不肯正視一眼她愛他的那顆心?
爲什麼?爲什麼?!
呵呵!那個狠心的男人,再次聽到他的聲音,她竟然會這麼緊張激動,甚至一想到馬上要見到他,她居然控制不住的發起抖來。
言墨,真的很期待我們的見面。
然而,不待她把“見面”兩個字說完,他便掛了她的電話。而她,只能面對已經暗下去的手機屏幕,一遍遍回想着他剛纔的聲音。
蕭然的視線從手機屏幕上抽離,慢慢轉過頭,看着被綁在船首欄杆上,還在昏迷不醒的女人。她的目光下移,落在顧暖大而圓滾的肚子上,眼中涌動着滔天的嫉妒和恨意。
這個女人究竟有哪裡好?蠢的要死、不知好歹、作!可偏偏那個男人就是愛她愛得要死!甚至,娶她爲妻,給她言太太的尊榮,讓她爲他生兒育女。
她究竟憑的什麼?
這世上還有哪個女人會比她更愛言墨?爲什麼他可以爲了這個蠢女人對她那麼殘忍?她不甘心!真的、真的、很不甘心!
一個身材矮胖,戴着金屬框眼鏡的男人從船艙裡走了出來。他徑自走到蕭然身邊,環抱住對方的纖腰,親了親她的臉頰。
“寶貝兒,我什麼都照你說的做了,你對我的表現還滿意嗎?等你報完了仇,是不是就能跟我離開這裡,到國外定居了?”
蕭然看着眼前的油膩男人,胃裡作嘔,面上卻是淡淡一笑:“去,弄點水,把這個女人潑醒。”
“好嘞,寶貝兒!”
這位姓王的心理醫生雖然是個色胚,卻對大肚子的孕婦沒什麼興趣,他現在被蕭然這個清高又性感的大美女迷的神魂顛倒,就算對方要他的心,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挖出來給她。
王醫生去艙內接了盆水出來,朝着顧暖兜頭澆下。
經由冷水的刺激,顧暖身體劇烈抖動了下,而後緩緩睜開了眼睛。搞清楚自己現在所處的狀況,顧暖愣了愣,而後緩緩擡起頭,看向了不遠處的蕭然。
蕭然靜靜的看着她,嘴角掛着冷笑。
顧暖的小臉一點點白了下去,不禁爲自己的大意暗惱。
她和蕭然在咖啡店裡見面,說了幾句話後,蕭然告訴她,戒指不在她身上,而是在她家裡,而她家,就在這個小區的樓上。她讓她跟她走。
說實話,顧暖那個時候已經起了疑心:既然她打算將戒指還給她,爲什麼不帶在身上?
可是那個時候,她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細想。言墨的手機還在關機狀態,她不能向他求證什麼,便無法確定蕭然對她到底有沒有惡意。
而蕭然馬上就要離開S市,如果她不追上去,便再也無法找回她的戒指。她猶豫了幾秒鐘後,便起身跟了過去。
就是那一步的行差踏錯,讓她現在後悔不跌,她被綁架了!
蕭然爲什麼要這麼做?是爲了逼言墨就範嗎?她會不會傷害她的孩子?一系列的問題,讓顧暖更加焦慮和自責,她發現自己真是又蠢又笨,只會給言墨找麻煩。而現在,連累自己的孩子也陷入了危險當中。
“寶貝兒!讓老公親一個!”
王醫生在將顧暖成功潑醒後,又去纏蕭然。他從前面抱着她,撕扯她身上的衣服,對着她的脖子啃起來,絲毫不介意,對面還有個人在看。
蕭然煩躁的推了王醫生一下:“別不分場合!”
“怕什麼?反正,她都是個要死的人了,就算被她看到,又有什麼關係?而且,這樣更刺激啊,你不覺得嗎?”
王醫生說話間,已經將蕭然推到了欄杆上,一邊低頭啃她的脖子,一邊去褪她身上的褲子,那架勢,分明就是要在這裡,跟蕭然發生一場火熱情事。
顧暖看的一愣一愣的,耳邊回想着胖男人的話:“反正,她都是個要死的人了。”
所以,她和她的孩子,今天會死在這裡嗎?
看着身上噁心巴拉的男人,蕭然緊鎖眉頭,一臉的不耐煩。她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把匕首,照着男人的心口,想也不想的紮了過去。
男人的身體一頓,而後緩緩低下頭。眼前,他胸前的位置,匕首的刀刃全部沒,入,只留一個刀柄在外面,鮮血從傷口的位置大量噴,射出來,很快將他胸前的衣服染紅。
王醫生緩緩擡頭看向蕭然,一臉的不可置信:“你……你……”
他的身體轟然倒在甲板上,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眼睛大大的睜着,分明是死不瞑目。
親眼目睹蕭然殺了一個男人,顧暖驚愕的看向對面一臉冷漠的女人,身體因爲害怕而顫抖的更加厲害。
“你……你殺了他!”
“是啊,”蕭然冷笑,“說來,還不是拜你和言墨所賜。在得知我曾經做過很多事情就是爲了拆散你們後,言墨便叫人將我送進了精神病院,還派人輪流看押我。
你知道嗎,那段時間我生不如死,每天都經受着巨大的心理折磨,唯一的念想,就是從那裡逃出來,再看看我心愛的男人。
終於讓我找到了逃出來的機會,這個道貌岸然的心理醫生,其實是個老色胚,我出賣身體,收買了他的心,讓他爲我所用,才得以從那個人間煉獄裡逃出來。
我已經受夠了他每天在我身上發泄,每次和他做那種事我都噁心的想吐。現在好了,我已經不需要他的,所以,就把他殺了。”
蕭然輕描淡寫的語調,把殺人說的和吃飯一樣簡單,驚得顧暖出了一身冷汗:蕭然的精神果真已經不正常了!
“殺人是要償命的你不知道嗎?”
“有什麼關係?”蕭然輕笑出聲,“反正今天,你、我,還有言墨,我們都要死在這裡。——哦,對了,還有你肚子裡的兩個孩子。黃泉路上不孤單了,真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