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下樓攔了輛出租車,按照手機上元矜東發來的地址,很快到達元沐北所在的醫院。
她看着眼前緊閉的病房門,擡手敲了敲,等了半天,裡面沒什麼動靜。她又敲了敲,這次,房門“咔嚓”一聲,打開了一條縫。
顧暖疑惑的皺了皺眉,推開眼前的房門,擡腳走了進去。她打量着房間內的環境,叫了一聲:“元大哥?”
房門在身後應聲合上,上鎖的聲音令顧暖倏然一驚。她猛的迴轉身,便看到元沐北站在門邊上,一身病號服,臉色蒼白如雪。
看情況,現在病房裡只有她和元沐北兩個人,而且元沐北還把房門給鎖上了。顧暖莫名有些緊張,她掐了掐手心,穩住心神,讓自己不至於露出怯意。
剛搶救過來沒多久,元沐北的身體還很虛,他身體往門上一靠,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暖暖,你終於肯來見我了。想讓你來見我一面,還真是不容易啊!”
顧暖有點反應過來了,她眉頭深鎖,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大哥告訴我你吞安眠藥自殺,可我卻不大相信。以我對你的瞭解,像你這麼惜命的人,怎麼會捨得死呢?元沐北,現在我人已經在你面前了,你究竟又使了什麼陰謀詭計,不妨直接告訴我!”
“沒錯,你說的都對,”元沐北贊同的點了點頭,嘴角的笑意加深,“我還要跟你長相廝守一輩子呢,怎麼會捨得死呢?不過……”
他頓了頓,繼續說:“不過我吞安眠藥卻是事實。還不都怪你這個狠心的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連來見我一面都不肯!我要是不這麼做,怎麼能騙我大哥上當?呵呵!我知道我大哥的面子你肯定會給的,結果果然不錯,我大哥請求你來見我,你就來了。”
——“如果你不來見我我就死給你看!”
元沐北到現在依然記得,昨天他衝口而出那句威脅的話時,顧暖是怎麼回答他的,她說:“隨便你!”
說完她就毫不留情的掛了他的電話,她是一點都不在乎他是生是死。
意識到這點的元沐北,心頭怒火翻攪,甚至有種想要毀滅全世界瘋狂念頭。然而他很快便冷靜了下來,同時一條詭計也在他頭腦中產生了。
元沐北在用酒把安眠藥吞服下去後,將早編輯好的遺言以短信的形式給元矜東發了過去,接着便躺在牀上閉上了眼睛。
他在拿命賭一個局。如果不幸元矜東沒有看到短信,那就是他命該絕。其實仔細想想,那樣的結果似乎也還不錯。從此沉睡不醒,就不會沉浸在永遠失去她的痛苦中。
結果是他賭贏了。元矜東看到了那條短信,及時趕到將他送往了醫院,醫生將他從死亡邊緣上搶救了回來。
他利用了他大哥,那個一心疼愛他的耿直男人。在從元矜東嘴裡得知顧暖馬上會過來後,他找了個理由將元矜東給支走了。在半道上,會有人將元矜東劫下,他大哥怕是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
剩下的時間,只屬於他和顧暖。——哦,也不完全對,他還得趁着這個機會,快速的解決一件事——那個他的心頭大患!
“元沐北,你瘋了嗎?”顧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爲了騙我過來,居然不惜拿命來賭?你還能再瘋癲點嗎?”
元沐北不說話,他伸出一隻手,一粒粒解着病號服上衣的鈕釦,朝着顧暖緩步走了過去。
顧暖緊咬住嘴脣,倉皇的一步步後退,“元沐北你要幹什麼?”
在元沐北將上衣鈕釦全部解開的同時,他人已經逼到了顧暖近前。顧暖轉身想逃,手腕卻被元沐北抓住。
元沐北雖然這會兒身體虛弱,但到底是男人,手上的力氣依然比顧暖大許多。他拉着顧暖的手腕一拽,便將她整個人拉進了自己懷裡。
顧暖身體一個不穩,鼻子磕在元沐北胸前硬實的肌肉上,疼的她眼淚差點掉下來。
她來不及後退,元沐北另一隻手已經伸到她身後,從後面環住她的小腰,將她整個人扣進懷裡。
“你問我瘋了嗎?”他附在她耳邊,自嘲的冷笑,“沒錯,我早就被你逼瘋了。不惜拿命來賭嗎?顧暖你又知不知道,爲了能夠得到你,我已經不止一次的拿命來賭了?可我究竟得到了什麼?只有你的不在乎和不珍惜而已!”
顧暖擡頭看他:“你究竟……什麼意思?”
什麼叫,已經不止一次的拿命來賭了?他究竟做過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
“不明白嗎?好,我可以解釋給你。”
元沐北握着顧暖手腕的手鬆開,改爲抓着她的手,引領着她的手一路往下,最終,將她的手心貼按在了自己的小腹左側。
“這裡,你摸到了什麼?告訴我。”
她的手摸到了一個刀疤。
顧暖想起了這個刀疤的來歷。那天,元沐北帶她和念念去世界歡樂園玩,卻突然有歹徒衝上來,將念念給劫持了。元沐北鑽進車裡跟歹徒搶奪念念,到最後,他將念念從歹徒手中救了下來,自己卻被歹徒用匕首扎傷,血流不止。
也就是那個時候,從歹徒口中得知是言墨派他們來搶奪念念,使得她對言墨有了更深的敵意。元沐北也因救念念有功,成功俘獲了小丫頭的心。
而她,也因爲他那句“我想要保護你們母女,不想讓你們受到任何傷害”,對他緊閉的心門漸漸有了一絲鬆動。
如今聽元沐北這麼問,顧暖纔好似明白了什麼,她恍然大悟般看着他:“元沐北,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是嗎?你先是找記者跟蹤,拍下我們在世紀歡樂園遊玩的照片。
接着,你又讓歹徒出現綁架念念,而你奮不顧身的衝上來救下念念,身受重傷。讓我對你感激不盡,甚至覺得你是值得託付終身的人,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元沐北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眼眸安靜。
“不,還不止這樣,”顧暖繼續說,“你讓我誤會言墨想搶走念念,讓我深陷在隨時會失去女兒的惶恐中,到最後不得不向你尋求幫助。因爲,你早就向我拋出過誘人的條件,只要我跟你結婚,你就能幫我爭取到女兒的撫養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