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墨真的很需要顧暖的信任,早上那會兒,他就在電話裡跟她說,讓她無論發生什麼,都要相信他。
她都答應的好好的,可轉眼,她就忘了個乾淨!
他也嫌棄自己髒,可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就完全變了性質。她的不信任令他失望又傷心,纔會語氣惡劣的問她鬧夠了沒。
可話才一出口,看到她眼角猝然滾落的淚珠,他便立刻後悔自己說了重話。
他放緩了語氣,跟她解釋:“昨晚是我一時大意,着了別人的算計,被人用藥給迷暈了過去。等我一早醒來,才發現自己是在酒店的房間裡,而姜希媛……”
言墨說不下去了,一想起來今天早上醒來時,懷裡抱着的女人不是顧暖,他的胃就止不住一陣抽搐,拼命往外冒着酸氣。
“所以,”顧暖問他,“你今天早上告訴我,你昨晚陪客戶喝多了酒,留宿在了酒店,事實卻是,你昨晚是去陪姜希媛,到最後又稀裡糊塗的和她睡了一個晚上,是嗎?”
說到這,顧暖輕輕搖了搖頭,只覺心寒無比:“言墨,你口口聲聲對我說着謊言,卻又叫我信任你,請問,你讓我拿什麼信任你?”
言墨一噎,半晌說不出話來。
言墨的無言以對,在顧暖看來,就是明顯的心虛,她又開始在他懷裡掙扎。
言墨將顧暖緊緊的抱住,他極力的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昨晚只是去姜市長家談點事,卻沒想到,在喝完市長夫人放在我面前的湯後,我就兩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騙你是去見客戶,只是還沒想好該怎麼跟你解釋,又怕會影響到你的心情,纔會選擇了隱瞞。
可你要相信我,我和姜希媛之間,根本不是媒體報道的那樣,我們真的什麼都沒發生。”
這點,言墨是十分篤定的。
莫說他是被人給麻翻了,什麼都做不了,就算他是清醒的狀態,甚至被人給下催,情藥,他都不會碰顧暖以外的女人。他對自己有這樣的信心。
顧暖記得清楚,在姜希媛給她發的那些照片裡,言墨的眼睛都是閉着的。她起初還覺得那些照片不可思議,言墨的解釋,倒是讓她把事情給捋順了。
在內心深處,她已經選擇了相信他。
可只要一想到那些照片上的內容,顧暖胸口便悶堵的難受,她嘟着小嘴,委屈的衝他嚷嚷:“你們還叫什麼都沒發生?她手都摸到你身上了!她還親了你的臉,親了你的嘴……”
她此刻像是喝醉了酒般,情緒失控,思維也跟着混亂,她就那樣不講理的,雙手拽着他的衣領往自己面前拉,迫使他的臉湊到自己面前。
她如同一條賴皮小狗,對着他的臉和嘴脣又咬又親,把口水都塗他臉上:“你是忘記了自己是誰的男人?這裡,是我的!這裡……也是!誰允許你給別的女人碰了?洗!回去給我洗乾淨!”
顧暖猛然發覺,自己此刻霸道不講理的語氣,像極了平時的言墨。
以前,她只覺得言墨的佔有慾強,現在她才發現,就連她這樣的小女人,也有了佔有慾。
或許,所謂的佔有慾,只是因爲太過深愛一個人,纔會眼睛裡揉不得沙子,受不了自己所愛的人,被別人覬覦窺探。
此刻的顧暖,讓言墨無奈又好笑,同時,內心又涌出無盡的憐惜和心疼。
他將她抱緊了,聲音喏喏的,有點像個做了錯事的小孩子:“暖暖,我全身上下都已經洗過很多遍了,再洗,皮都要破了。”
“我不管!不管!你到底洗不洗?”她紅着眼,將頭往他胸前一埋,眼淚控制不住的直往下掉。
到最後,她乾脆靠在他懷裡嗚嗚痛哭,盡情發泄着自己的壞情緒。
到底是介意的。
不止是因爲他給姜希媛佔了便宜。其實她真正介意的,是他和姜希媛未婚夫妻的身份,讓她連吃醋生氣的資本都沒有。
今天姜希媛刺激她的那些話,看似惡毒,可是仔細想來,卻又似乎是事實。
那些媒體記者,都在關心他們什麼時候會結婚,顧暖不知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該怎麼面對自己不尷不尬的身份。
“好好好,我洗!我洗還不行嗎?快別哭了……”言墨完全失了冷靜和驕傲,滿心焦灼的哄着顧暖,現在只要她不哭,他真的願意洗掉幾層皮。
到最後,言墨半哄半勸,總算將顧暖給領回了家。
本來她早上就有點着涼,再加上剛纔那麼一折騰,這下徹底染上了重感冒。
顧暖泡了個熱水浴,精神懨懨的縮在被子裡,不停的擤鼻涕。
她覺得自己應該吃點藥。家裡就有現成的西藥,言墨卻堅持說那些藥不能吃,又下樓了一趟,給她買了中成藥回來。
他買回來的是一些感冒沖劑,倒進杯子裡用水衝了,送到顧暖嘴邊,喂她一點點喝了下去。
對於這件事,顧暖是很費解的,她鼻子堵了,甕聲甕氣的跟他抱怨:“西藥不是比中成藥療效快嗎?我真是不明白,明明一粒感冒膠囊就搞定的事,幹嘛要那麼麻煩?喝感冒沖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好呢!”
言墨卻說:“你不懂,西藥有副作用,中成藥雖然見效慢,但對你的身體沒有壞處。你聽我的就對了,別這麼多抱怨。”
顧暖就不說話了,雖然她也搞不明白,以前她感冒吃西藥他也沒說什麼啊,那他現在究竟在堅持什麼?
言墨似又想起了什麼:“對了,你今天的避孕藥吃了嗎?”
顧暖搖了搖頭。
言墨就找來,扔了一粒在顧暖嘴裡,讓她就着水喝了下去。
顧暖感慨了一句:“言墨,你真的變了很多哎!”
言墨不明所以:“嗯?”
“要是以前的你,只會固執己見,強迫我生寶寶,而現在的你,卻會顧及我的感受,還會提醒我吃藥,你這樣的轉變,真的很讓我欣慰你知道的嗎?”
言墨垂眸斂目,掩去了眼底的複雜,他再擡眸時,眉眼已經一片柔和。
言墨在顧暖身邊坐下,手臂環上她纖細的背,將她擁進懷裡。
他想了想,才說道:“暖暖,你知道的,避孕藥這種東西,避孕失敗的案例也是有的。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不小心懷上了寶寶,我們就把寶寶留下來好不好?”
顧暖覺得,言墨這話簡直是天方夜譚,同時,她又在心裡無奈的嘆下一口氣。
看來,言墨果真還在期盼着寶寶,他現在,都已經把希望寄託在那幾乎爲零的避孕失敗機率上了?她都不知道該說他是可憐還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