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怎會如此令人絕望,好似怎麼走都沒有出路。
胸口憋堵的那口惡氣,像是如何也發泄不出來,顧暖哭,像條頻死的魚一樣張大嘴巴,不停的流眼淚,到最後,又弄得跟上次一樣,哭得自己抽了過去。
言墨心口一窒,不停掐顧暖的人中,在她耳邊輕聲安撫,要她別激動,放輕鬆……
折騰了大半天,才讓顧暖緩過些勁兒來。
顧暖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主要是,她想給自己省點力氣。
她靠在言墨懷裡,虛弱的閉上了眼睛,問他:“你是準備把我帶回去,重新囚禁起來嗎?”
言墨眸色陰鬱,抿脣不語。
“你要是打定了主意,就趕緊把我帶回去。要是我等會兒緩過勁兒來,大喊一聲,說你非法拘禁我,你就再也沒機會了。哦,對了,這次回去,你最好把我綁在牀上,讓我哪都去不了,不然,我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再跳一次樓。”
言墨身體一僵,半天,他才垂了眼簾,沉沉開口:“不了暖暖,我不囚禁你了,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想做的事我也不會再強迫你。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好不好?只要你……別再這樣折磨我。”
“我想一個人冷靜冷靜。”
“好。”
“我要回我租的那個小公寓,一個人待着,我不希望你來打擾我。”
言墨難受的閉了閉眼,還是說:“好,我可以親自送你過去。但是你得答應我,在我送你到那裡之前,你得洗個澡,換身乾淨衣服,再把肚子填飽。只有這樣,我才能放心你一個人。”
言墨還記得前段時間,自己不知道怎麼就惹到她了,她也是像今天這樣哭得幾次抽了過去,逼得他沒辦法,願意答應她的所有條件。
她要自己冷靜,他把她送回了小公寓。然而,心裡始終放不下他,每晚不眠不休的在她家樓下守着,想要見她,卻又不敢出現在她面前。
那樣的冷戰,感覺真的很糟糕。可是現在,他們又似乎回到了那個起點,這次,他們的出路又會在哪裡呢?
顧暖跟着言墨回了約克小鎮。她全身沒有半點力氣,被言墨抱着上樓。幾天折騰下來,她羸弱不堪,像是去了半條命。
言墨將顧暖放在沙發上,衝了杯葡萄糖水,一手擁着她,一手端着杯子餵給她喝。
補充了些營養的顧暖,終於不似剛纔那般虛弱。
言墨去浴室放了一浴缸溫水,要抱顧暖去洗澡,顧暖想要拒絕,言墨卻說:“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自理能力嗎?顧暖,我答應放你一個人冷靜,但條件是,你現在得一切聽我的。”
顧暖就不再說什麼,任由言墨將她抱進浴室,一件件褪去她身上的衣服,然後動作小心的將她放進了浴缸裡。
當他的大手輕撫過她的肌膚時,她心底沒來由涌上一股羞恥感,身體控制不住抖了幾下。
他突然傾身過來,性感薄脣壓下她,她卻頭一偏,躲開了。
當兩個人感情親密無間時,她可以朝他敞開心扉,願意自己完完全全的屬於他。可現在,她的心裡梗着一根刺,便沒辦法再像個沒事人一樣,和他恩愛甜蜜。
她臉皮沒他那麼厚,哪怕就是裝裝,她也做不到。
言墨眸色一黯,但很快,他就收斂了神色,不準自己再做那些心猿意馬的事情。
他幫顧暖認真洗完了澡,扯了條寬大的白色浴巾,將裹小狗一樣將顧暖裹起來。幫她擦乾頭髮上的水,又用吹風機吹乾她的頭髮,這才抱着她回到臥室,將她放在了大牀上。
他扯過一條被子蓋在她身上,“你先睡一會兒,養養精神,我去做飯,馬上就好。”
顧暖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言墨在廚房做飯,不時進來臥室,在門口張望下顧暖,再折回廚房去。直到,確定顧暖已經陷入沉睡,言墨才進到臥室裡,站在牀邊看了顧暖很久很久。
此刻,這樣靜靜看着她安睡的模樣,似乎都成了種奢侈。
倏地,他俯下身,指尖輕撫過她的眉眼,而後,在她眉心落下一個吻。他的動作很輕,生怕驚醒她,惹來她的厭煩。
真的不想放她離開,可如果強行將她留在身邊,她折磨自己的同時,也在折磨着他,到最後,只會弄得兩個人一起痛苦。
顧暖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後來她被言墨輕輕推醒。她躺在牀上,睜開睡得迷糊的眼睛,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言墨彎腰看她:“飯已經做好了,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聞言,顧暖擁着被子從牀上坐起來,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被子下的她還是光光的,登時小臉上有些尷尬。
言墨找來了家居服幫顧暖套在身上,抱着她來到餐廳。他在一張餐椅上坐下,將顧暖放在了腿上,從後面圈着她。
顧暖看到餐桌上擺了幾道清淡的小菜,都是她平時最愛吃的。她抿了抿脣,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言墨盛了碗粥,舀了一勺放到嘴邊吹了吹,這才送到顧暖嘴邊:“你已經連着幾天沒吃東西了,先喝點粥,要不對胃不好。”
這幾天下來,顧暖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胃都不知道疼了多少回。她聽話的張開嘴,就着言墨送來的勺子,將粥慢慢喝了進去。
隨着一勺勺粥下肚,顧暖感覺胃裡舒服了不少。
一頓飯吃的悄無聲息。
吃過飯後,言墨問她:“你要不要再睡會兒?”
顧暖搖了搖頭:“不,我要走了,把我的手機電池還給我。”
言墨找來了手機電池遞給她,顧暖接在手裡,猶豫着問:“這幾天,我都沒去公司,你是怎麼跟他們解釋我去了哪兒?”
“我說你去外地出差了,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因而接下來這幾天,你也不用擔心工作的事。答應我,先在家把身體養好,工作的事,等你身體養好了再說,可以嗎?”
顧暖不答他,只抿了抿脣,問:“你說我去外地出差,他們就沒有懷疑?”
“話是我說的,就算他們懷疑,也沒什麼辦法吧?”
“……”
顧暖就不說話了,她收拾了幾件自己的衣服,讓言墨把她送回自己租住的小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