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雲天知道:自己和韓非的不睦關係,將以王鶴的現形和隕落作爲終結。
此時,呂雲天很是憤懣。當着那麼多尊者的面,自己被韓非給打了。“是可忍,孰不可?”
呂雲天痛斥了韓非一頓。
說着,說着,呂雲天和王鶴喝着酒,啃着肉,用低沉和冰冷的聲音說道:“要知道,今天晚上,你們是最光彩的人,吸引了咱們不死城和黑血城所有尊者的注意力。今日,半王和尊者巔峰,應該去了不少吧?”
王鶴正色地點頭:“何止不少?三大半王出手,被金童王尊一人給攔截了。除了韓非擊殺的一名尊者巔峰,葉淺扛住了一名尊者巔峰,後面應該又來了至少三尊尊者巔峰。這一切,都在短短30息內發生。當時,那個時間緊迫……你可想而知?”
王鶴倒是沒有誇大其辭,當時但凡韓非再多停留一息,海妖的後續尊者巔峰級大尊,就能趕到。
到時候,鹿死誰手就尚未可知了。
韓非快就快在速度和執行力上。當時,自己想拖延時間。結果,被韓非直接抓回來了。韓非的恐怖速度,他是深有體會。
“呵~”
只聽呂雲天嗤笑一聲:“你以爲,只有你們在冒險?殊不知,我也在冒險……同樣深入敵腹,我比你們驚險得多。”
王鶴震驚道:“不是吧?這麼危險,難不成遇見尊者巔峰了?”
呂雲天嗤笑一聲:“屁!你以爲,只有你們通過傳送陣,去了海妖陣地的後方?”
王鶴不解:“怎麼?你也去了,你去了哪兒?”
呂雲天冷冷一笑:“自然也是距離咱們人族第一島最近的那處海妖營地。也就是韓非攪動風雲的那處營地唄……”
王鶴震驚道:“不是,你怎麼敢?那會兒,所有人都打瘋了,你……”
王鶴說着說着,嘴上就沒聲了,心頭“咯噔”一下:韓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今天晚上說是偷襲,實際上偷襲只是個幌子而已!
實際上,韓非的目的,是通過自己和他們這些人,將海妖營地的尊者全都吸引出來。一招調魚離窩,將海妖營地的大後方,完全給空了出來。
而呂雲天,則趁機去到了海妖營地。至於怎麼過去的?呵,韓非本就是陣法大師。他到過的地方,都留下了傳送陣,這是輕而易舉的。
只要呂雲天事先準備好,帶上韓非的陣法圖,當第一道大道裂痕出現之際,按照韓非的部署,就可以傳送到海妖營地附近。然後,偷偷地布上陣法……
當然,這些陣法是環環相扣的,以一個大尊去佈置事先準備好的陣圖,那是沒什麼問題的。
問題是:呂雲天並沒有做好這件事!
王鶴心頭駭然:好深的算計。所有人都還沉浸在連續誅殺5尊的喜悅之中,韓非卻已經在算計後面一步了!
王鶴都不敢想:僅僅是掩人耳目的偷襲之舉,就擊殺了5大尊者。那韓非讓呂雲天去偷偷佈局?是準備幹掉多少人?
王鶴不禁想起:火石島上30萬人衆,雖然只有10萬人被治好,但是這部分力量若是滅掉海妖營地一隅之地,那是半點問題都沒有的。
王鶴斷定:以韓非的心機和圖謀,下一次絕對不止是5尊這麼簡單。誰又會想到,韓非會連續偷襲一個地方兩次?
唯一讓韓非沒想通的,就是屠尊是需要時間的。
韓非若快速屠戮那片營地內的海妖尊者,絕不能靠一人之力。
這一次,金童已經親自出手。那下一次,除了火石島上的這20餘尊,恐怕還會加入尊者巔峰,高級尊者境的多名強者。
不死城大後方,幽冥半王都可能會親自出關,率領整個不死城的班底出來。
一想及此,王鶴只覺頭皮發麻:當真是好深的算計!這特麼要是中招了,那何止隕落5尊?至少得隕落10位大尊。
若是黑剎螺王被金童纏住,屆時那一戰,甚至可能要屠戮15尊以上。
王鶴迅速地在心裡,盤算了海妖尊者隕落的可能性。仔細一算,王鶴幾乎可以肯定:以韓非的雷霆手段,絕對能一舉擊殺10尊以上的海妖尊者。
“不行,這件事,必須得傳遞回去。否則,黑血城將損失慘重。”
“嘶~”
王鶴頓時,就倒吸了一口冷氣,悠悠說道:“好深的算計。哎,等等……既然他都已經算到了,那爲何剛纔……”
呂雲天嗤笑一聲:“爲何剛纔會被踢出來,對吧?呵……主要是你們戰鬥的時間太短,留給我的時間,只有30息而已。避免海妖半王迅速回歸,我得在這30息內,迅速埋下他提前準備好的傳送陣。只是,你知道的……老子對海妖那邊的地勢又不熟,傳送陣埋的地方,可能稍微有那麼點問題。可能,靠一處海妖山谷近了些……就因爲這點小事,老子被他一腳給踹了出來……個龜兒子的……”
王鶴暗暗記在心裡,沒等他去想呢,呂雲天大酒罈子一抓,咕嘟咕嘟地喝了幾口道:“老王,說實話。這些人中,也就你比較精明。本尊知道韓非不凡,可是你想想,他能輕而易舉進入囚籠,輕而易舉找到我們,說明了什麼?”
王鶴:“啊?說明了什麼?”
呂雲天:“說明此人可能的確是爲了解放囚籠而來。他,或許掌握了打破囚籠的辦法。”
“啥?”
王鶴不禁驚呼:“這怎麼可能?”
“噓?”
呂雲天對王鶴“噓”了一聲道:“有什麼不可能的?你叫個屁……我是那天,不小心聽到他和葉淺大尊的對話的,提及了囚籠什麼的。可惜,韓非太過敏銳,立刻就釋放了隔音陣法。”
王鶴低聲道:“這,你覺得有可能?”
呂雲天嗤笑一聲:“爲什麼沒可能?這根本就不是個尋常角色。你見過中級尊者,能隨手擊殺尊者巔峰的麼?這事兒,是當着你們的面進行的。他說他能斬半王,我第一個信。但是,他韓非也不是萬能的。他能殺敵,可也不一定能保住自己人。屆時,韓非真和黑剎螺王對上,他們那種強者是不易隕落的,而像你我這種呢?我們這些人,在他看來,可能根本都不是個事兒。隕落了,可能也就隕落了……”
“咕嘟!”
王鶴佯裝吞嚥唾沫的樣子,看着滿臉蕭條的呂雲天,只看見呂雲天的目光漸漸清明。
過了十來息後,只聽呂雲天冷笑一聲道:“剛纔,在我回來之前,我特意去找了一趟秦默半王。他是我兒時玩伴,多少年的交情了,我可以託他來將我挖出去……老王,別怪我沒提醒你。留在這裡,以韓非的性格,後面有的是這種生死大戰。與其如此,不如留待他打破囚籠之時,我等也好看看外界的風景……”
王鶴見呂雲天抒發胸臆的樣子,知道呂雲天是打定主意要溜了。合着這呂雲天心思也是深沉的,打架他不想打,他就指望着韓非能夠早點打勝仗,早日誅滅黑血城,出去享福呢……
王鶴心頭冷笑:你們特麼的這些人,都該死!天天想着法兒,算計我黑血城……既然老子在,鐵定讓你們玩不轉。
王鶴當即佯裝心動:“老呂,秦默半王,能把我順帶撈出去麼?跟你說實話,我也真真受不了那韓非小兒的脾氣。”
呂雲天拍了拍王鶴的肩膀道:“老王,這段時間,你是唯一一個過來安慰我的人,我心裡有數。咱們人類啊,心思總是多的……唉,只能說,道不同不相爲謀。他韓非愛咋咋地……咱兄弟以後,得想方設法活下來。只有活下來,纔有機會見識外面的風景。”
……
第二天一早。
韓非和葉淺早就回來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幹了什麼。但是,第二天一早,韓非就開始爲那些根基未復的探索者們,修復生機了。
大家都知道,這一戰,連屠了多名大尊,韓非定然吸到了不少生機,所以,纔有這底氣給大家治療。
一個早上,韓非剛剛治療不過幾千人後……
只看見虛空震盪,跟着,就有幾名強者從虛空中走出。其中,有兩名高級尊者境的不死者。
韓非回頭一看,不禁眉頭皺起,冷冷道:“哪位?”
卻見那中年人輕輕一笑:“第六島,秦默。韓兄,久仰了……”
韓非眯着眼睛道:“哦?原來是秦默半王,不知道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卻聽秦默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呂雲天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既在韓兄手下,韓兄本該常理待之。呵……可韓兄行事乖張,我知我兄弟過的不順,特來要人。聽聞韓兄和不死者更親密一點,本尊和金童王尊求了兩位強者,爲你助陣,你看如何?”
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呂雲天。
甚至,花猛還直接出聲道:“這未免也太過分了……”
衆人心頭微怒:韓非雖然強勢了點,但卻絕對是一位值得尊敬和佩服的領袖。呂雲天悄悄摸摸去找了人來撈他?這未免有點小家子氣了。
“呵呵~”
韓非目光冰冷,冷冷地看向呂雲天,聲音冰寒道:“那就有勞秦兄了!既然心不在本帥這裡,那就滾吧!”
呂雲天的面色漲紅,秦默給了個眼神示意。
只聽呂雲天道:“秦默半王,王鶴與我關係匪淺,你看……”
秦默當即臉色微變:“雲天,要知分寸。”
王鶴當時,心頭就是一緊。呂雲天和秦默從小玩到大的,但是和他可不熟,自己爲了想要出去通風報信,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
然而,韓非目光豁然間看向王鶴,看得王鶴不禁嚥了口唾沫。
只聽韓非道:“哼!還有誰想走的?今兒一併給本帥滾蛋。今日,本帥告訴你們,心不在我這,就直接跟本帥說,本帥不會強留你們。但是,這種手段,下不爲例。本帥再給你們一次機會,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