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坐在桌旁邊飲邊酌，不需多時，宋民買回來的酒菜便被一掃而空。
不論是齊越，還是破爛陳和老於，都是酒量驚人的人。酒菜雖然已經被吃完喝盡，但每個人都沒盡興。
“這麼快就喝完了？”老於搖了搖酒瓶子，破口罵道，“狗niang養的，這個宋民真是不像話！叫他買個酒菜，都沒法讓人滿意……”
齊越也是一個嗜酒如命的人。幾杯酒下肚，剛好把酒癮給釣了上來，然而興未盡而酒水卻先光，這種想喝卻無酒可飲的滋味着實不太好受。
不過，齊越卻是個頭腦清醒的人。現在零點已過，齊越也確實該回去了。否則，萬一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幫住在“游龍戲水”洗浴中心的幾個弟兄恐怕會羣龍無首。
“好了，今天就喝到這裡吧！”齊越站起身，說道，“時間不早了，破爛陳，我們該向老於告辭了……”
“呃，這麼快就要回去了啊！”老於有些驚奇，說道，“不成，絕對不成！到我老於這裡來了，難道還沒有地方讓你們過夜麼？你們稍微等一會兒，我再打電話叫人送點酒水過來！今晚不醉不歸！——呃，不對，今晚是‘醉了也不歸’，就在老於這裡過一晚算了……”
老於連拉帶拽，極力地挽留破爛陳和齊越，十分地熱情。搞得齊越和破爛陳都不好意思拒絕。
“嘟嘟嘟！嘟嘟嘟……”
老於的手機突然響起。老於這才放開破爛陳和齊越，伸手去抓手機。
“喂，誰啊！”老於操起手機，便大聲衝電話那頭喊道。
“喂，老於嗎？我是鮑照！”老於的手機顯然是個山寨貨，聲音極大，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就連齊越和破爛陳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破爛陳忍不住開始在心裡鄙視起老於來——以老於現在的情況，連這麼大的一棟“豪宅”都改裝得起，卻偏偏在一部破手機上搞節約。看來，老於那“土包子”的形象這一輩子是難得改過來了。
“喔，原來是鮑哥啊！”老於突然滿面堆笑，極其諂媚地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鮑哥，您怎麼有時間親自給我打電話來啦？有什麼事，叫手下們跟我說聲就好了嘛……”
老於的極力討好對電話那頭的人卻並不十分受用。只聽那個叫鮑照的男人依舊冷冷地說道：“老於，今晚虎哥要把大家召集起來宣佈一件重要的事情。無論如何，一個小時之內，請你務必要趕過來。至於集會地點，還是老地方！”
對方說完，便掛了機。老於空對着電話“喂”了幾聲，卻再也沒有了迴應。於是老於也只好將手機收了起來。
“兄弟，這個……實在不好意思！今晚，恐怕不能陪你們了……”老於撓撓頭，尷尬地說道。
“沒關係！既然是虎哥找你有事，你還是儘快趕過去吧！”破爛陳拍了拍老於的肩膀，說道，“我們先走了，就不在這裡耽擱了！改天有機會再聚聚……”
“嗯，好的！”老於也在破爛陳和齊越的肩膀上回拍了幾下，說道，“如果下次再見面，一定要讓你們盡興而歸！今天實在是太對不住了！”
“好了，就這樣吧！再晚了，恐怕連計程車都不好坐了！”齊越說完，便先從座位上站起來，大踏步朝門口走去了。隨後，破爛陳也跟着離開了桌子。
……
馬路邊，齊越和破爛陳在等計程車。
儘管零點已過，但G市的大街上依舊燈火通明。高大的建築羣、高分貝的噪音，還有來來往往神色慌張的人羣。這就是這座由鋼筋混凝土建造的國際化大都市給人最深刻的印象。
“老於變了！”破爛陳忍不住長嘆一聲，說道，“以前鐵骨錚錚的老於，現在也迫於生計，投靠了虎哥……”
破爛陳在感嘆歲月無情的同時，齊越卻在爲下一步計劃而作打算。“是啊，他是投靠了那個什麼虎哥！”齊越說道，“只可惜，老於現在卻並不能爲我們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要是他是那個什麼虎哥身邊的人就好了，這樣我們也可以更容易就瞭解到許多對我們有用的信息了……”
“也不一定！”破爛陳說道，“以我跟老於的交情，只要有什麼事情求他幫忙，他一定會竭盡所能地辦到的！說不定哪天他也可以成爲我們瞭解虎哥的重要渠道！”
“但願如此吧！”齊越擡頭望着天空，忍不住感慨道。
……
“擦鞋啦！擦鞋啦……”
在對面的馬路上，一箇中年婦女高聲地叫喊着。
片刻之後，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走了過去。路燈下，但見這個男人二話沒說，便一屁股坐在了那個中年婦女對面的一張小凳子上。然後翹起腳，等着那個中年婦女爲他擦鞋。
那個中年婦女擦鞋的技術相當熟練。不需多時，瘦骨男人的兩隻鞋都擦好了。
“臭婆娘！今天賺了多少錢？快給我，老子手裡沒錢吃飯了！”瘦骨男人這纔開口說話了，可是一開口竟然是反過來向那個中年婦女要錢。
替人擦鞋，卻反過來還要給錢別人！這種事情確實有些新鮮，立即引起了馬路對面的齊越和破爛陳的注意。不過，因爲還不明白事情的原委，齊越和破爛陳也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呼哧！呼哧……”擦鞋的中年婦女在木質錢箱裡搜尋了一番，找出一些錢交到了瘦骨男人的手裡。
“這些錢給你！”中年婦女的聲音有些沙啞，同時也有些切切諾諾，說道，“老公，這些可都是我的血汗錢！你拿去吃飯，我沒有怨言，可是希望你別再去賭錢了……”
“臭婆娘，這些是你該管的麼！”瘦骨男人一把從中年婦女手*錢奪了過來，然後忿忿地站起身來。
“老公！——”見瘦骨男人要走，中年婦女趕緊叫喊了一聲，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要交待。
瘦骨男人極不高興地回過頭來看了那個中年婦女一眼，不耐煩地說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耽誤老子賭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