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虞姬”的消息之後,齊越再也無法平靜下來了。儘管腿骨還有些許疼痛,胸口槍傷處也有些悶氣,但他還是忍不住在房間裡來來回回地踱着步子。
就這樣,齊越一直踱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
“吭——”一聲怪響,原本暗淡的房間突然間如白天般明亮起來。
齊越大感奇怪,忍不住循聲望去,卻見頭頂的天花板上吊着一管兩米左右的節能燈管。
“這是什麼東西?居然這麼神奇!”齊越盯着節能燈管來來回回地看,邊看邊感嘆道,“世間的夜明珠,孤王也見過不少。可這麼粗這麼長的夜明棒,孤王倒是頭一次見到!”
“哧——”一個熟悉的笑聲在背後響起。
齊越回頭一看,看到那個叫方英的小護士正站在門口對着他笑。
“哦,方英姑娘,原來是你!”齊越說道。
“咦?你還記得我?”方英驚奇地問道。
“當然!”齊越說道,“我只是失憶了,記不起以前的事情而已。可對於失憶之後的事情,我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方英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齊越一番,說道:“你確定你是失憶,而不是……”
“而不是什麼?”
“哦,沒什麼……”方英趕緊搪塞道。
方英今天一共見過齊越兩次。白天的時候,齊越以楚霸王自居,還說自己要謀害他;而剛纔見齊越的時候,齊越卻把一根燈管當做什麼夜明棒,還來來回回地看個不停。在方英看來,這並不是什麼失憶,而分明是一個神志不清,甚至還有些癡呆的病人才會有的舉動。可是剛纔與齊越的一番對話,又覺得齊越言談舉止十分恰當,並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因而心中的想法又稍稍有了些變化。
“到了該給你輸液的時候了!”方英說着,便從門外推進來一個手推架。
手推架上,擺着各種各樣的瓶子和藥劑,還有一管長長的針管。只見方英將幾個小瓶子裡的藥兌到一個大瓶子裡,用力搖了幾下,然後將大瓶子掛在了牀頭的一個點滴架上。接着,方英取出吊針針管,先將塑料針頭插進點滴架上的瓶子裡,然後握着另一頭的針尖朝齊越走了過來。
又一次,齊越死死地盯着方英手中的針管!
方英看着齊越,不禁想起白天那一幕,心中不由得一顫,說道:“別,別怕!我不是要害你,是要給你打針!這瓶子裡也不是毒藥,而是幫助你迅速康復的藥水……”
齊越又盯着方英手中的針管看了一會兒,突然微微一笑,說道:“沒關係!我現在知道它爲何物了!”說完,乖乖地將手臂伸到方英跟前,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
方英突然覺得,這個看起來有些傻乎乎的病人,其實也有蠻可愛的時候!她忍不住又“撲哧”一笑,然後幫齊越插上了針管。
“你好好休息吧,我要去幫其他病人輸液了!”方英說道。
“等一等!”齊越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這位姑娘,不知我還需要在這裡住多久呢?”
方英說道:“如果沒有病人的特別要求的話,出院的時間一般由主任醫生決定。不過我聽王教授說過,以你的傷情,最少要一個多月後才能出院!”
“一個多月?”齊越忍不住皺了皺眉,說道,“能早點離開這裡麼?”
齊越急切地想見虞姬,因此恨不能馬上就擺脫這個四處飄逸着濃濃藥味兒的地方。
方英說道:“如果病人由於特殊情況,需要早點出院,也是可以的。不過要先登記,並辦理出院手續!”
“這個……,怎麼辦理?”齊越說道。
“出院登記病人可以自己辦理。不過其他手續卻要病人家人來辦理,因爲還要結賬,並要籤離院免責合同!”
“家人?”齊越兩眼瞪得老大,說道,“我不知道誰是我的家人……”
“不會吧?你連自己的家人都不知道?”方英十分驚奇地問道。
“我剛纔跟你說過,我失憶了……而且,也不見我的家人來看我過……”
“欸,對不起!”方英又想了片刻,說道,“那你有沒有什麼親戚或者好朋友呢?讓他們來幫你辦理也行!”
“好朋友?”齊越第一時間想到了趙楚楚,說道,“這個倒是有。不過,她現在也不在我身邊,而且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聯繫到她……”
“那你知道她的地址嗎?如果知道的話,我可以幫你去聯繫她……”看着面前這個沒有親人,也沒有親戚的病人,方英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同情。
“地址?”齊越仔細想了想之前和趙楚楚等人的談話,然後說道,“她好像是東湖大學新聞院的,叫趙楚楚!”
“啊?新聞院的趙楚楚!”方英突然驚叫起來,說道,“我聽過她呢!她可是我們學校廣播臺的主持人,而且是個標準的大美人呢!”末了,見齊越有些茫然,又補充說道:“我也是東大的,不過是醫學院護理系的,現在在普惠醫院實習!”
齊越倒沒興趣知道方英是哪裡來的,只聽說她認識趙楚楚,就忍不住一陣欣喜,說道:“那太好了!既然你跟她也是朋友,那就一定也能找到她了!”
方英搖了搖頭,說道:“我哪有那麼大面子跟趙大小姐是朋友啊!人家長得又漂亮,老爸又是H市的市長,我這個黃毛丫頭怎麼高攀得上?”
“唉!”齊越嘆了口氣,臉上滿是失望之色。
方英有些不忍,說道:“不過,我跟她怎麼說也是同一個大學的,或許也能幫你這個忙。這樣吧,我晚上回學校幫你問一下,明天再給你答覆!”
“也只好這樣了!”齊越點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