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能賺好多錢
其實在陳凡看來,他們這點要求挺卑微的。
別說不要求分稿費,就算要求分一點過去,他也不會有意見。
畢竟人家是真花了心力去工作,給他省了不少事,最重要的是節省了很多時間,否則這麼多文字,單單去抄寫就要花不少功夫,更別說還是相當於二次創作的翻譯稿。
而他們能得到多少呢?
按照國內的標準,翻譯稿的稿酬是最高千字6元,那麼320萬字的翻譯稿,他們也不過能分走19200塊而已。
再換算成美元,11400塊?
給他們湊個整,12000?
能幹什麼?
買一輛價格爲9495美元的保時捷924,剩下的交稅?
更別說還幾個單位一分,最後各自到手的、估計也就能買點資料,別的什麼也幹不了啊。
陳凡表示想不通。
不過通過今天這番折騰,從趙俊輝到朱公安、從姜恆到許啓珍這些人的反應,他總算是明白了,外匯對現在國內單位的意義有多大。
得到滿意的答覆,文化廳的領導便告辭離開。
也不說留點紀念品。
好歹給兩包煙也行啊。
何青生抽了口煙,眼裡閃過幾分猶豫、還有幾分希冀,“你說,那個小本子出版商,有沒有可能看上咱們其他作家的作品?”
陳凡對着他兩手一攤,聳聳肩說道,“這個我可不敢保證,剛纔我也說了,那個小本子就是抱着報答的心思,纔來找我簽約,他甚至都沒仔細看過我的文章,只是讓他助理簡單讀了幾篇,等於是白送錢,只不過用了合理合法的方式而已。”
許啓珍輕輕咬牙,不知道是該羨慕還是嫉妒。
可是這種方式還真模仿不來,首先你得會醫術,然後還能碰巧救個有資本家親戚的小本子,最後還必須有可以讓人家名正言順送錢的方式。
真是活該他賺錢。
何青生臉上也沒有多少失望,只是苦笑着搖搖頭,“是我想多了。”
國內和陳凡文章同類的作品可不少,如果能夠走出去,將“文學創匯”這條路走通,於國於己,都是一件大好事。
其實早在50年代,我國就成規模地往國外推介我國優秀文學作品,從古典文學到現代佳作,經過精心挑選後,成規模地譯出。
可惜,能走出國門的作家寥寥無幾,除了李先生的著作能橫掃世界各國,其他能在國外取得成績的作家並不多。
也就是茅盾、巴金、沈從文等數位而已。
而且那都是上級行爲,賺取的外匯跟作家本人並沒多少關係,不像今天陳凡直接跟國外的出版公司簽約、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只不過這也只是個例而已。
如果沒有他當時救了那個小孩子,也不會有今天的因緣。
就在他暗自嘆息的時候,陳凡想了想,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有機會。”
何青生和許啓珍齊齊擡頭看向他,“怎麼說?”
陳凡笑着說道,“資本家的本性是逐利,儘管高橋英夫是爲了人情,才找我簽約,可那些書他也是要印出來去賣的。
如果這些書好賣的話,他肯定會再來中國,尋找同類型的其他書,這樣咱們所有同行就都有機會囉。”
聽到這話,何青生和許啓珍相視一眼。
很有可能哦!
對陳奇的文章,他們都很有信心,現在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小本子那邊會不會愛看?
缺少調查數據,這種事也沒辦法去分析,只是聽說他們也有反戰文學,跟陳凡的作品很像。
兩人也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小本子就愛看打小本子,這樣就有更多的打小本子的故事給他們看了!
陳凡也只是隨口寬慰一句,喝了口茶,輕聲說道,“何叔,上次作協會議有結果了嗎?”
何青生回過神來,轉頭看着他,第一句話就是,“你喊我叔,喊小許姐,她可就小我兩歲而已,差別就這麼大?”
許啓珍翻了個白眼,“你什麼形象、我什麼形象?你自己心裡頭沒點數?”
隨即對着陳凡笑道,“結果第二天就出來了,作協從5月1日開始正式恢復辦公,之所以拖這麼久,主要是文聯那邊還有不少事情,要先把大的架子搭起來,不過也沒差幾天。
還有魯迅文學獎的評選,也會在作協恢復辦公之後,正式組建評選委員會,到時候會挑選一批優秀作品出來參選,最終選擇幾部評獎。”
陳凡有些好奇,“具體的評獎機制定下來了嗎?”
何青生靠在沙發背上,手裡夾着煙,若無其事地說道,“這不是還沒組建評選委員會嗎,到時候他們會先拿出章程。
另外,作協理事會估計要等全國作家代表會議之後才能選出來,在此之前,先由臨時黨組代理各項工作,這個章程也要經過他們的審覈之後,纔會確定執行。
所以最快的話,估計也要等到5月底或6月份,才能評出第一批獲獎作品名單。”
他擡起頭乾咳一聲,淡然地抽了口煙,“小陳吶,你腦子靈活,這個評選章程,有什麼想法沒有哇?”
陳凡眉頭微皺,想了一下,正準備開口,便聽見許啓珍說道,“小凡你別聽他的,說可以,得拿點好處來!”
聽到這話,陳凡擡起頭看向她,輕輕眨了眨眼,隨後迅速轉頭看向何青生。
只見何青生看着許啓珍滿臉無語,“不帶你這樣的啊。我是主席、你是秘書長,咱們得精誠合作,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嘛。”
陳凡呵呵直笑,“何叔,你也是評委?”
何青生老臉微微紅了一下,“感謝各位同志厚愛,非得選我一個,其實這個評選委員會還是有不少人的,總共有6個人呢。”
陳凡故作驚訝地睜大眼睛,“嚯,六分之一啊,厲害厲害!”
說着還鼓起了掌。
何青生故作羞赧地擺擺手,“沒有沒有,都是……”
“都是因爲老領導沒參與。”
許啓珍哈哈笑道,“茅盾先生、巴金先生、還有張光年先生,都沒有參與進來,只有陳荒煤挑了個頭,當評選委員會主席,剩下的5個都是從各省分會主席裡挑選的。”
何青生黑着臉,“你不跟我作對難受是吧。”
隨即轉頭看着陳凡,“你看看你,馬上就有這麼大一筆收入,一點小便宜有什麼意思,對吧。說說說說。”
陳凡眨眨眼,看了一眼旁邊呵呵直笑的許啓珍,轉過臉來說道,“那這樣,二選一。你不是說我有一大筆收入嗎,不過我這只是一次性的,說不定以後就沒有了。
我給你出個點子,合理合法合規,還特別受廣大讀者歡迎,最重要的是,能夠持續不斷爲單位增加收入,一年能賺幾十萬的那種,你看要哪個。”
何青生呆呆地看着他,過了兩三秒,突然轉頭看着許啓珍,“我有沒有聽錯?”
許啓珍這時候也不笑了,滿臉狐疑地看着陳凡,“一年賺幾十萬?還源源不斷?還合理合法合規?”
何青生迅速回過頭,眼裡滿是希冀,“你沒說錯?真有這種辦法?”
頓了一下,他又眉頭微皺,“你該不會是想另外開一本新雜誌吧?這樣倒也是個辦法,只不過,我跟你說,一本雜誌可沒那麼好辦……”
陳凡點燃一支菸,輕輕搖頭,笑道,“不是辦雜誌,也沒多少投入,就是需要一批有經驗的老作家。”
“一批有經驗的老作家?”
何青生眉頭又皺緊了幾分,“要多少?”
陳凡想了想,“大概十幾個吧,不過也可以由《江南文藝》雜誌社的編輯們兼職,或者說,編輯還更合適些。”
何青生一聽,眉頭頓時鬆開,什麼一批?他還以爲要很多人呢,原來才十幾個而已。
別說省城的作家,單單雜誌社的編輯就有這麼多,小事兒!
當即豪氣頓生,“說來聽聽。”
陳凡揶揄地看着他,“就選這個?”
何青生擼起袖子,點了點他,“就選這個。”
“好。”
陳凡乾咳一聲,說道,“其實很簡單,作協以前不是經常舉辦文學創作學習會嗎,你找人把以前的一些資料翻出來,剔除一些不必要的東西,挑選出真正的乾貨,哦,乾貨就是有用的意思。
然後改編成寫作教材,做成可以函授教學的那種,課程名稱就可以叫做‘文學創作函授班’。”
“文學創作函授?”
何青生滿臉古怪地看着他,“這樣就能一年賺幾十萬?”
怎麼沒見其他哪個函授學校一年賺幾十萬?
陳凡笑了笑,“具體能賺多少,要看您這邊準備安排多少人來幹這個活兒。如果只有幾個人,肯定只能賺得少,但是應該也能有個幾萬塊。
要是安排的人多,十幾萬、幾十萬,絕對沒問題!”
他這個主意可不是空穴來風。
80年代初,溫州的《文學青年》雜誌社,搞了一個文學函授創作中心。
這東西如果只在本地區辦,是招收不了多少人的,能湊幾百個就頂天了。
雖然當時心懷文學夢的很多,可絕大部分都是葉公好龍,或者說在當時的人看來,文學創作是一件非常神聖的事情,許多人因爲自卑、或者畏懼身邊人的眼光,總不敢去追夢。
所以爲了招生,當時這個函授中心就想了一個辦法,在《文匯報》上面打一個招生廣告。
文匯報那可是全國發行的大報,每日發行量都有好幾百萬,而且受衆又正好將那些文學青年囊括在內。
結果怎麼着?
爆了!
廣告打出去,原本只計劃招收2000名學員的函授中心,不到一個星期,便收到一萬兩千多封報名信。……信裡還夾着10元的學費。
按照當時的寄信速度,估計這些全都是包郵區的文學愛好者。
隨着時間延長,報名人數飛速漲到兩萬多人。
嚇得函授中心緊急開會商量對策,一邊再次打廣告,宣佈招生名額已滿,求求不要再寄報名費啦。
另一邊抓緊時間退錢,甚至將原定10元一年的學費退了一部分。
因爲人太多,賬上的20多萬真的嚇到他們。
就一個地級市的文學雜誌,曾幾何時見過這麼多的錢?!
之後這個函授學校一連辦了好多屆,每年固定招生1萬人,直到後來,文學夢退潮,經濟大潮來臨,才見好就收。
眼下雖然不是80年代初,少了恢復高考招生之後的幾屆大學新生,看上去似乎文學青年的數量比不得幾年後。
可現實情況恰恰相反。
先是斷了好幾年的文學雜誌紛紛復刊,引得渴望文學已久的知識分子爭相購閱,促使銷量月月走高。
接着恢復高考,極大激發了廣大青年的學習熱情。
最後一個,低到令人髮指的高考錄取率宛如一盆冰水,澆滅了許多人考學的激情。
如果這時候推出一個不需要考試、只要交點報名費就能學習一整年的文學創作函授班,……猜猜有多少人會瘋?!
事實就是,幾年後、溫州的那個函授中心僅有一次面授班開課的時候,有一個內蒙的中學老師,不遠千里去參加函授中心的面授之前,全村的老百姓都是敲鑼打鼓、殺牛宰羊地爲他送行。
因爲村民們認爲他能到南方參加學習文學創作,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那幾年前的現在又如何?!
如今到處都缺人,同樣的文職崗位,一個說自己高中畢業,另一個多拿出一本文學創作函授畢業證,誰機會更大?!
另一個,反觀江南作協、《江南文學》雜誌社,一個是省級作協分會,一個是省級文學刊物,能動用的資源遠遠不是《文學青年》所能比擬。
所以毫無疑問,陳凡口中的幾十萬,真不是瞎吹牛。
看着皺眉思索的何青生和許啓珍,陳凡身體後仰,靠在沙發背上,笑道,“吶,何叔,要是你不做這個事的話,不如給我來做,作協成立一個文學函授學校,反正我的級別也夠,就讓我來當這個負責人。
然後這個函授學校的所有開支都由我來負責,虧了算我的,要是能賺錢,我也不多要,跟單位對半分,怎麼樣?”
“不怎麼樣!”
何青生白了他一眼,“怎麼着,你還想搞承包不成,想也別想。”
他說的可不是小剛那個村子,其實62年在山東、70年代上半期在福建部分地方,就短暫實行過這樣的政策,只不過時機不對,他們都熄火了而已。
所以承包這個詞不是之後纔有,而是很早之前就有了。
頓了兩秒,他仰起頭笑道,“不就是個函授培訓學校嗎,這點責任我還擔不起?行了,這個事我同意了,明天你拿個章程出來。”
陳凡黑着臉,“我可不參加,我就是提個建議。”
何青生沉吟兩秒,“只要策劃書,兩條白金龍。”
陳凡一拍大腿,“成交。”
何青生擡起頭,滿臉微笑地看着他,“再加兩條白金龍,順便給我寫個評獎規則?”
陳凡伸出一個巴掌,“一起五條包乾。”
何青生:怎麼還漲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