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羽凡只感覺胸口一陣劇痛,五臟六腑全部移位,眼前一黑,絕塵誅仙一時沒了靈力催動,瞬間化作一道白芒又一次斂入他的體內,一個青色身影緩緩落下。
陸雪琪站在空中,神情呆若,片刻之後,身子直衝而下欲要將張羽凡截下,眼看就要接住他的時候,斜刺裡突然閃現一道白光,將張羽凡攬如懷中,看來人陸雪琪心頭一驚,眼前一個二十出頭的美麗女子,白衣飄飄,青發如絲,如天仙一般絕塵脫俗,竟是在獸王洞中見過的小白。
不等陸雪琪說話,小白現出幾分怒意道:“他本無心傷你,爲何要下如此重手?”
陸雪琪面色如霜,關切的看了一眼在小白懷中昏厥的張羽凡,緩緩道:“他沒事吧?”
小白隨口答道:“還死不了!”
陸雪琪道:“你認識他麼?”
小白道:“認識,他可是我的廚子!”
陸雪琪眼眸中倒映張羽凡的蒼白的臉龐,又道:“他,他不是張小凡!”
小白冷笑一聲道:“不是鬼厲,你纔對他狠下毒手麼!”
陸雪琪身子一震,對方話中之意顯然是知道張羽凡真是身份,閃現迷茫神色,緩緩道:“不是,這一站只爲個人榮譽!”
小白看了一眼懷中的張羽凡,臉上有痛苦神色,冷哼一聲道:“是麼,在你們凡人的眼中,這點點虛名真的有如此重要麼,他勝過人命,違背良心勝過自己的原則麼?”
陸雪琪神色迷茫,小白之言讓他回首過往,師父種種教誨,人要有自尊,勝過一切,並無不妥啊,只是這榮譽真的如此重要麼……
她正想着,小白突然又道:“人爲自尊而活,但也該就事論事吧,你們兩個並無敵意難道只爲一個榮譽就將最好的朋友失去嗎,他要是死了,你得到的榮譽也許就是你這一聲最大的痛苦!”
陸雪琪又是一驚,此人好像能看透人的心思一般,字字深奧句句刻骨,讓他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出自這麼一個姑娘口中,面色蒼白,是啊,自己勝了,而且和十年前一樣勝之不武,留在心裡的不是喜悅而是對朋友的愧疚和自責。
“今後處事,你好自爲之吧!”說這小白就就要離去。
陸雪琪心中一急,急忙道:“你要帶他去哪裡?”
小白妖媚一聲,話中極爲尖酸刻薄:“怎麼你擔心他了麼,他可不是鬼厲,即使我把他生吞活剝了幹你屁事!”
陸雪琪眼中精光一閃,冷冷道:“你究竟是何人?”
小白呵呵一笑,指着張羽凡道:“這個麼,你問他好了。”
陸雪琪現出怒意,冷冷道:“如此說來,我是決然不能讓你把他帶走了!”
小白又是一笑:“是麼,我不把他帶走難道交給你帶回青雲讓人大卸八塊麼!”
陸雪琪一聽頓時無語,良久才道:“只請姑娘不要傷害他纔是!”
小白看了陸雪琪一眼,又看張羽凡,心中不由得想起鬼厲,眼中迷茫神色,暗想,他們三人之間究竟會有什麼樣子的命運呢,這個才貌出衆的青雲弟子難道會喜歡上這個來歷不明的人麼,天知道!反正我小白是不知道的,想到這裡身形化作一道疾芒快速飛走。
陸雪琪看着那消失的身影,心中不由得一陣苦澀,自語道:“我這是怎麼了,居然爲了這個人而牽腸掛肚,困惑心智!”苦笑一聲,舉目向狐岐山方向望去,又道:“小凡,你現在在做什麼呢,是否依舊陪在碧瑤身邊!”
就在此刻一道白芒激射而來,在陸雪琪身邊丈許的地方停了下來,陸雪琪定下心神,只見來人正是曾書書,眼中有迷茫神色,正呆呆的望着自己。
陸雪琪不解道:“曾師兄緣何到此?”
平時一貫嬉笑的曾書書如今卻沒有了半點表情,緩緩道:“你真的殺了他了麼?”
陸雪琪心頭一沉,道:“我是動手了,也重傷了他!”
曾書書身子一震,看了一眼神情複雜的陸雪琪,又道:“陸師妹,你的話我還是相信的,這一次我們青雲應該是錯怪好人了,你居然知道誅仙古劍之事,爲何又不相信自己,居然張羽凡沒有盜取誅仙古劍,就不存在做賊心虛之事,爲何要殺害小詩師妹爲自己招惹更多麻煩了,唯一的解釋就是,張羽凡所說青雲門中有內奸一事確實不虛,你和蕭師兄前往毒蛇谷的時候是否見過秦無炎的屍體?
陸雪琪緩緩搖頭,道“萬毒門一干人都在與獸妖之戰中戰亡了,就連三妙夫人也在其中,可唯獨沒有見過秦無炎,當時我心緒大亂,只感覺秦無炎應該在萬毒門門伐爭鬥中被他其他幾位師兄殺死了。”
曾書書乾笑一聲,又道:“魔教中與鬼厲、金瓶兒齊名之人會有那麼容易就被幾個愚蠢師兄殺害麼,他可是鼎鼎大名的秦無炎啊!”
陸雪琪聞言,心頭又是一震,貝齒咯咯作響,半天才道:“沒有想到,這顆萬毒門的毒瘤居然趁着獸妖之亂混入青雲,害我師妹,秦無炎我一定讓你血債血償!”
曾書書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陸雪琪,不知道這個如天仙一樣的女子究竟還在承受多少感情上的折磨,也許是內心的傾慕讓他的有重重的憐惜神色,緩緩道:“師妹保重,張羽凡不是凡人想必一定能夠逢凶化吉的,我們還是早一些找道三位師叔伯纔是最重要的,否則雲易嵐那人皮獸心的狗賊若真是帥焚香谷之中前來圖謀青雲,我們中又有誰能對抗!”
陸雪琪微微點頭,身形化作一道疾芒,飛馳遠方,曾書書卻向相反的方向飛去,剛纔還激烈鬥法的地方只留下一片潔淨的天空。
河陽城外,一顆參天大樹下面,躺着面色蒼白的張羽凡,小白纖細稚嫩的雙手捧來一口清涼溪水,一滴一滴的落入他的雙脣,一口清泉如甘露一般清甜可口,張羽凡昏厥之中感覺絲絲涼意,朦朧中一個美麗的聲音正悄悄的呼喚着他的名字,突然胸口一陣劇痛,他連咳了兩聲甦醒過來。
“你醒了!”而邊傳來一個柔美的聲音如此熟悉。
張羽凡緩緩睜開雙眼,眼前一張白皙美麗的臉,縷縷青絲正慢慢落下,兩張臉掩在青絲之下,“是小白!”,心中不由得一陣激動,同時夾雜着幾分敬畏,對於小白他始終忌憚,緩緩道:“小白姐,原來是你救了我!”
小白拍了一下他的臉,溼漉漉的水花四濺,呵呵一笑:“如此可教,還記得你小白姐姐啊,還好你在心裡只想着陸雪琪,沒有對我一點不敬,否則我就把你直接丟進河陽城裡了!”
張羽凡連咳了兩聲,急道:“我……我……咳咳……我哪敢,小白姐姐對我這麼好,小弟不僅不敢而且從心裡都是萬分的感激!”他嘴裡說這心裡卻想“想?我敢想麼,讀心術那麼厲害,如今連讀夢術都有了,連做夢都得小心一些?”
小白突然道了一聲:“是麼?”有些陰險的目光便掃了過來,張羽凡只感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乾笑一聲,只聽小白又道:“你要是這麼想,以後做夢可要小心一些了!”
“呵呵呵呵……”張羽凡又是一陣乾笑,呆呆的看着和小白白皙的臉,心中故意想着:“小白姐漂亮小白姐比天仙還在漂亮……”
小白呵呵一笑,用另一隻溼漉漉的手拍了一下他左邊的一個臉蛋道:“孺子可教也!”
張羽凡狡猾的看着,施用神通從河裡抓魚的小白,心中一種莫名喜悅,誅仙界中讓他敢無的放矢的只有金瓶兒和小白了,而在其他人面前他總得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裝做什麼大英雄大豪傑的樣子,其實自己除了泡妞不成舍把米充其量連一個狗熊都不是,有時候還做事還糊里糊塗的,和陸雪琪一戰不就是個很好的證明麼。
魚已經拋在張羽凡的面前,小白又掰了一些枯樹枝,丟了過來,張羽凡心中一喜,搖了搖頭,不知道爲什麼自己這一段時間以來自己對烹飪特別感性趣,雖然胸口還是痛的厲害,但還是架起了火堆,慢慢的收拾起兩條肥大的魚來。
“喂,小白姐姐你怎麼會來到這裡,還救了我一命?”張羽凡將魚架在火堆上開始燒烤起來,一邊問剛剛在他身邊做下的小白。
小白瞟了他一眼,呵呵道:“也許是這個世界太小了吧,本姑娘在酒樓本想痛快的喝一回酒,卻不想遇到你這個小子和人在當街打架,本來沒有什麼卻見名震天下的陸雪琪都來了,好戲登場怎能錯過,就跟過來看看,誰知道你這個傢伙是一個好色不要命的人,在關鍵時候居然猶豫了,陸雪琪那一掌沒有要了你的命真是太可惜了!”
張羽凡一愣,心想,這人怎麼如此說話,巴不得人家早點死,又道:“你說話好刻薄,我要是死了誰來烤魚給你吃?”
小白看了一眼香氣撲鼻的烤魚,呵呵笑道:“要是沒有這兩條小魚我還不救你呢?”
“哇,你也太絕情了吧!”張羽凡大呼,知道小白只是貧嘴而已,絕對不會見死不救的。
張羽凡突然發現遠處有一座殘破的建築,像樓堂廟宇一樣隨口又問:“小白姐姐,你知道遠處那座建築是做什麼用的?”
小白瞟了一眼,道:“那種建築除了成殮死人的義莊還會有什麼?”
張羽凡哦了一聲,又開始燒烤手中的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