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仙憤然砸開了野狗道人的門,剛一坐定,遠處客房中的張羽凡就悄悄的走了過來,駐足在小環的門前,磕響了房門。
嘎吱,門開了,一見張羽凡小環大驚,有些愣住了。
張羽凡自然想到了這一層,急忙道:“我是有事請找你的!”
小環哦了一聲,有些失望的道:“先進屋來吧!”
張羽凡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進了屋,深更半夜進一個女子閨房,只感覺猶如芒刺在背。
小環看了他一眼,突然呵呵一笑道:“你這鼎鼎大名的人物原來如此拘束啊!”
張羽凡心中有愧,自然知道小環說的是鬼厲而不是自己,臉一灰,終於打定主意向他道出真相,道:“小環姑娘你誤會了,我,我不是鬼厲!”
小環大驚,身子一抖倒退了一步,失聲道:“你,你剛纔說什麼?”
張羽凡鼓起勇氣大聲重複了一遍,道:“我不是鬼厲,我的真名叫張羽凡!”
小環傻笑兩聲道:“你,你是在逗我玩吧!”
張羽凡道:“難道你就沒有感覺道,我們的性格完全不一樣嗎?”
小環沉默了好一會,才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沒有想到你會親口對我說出來!”
張羽凡同是大驚,打量了小環一眼,愕然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小環呵呵一笑道:“你難道不知道,我會算命看相的麼,爺爺給人測相其實都是我給算的,第一次我的確沒有認出你來,因爲那個時候我太感情用事了,但是第二次見你的時候已經發現,你雖然也是亂魔相,但印堂處卻是淺金色,而真正的鬼厲白色!”
張羽凡一聽,心中不解,問:“有什麼不同麼?”
小環繼續道:“其實很簡單,白代表一平如洗,一生逢大災大難最終什麼也得不到,而金色卻不一樣,他代表收穫,歷經一切波折之後卻能坐擁天下得他人所不能得一切!”
張羽凡心中一陣悸動,道:“同爲亂魔命,爲何對小凡如此不公,難道就沒有什麼補救的方法麼,讓他過的好一些,讓他身邊的人過的好一些,自古到今逆天改命之人也不乏少數啊!”
小環又道:“張小凡哥哥的命,恐怕靠他自己是改不了了,即使他突破心魔依舊會有更多的可怕的命運在等着他,如非天神在世否則他的命是改不了了!”
張羽凡心頭一涼,不禁爲小凡敢到悲哀,又道:“上天真的如此不公麼,不,他不能就這樣下去,既然我來了就一定要改變這世間的不公!”
“怎麼改,一切可是天註定的!”小環道。
張羽凡看着小環好一會兒:“小環姑娘,你喜歡鬼厲麼?”
小環不好意思的轉過臉去,燭火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紅潤道:“你幹嘛這樣看人家,喜歡又怎麼了,難道我喜歡就能改變他的命運麼?”
張羽凡微微一笑道:“事在人爲,你還記得答應過我的事情麼?”
小環眨動眼睛道:“我答應過你事情,但當時你並沒有說是什麼。
張羽凡拿了一個茶碗,獨自斟了,一飲而下,然後又道:“鬼厲的心結莫非兩個,一個草廟村血案和躺在冰室中的碧瑤,第一個心結只有他自己能解了,而如果我們能救活碧瑤他這一生的痛苦也就隨之而解了!”
小環一愣,不解道:“碧瑤還活着麼?”
張羽凡道:“活着但三魂七魄都被鎖在合歡鈴中,上一次你見到鬼厲的時候,他不是爛醉如泥終日不醒麼,你可知道他緣何如此?”
小環道:“爲何?”
張羽凡道:“他找了十年,終於找到巫族法師解救碧瑤,卻不料中途出現意外,大巫師與黎族法師決鬥重傷在身,自知道命不久已,撐着最後一口氣去鬼王宗,碧瑤飄蕩在三界的魂魄也都聚齊,但在將魂魄引入體內關鍵時候他卻體力不支,氣絕而亡眼看尋覓了十年的期望就這樣化爲泡影,人依舊躺冰冷的躺在哪裡,她的臉如此恬靜露着絲絲微笑無悔的期待着心中的人兒救她醒來!”
他這般說着,小環托腮爬在桌子上面,心中感動,淚水已經流到掌心,抽噎着道:“他他……他……真的好慘啊!”
張羽凡說着心中也是一怔,緩緩道:“你能救他麼?”
小環還沒有說話,隔壁一個老頭突然大呼一聲道:“不行,丫頭前些日子爲了救這條野狗你已經摺損了兩年的壽命,還有那個合歡派的金瓶兒,你不想活了麼?”
張羽凡一愣,確實如果小環要救碧瑤的話不知道又要折損多少陽壽,心中惴惴不安道:“小環姑娘難道你就沒有既能救人又能保你周全的法子麼?”
小環秀美的臉上現出純真笑容道:“我道法尚淺,強力催動所以纔會折損陽壽,若是有高人指點一二說不定還會好一些,只可惜我對招魂引知道的只是一些皮毛而已,但只要能成全他們我少活十年也值了!”
張羽凡一聽心中百感交集,沒有想到小環小小年紀居然有如此胸懷,實在叫人佩服,他突然起身,深深的對着小環一鞠躬,緩緩道:“我在這裡現替他們兩個謝過小環姑娘了!”
小環哪裡肯受,急忙起身道:“你這是爲何,就算沒有你我也會救碧瑤姐姐的,更何況還有你這份赤誠!”
窗外雷聲轟隆一聲,暴雨呼嘯而來,一切彷彿都沒了聲音,兩個人就這麼傾聽着窗外雨聲蕭蕭。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環突然道:“張羽凡哥哥,可以這麼稱呼你麼?”
張羽凡心頭一暖,道:“當然可以,我們家就我一個人沒有其他姐妹!”
小環又道:“那你可願意和我結尾金蘭之好麼?”
張羽凡看着這個純真的小女孩,如此可愛,真想有這麼小妹妹,連聲應道:“在下當然求之不得啊!”
小環呵呵一笑,兩人同時跪倒對着窗外風雨對天盟誓。
我張羽凡
我周小環
我今年十八
我今年十六
今日對蒼天盟誓
願結爲金蘭兄妹
託肝膽於蒼天
照丹心於日月
稱小環爲義妹
шωш✿ тt kǎn✿ C○
喚羽凡爲兄長
一腔赤誠天地可照
一身熱血蒼穹可鑑
共赴患難
同度生死
天外風雨爲證
若有背信棄義者
十萬閻羅所指,誅萬劫不復之地。
青雲小竹峰。
守靜堂外風雨大作,陸雪琪冷冷的望着堂外風雨,卻不見師父身影,心中焦急萬分,就在這個時候堂外忽然走進一人,悲痛神色,幾乎是拖着步子走進來的。
陸雪琪一看心頭泛起一種不限預感,緩緩道:“大師姐究竟出了什麼事情,難道師父……”
文敏微微擡起眼皮,眼圈已經哭的紅了,哽咽道:“不,不是師父,是小詩……”
陸雪琪大驚,急道:“小詩怎麼了?”
文敏身子搖晃了一下險些跌倒,緩緩道:“小詩死了!”
“啪”一聲陸雪琪水杯碎裂,腦中如五雷轟頂一般,身子一斜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失聲道:“什……什麼時候的事?”
文敏努力讓自己的話說的清楚一些,道:“今天我們離開玉清殿不久時候,她和通天峰的上官浩在關押張羽凡的那個石牢外面!”
陸雪琪臉色慘白,微微搖頭道:“怎麼會這樣,他們的死因是什麼!”
文敏道:“經過陽師伯的初步斷定他們是被一股純陽之力震斷經脈而死的!而擁有如此功法的人除了天音寺和張小凡之外,也只有張羽凡一人了!”
陸雪琪鐵青着臉,良久才道:“不,不可能是他的!”
文敏看着依舊如此癡迷的陸雪琪,憤然道:“師妹你醒一醒吧,那個人不是張小凡,他只是一個長得像張小凡的人,他的背景來歷你知道麼,他爲什麼會有佛道魔三家真法,這些我都不知道,但我知道的卻是他殺死了小師妹,殺了通天峰的上官浩,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兇手!”
陸雪琪有些激動,就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爲一個不知道底細的人如此緊張,可是內心卻分明再告訴他,張羽凡不是兇手,他沒有理由這麼做的,可信任歸信任,事實擺在眼前只憑他一個人的一個信任管用麼,眼睛有些紅潤,緩緩道:“師姐你別說了,對於張羽凡我知道的只有絕塵誅仙並不是青雲門誅仙古劍,這個的確是我們做錯了!”
文敏忽然大吼:“道了這個時候你還爲他狡辯,小師妹死了,小詩死了……”
陸雪琪心頭一陣,悲痛着道:“師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文敏已經發瘋似的衝了出去,消失在漆黑的雨幕之中。
陸雪琪跌坐在椅子上,整個靜竹軒中只剩下他一個人,孤獨冰冷,承受着大堂裡空曠的寂寞,門外的雨似乎更猛烈了,一聲狂雷彷彿就是她複雜內心的寫照。
“張羽凡,你真的是這麼一個人麼嗜殺成性的人麼,你究竟是……”陸雪琪的話只講了一半,突然站起身來消失在漆黑的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