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找人，把他的嘴撕爛了。
蘇牧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幾乎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現了幻聽。
他不可思議的看着歸龍，想要看清楚對方是否在說謊。
後者神色淡然的給自己沏了壺茶，看着蘇牧緊張的模樣，淡笑着回道：“跟你開個玩笑，我又不傻，怎麼會做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情？”
蘇牧微微鬆了口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如果歸龍真做了這種蠢事，他真要認真考慮一下，以後是否再找這老頭商議事情了。
正如對方所說，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人家抖主所說的事情，客觀公正，也是從人民利益角度出發的，如果龍司因爲這件事，將對方抓捕的話，羣衆會怎麼想？
戳到痛處了？心虛了？要殺人滅口了？
這樣的行爲，只能加劇羣衆對華夏的質疑。
“這件事，華夏會做出反應嗎？”蘇牧好奇的問道。
歸龍看了一眼對方，淡笑着問道：“你爲什麼會關心這些事情？我記得你之前，並不在乎這些。”
蘇牧撇了撇嘴，聳肩道：“在其位謀其職，我這好歹也是未來的龍司長，總要提升一下大局觀，提前做好爲國家奉獻的準備嘛。”
“找到第十種主色調了？”歸龍調侃着問道。
“……”蘇牧不悅的瞪了一眼對方。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要是找到了，還能坐在這兒跟對方聊天？早跑到張閏土頭上那個啥去了。
“這件事，官方肯定會做出迴應，並且會提供相應的證據。”歸龍端起一杯香茗遞給蘇牧，緩聲說道：“測妖儀的研發，本就是爲了維護秩序平穩，如果會帶來動亂，它存在的意義也就沒有了。”
蘇牧接着問道：“那就是說，測妖儀真的只是爲了測出妖人，並不會檢測出超能者和普通人之間的區別？”
歸龍神色猛然一凝，他擡眸看向蘇牧，問道：“連你也覺得，華夏會用這種手段，去收集超能者的資料？”
蘇牧一愣，隨即撓了撓頭，尷尬的笑道：“好奇而已。非常時期，行非常手段，我個人是能理解的。只要能夠保證人民羣衆的安危，這種事情，無可厚非嘛。”
歸龍平靜的搖了搖頭，道：“非常手段可以用，但不能存在隱患。正如那名抖主所說的那樣，新時代的到來，之前的數據庫是否安全，沒人敢做出保證。”
“一旦妖人中誕生了頂級駭客，超能者的資料便有泄露出去的可能。所以，在沒有萬全把握的情況下，華夏不會做這種給他人做嫁衣的事情！”
“看來我們能想到的事情，你們都想到了。”蘇牧打着哈哈，掩飾着尷尬。
歸龍翻着白眼，道：“不過這件事，也給我提了個醒。”
“什麼？”蘇牧問道。
歸龍微微嘆息，神色中閃過一絲憂慮，緩聲道：“如果妖人真的要抗議華夏這些措施的話，新研發的基因藥劑和測妖儀，便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一旦有傷及民衆的事情出現，輿論將會徹底壓垮華夏官方，這件事，必須要做好完全準備。”
蘇牧神色猛然一凜，忙問道：“你害怕，妖人會不擇手段，在這兩樣東西上做文章？”
歸龍神色一凝，沉聲回道：“他們只能在這兩樣東西上做文章！”
蘇牧的心，也微微沉了幾分。
如今散發出去的測妖儀，在全國各地每個家庭都有，而基因藥劑，更是已經注射到人體之中。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做好防護，華夏要出動多少的人力物力？
蘇牧微微感慨道：“真是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啊。你們接下來，怕是有的忙了。”
“這件事，確實是我們考慮不周了。”歸龍嘆息道：“也許是測妖儀的研發成功，讓喜悅衝昏了大腦，我們本以爲，這等造福社會之事，會讓羣衆十分有歸屬感和安全感。沒想到，還是低估了人性。”
“不過也無妨，只要我們拿出絕對的數據，證明基因藥劑和測妖儀並無異樣，想必不會出太大的亂子。”
真的是這樣嗎？
蘇牧微微沉吟，某些國人的智商，就算拿出了數據，他們能夠看懂嗎？又是否會真的相信？
在那些陰謀論的二比眼裡，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其事，簡單的數據分析，真的有效果嗎？
蘇牧曾在逗音評論區看到這麼一句話：當我說0.8*0.5=0.4，被幾千人狂噴錯誤之後，我便不再網絡上跟任何人探討了。
在那些網絡噴子眼裡，只有他們認爲對的事情纔是對的，但凡有一點讓他們不滿意，天王老子來了也是錯的。
可不管怎麼樣，華夏官方該做的迴應，還是要做的，至少，能安撫一批是一批。
探討過後，蘇牧便起身尋找沈念芝，繼續習武去了，足足練習了兩個小時，這才返回家中，簡單洗漱了一下，便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
蘇牧剛打開房門，便看到院子裡多了一個大皮箱。
他疑惑的走過去，打開看了一眼，竟是一摞摞紅鈔票。
看其數量，至少也有數百萬之巨！
蘇牧嘖了嘖嘴，沒想到那傢伙還真的把錢給送過來了。
得，還挺有誠信。
掃了一眼還在睡覺的蘇小沐，蘇牧一時有點惆悵，這麼大一個皮箱，藏哪啊？
如果不藏起來，被蘇小沐發現了，又該怎麼跟對方解釋？
思索了片刻，蘇牧果斷的提着箱子，來到了歸龍家中。
歸老頭也已經起牀了，此時正在院子裡活動筋骨，打的拳法蘇牧不認識，舉手投足間，散發着剛柔並濟的意境，像是太極拳，但又不太像。
看到蘇牧過來，歸龍疑惑的問道：“這麼早？有事麼？”
蘇牧拖着箱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那個，這東西能放你這幾天嗎？”
“什麼東西？”歸龍掃了一眼對方手中的皮箱。
蘇牧也沒打算瞞着，直接打開給對方看了一眼。
沈念芝從屋中走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驚呼道：“小牧，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秦少天那裡坑來的。”蘇牧大大方方擺手道：“那傢伙讓我放了他，給我五百萬，我尋思着殺人也犯法，就答應了。”
“你這傢伙……”歸龍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嘿嘿，放我家的話，一句兩句也沒法跟小沐解釋，先放你們這兒吧，等回頭我再來取。”蘇牧咧嘴笑道。
“行，放進去吧。”歸龍輕笑着點頭應允道。
蘇牧道了聲謝，提着箱子走進屋中，隨手放在角落裡之後，便走了出來。
“吃早餐了嗎？”歸龍問道。
“額，還沒。你要是邀請我在這兒吃的吧，我應該不會拒絕。”蘇牧恬不知恥的回道。
“正好，我也沒吃。”歸龍淡笑着回道：“去老張家買兩份早餐，你沈姨也沒吃呢。”
“……”蘇牧臉色一黑，鄙夷的瞪了一眼小老頭，轉身離開了院子。
今天是放假的第一天，給二老送完早餐後，又洗了洗衣服，練了一會拳，蘇牧便沒別的事情做了。
皺眉沉思了片刻，他又想起了早上那一箱鉅款。
於是，便再次來到了歸龍家中。
“爲什麼你每次過來，都卡着飯點？”歸龍一臉蛋疼的看着這傢伙。
蘇牧不悅的翻了個白眼：“有什麼關係嗎？你哪次留我吃過飯？”
“你剛賺了一大筆錢，難道不該請我和你沈姨吃頓飯嗎？”歸龍爲老不尊的撇着嘴回道。
“……”
蘇牧想了想，覺得也是，不管怎麼樣，沈姨是真的幫了他許多。
但爲什麼他那麼不想帶着小老頭去呢？
“你們想吃什麼？定個位置，咱們晚上就去。”蘇牧沒好氣的回道。
他知道，只帶着沈念芝，不帶歸老頭的話，前者也不會去的。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蘇牧也看出來了，沈念芝的身份，類似於保姆和下屬之間，基本上歸龍去哪，她纔會去哪。
“太上府吧，好久沒吃水席了。”歸龍脫口而出，說道。
蘇牧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太上府……在那吃一頓，怎麼也要小兩萬。
這尼瑪老東西不厚道啊！
“說吧，找我什麼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蘇牧反悔，歸龍立刻轉移了話題。
蘇牧翻着白眼回道：“幫我查一下，秦少天在哪家醫院？”
“怎麼？你打算玩黑吃黑？”歸龍一眼就看穿了蘇牧的想法。
後者撇嘴道：“說的那麼難聽幹嘛？之前放了他，是之前的事情，這次找他，是想跟他聊聊關於小林的事情。總這麼讓他惦記着小林，也不是個事啊。”
“你擔心他會因此憎恨你們，做出更瘋狂的事情？”歸龍眯眸問道。
蘇牧點頭道：“我從不用善意的眼光去看待惡魔，他一定會做出更瘋狂的事情。”
“好，等我兩分鐘。”歸龍漠然的點了點頭。
兩分鐘後，他從屋中走了出來，看着蘇牧，說道：“濱海路，立德醫院。小心點，這是一傢俬立醫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背後的投資商，便是秦家。”
“我只是去探探那傢伙的口風，也不一定非要殺了他。”蘇牧淡笑着回道。
轉身，即將走出屋門的時候，蘇牧忽然扭頭看向歸龍，問道：“我如果沒忍住，把他殺了，應該不用負責吧？”
“那你最好在警察抓你之前，找到第十種主色調，要不然我可保不住你。”歸龍調侃着回道。
蘇牧微微聳肩，道：“我越來越迫不及待加入龍司了。”
歸龍眉頭一挑，嗡聲笑道：“隨時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