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加冕儀式和亞歷山大的訂婚儀式結束,大量的神羅貴族也離開了慕尼黑。
就連神羅皇帝,也離開了慕尼黑,將慕尼黑的王宮丟給了自己的兄長。他的兄長,在他加冕以後,被他授予了巴伐利亞國王頭銜。
不過誰都知道,以巴伐利亞國王的身體狀況,這個國王頭銜就是一個虛銜,並沒有多少人將他放在心上。
一個巴伐利亞國王,最重要的巴伐利亞公國都不在手上,那還算什麼巴伐利亞國王。
阿拉貢公爵根特,在等到了奧托和他密談後,也告辭離開了慕尼黑。
根特還急着返回納瓦拉,穩定納瓦拉的局勢。
至於奧托本人,則傳達了一下任命和封賞後,開始了自己前往加茨卡和意大利的巡查之路。
瑞士公國的一切事務,以及鑄幣和建立商稅區的事情,則交給了亞歷山大處理。
在安斯巴赫伯爵的努力下,奧托最終還是得償所願,低地、亞琛、都靈和熱內亞等自治城市都成功納入了瑞士公國的西部商稅區。
這樣一來,瑞士公國的工商業繁榮,將是可以預見的。
鷹堡城,哈布斯堡家族的車隊纔剛剛返回,就有幾支車隊要出發了。
其中一支車隊中,正坐着不太高興的多夫和一臉興奮的本亞明。
兩人的車隊,此行的目標就是加茨卡。
在領地進一步擴張之後,奧托下達了將索菲銀行擴張到領地所有範圍的指示。
索菲銀行,目前是一家相當專業的金融機構。
說專業的原因,是因爲索菲銀行目前的客戶,並不包括散戶,客戶來源基本都是貴族和商人。
其中,九成以上的業務,其實都是放貸業務,剩下的部分,則是什麼“代理交易”的業務。至於儲蓄業務嘛,只能說聊勝於無。
除了與哈布斯堡家族關係比較近的幾個家族和部分商人,象徵意義的給索菲銀行隨便存了點錢以外,索菲銀行根本沒有拉到儲戶。
這也正常,雖然索菲銀行爲存款的客戶開出了還算不低的利息,但是貴族們有這些錢,自己放貸肯定是比存在銀行賺得多的。
所以,吸納不到存款,這也很正常。
這一點,奧托早在銀行設立之初就有了預料,他之所以設立銀行,目的也不是爲了融資。以哈布斯堡家族目前的財富和實力,暫時還不需要從其他人手中借錢。
銀行的主要目的,是通過放貸賺錢的同時,促進哈布斯堡家族領地的工商業繁榮。
許多小的手工藝人,如果讓他們去借高利貸,那基本等於宣告破產或死亡。但是如果是借銀行的低息貸款嘛,那對於他們而言,真的是雪中送炭。
這種帶有政策性的福利貸款,自然不可能爲索菲銀行帶來什麼收益,甚至還經常出現壞賬現象,造成損失。只是,銀行雖然沒有賺到錢,但阿勒曼尼亞各地的手工業,卻肉眼可見的繁榮了起來。
索菲銀行真正的利潤來源,還是給那些大商人和貴族們的放貸,這些人才是銀行的優質客戶。因爲,他們有着足夠的能力償還高額的貸款。
正是看到了銀行對於阿勒曼尼亞地區經濟發展帶來的助力,奧托纔會決定趁着哈布斯堡家族領地和權勢擴張的機會,將銀行分部開到每一個伯爵領。
賺不賺錢另說,只要能讓銀行能促進各地經濟發展,對於奧托來說,完全就是賺的。
只要經濟高速發展,奧托有的是辦法從經濟發展中拿到屬於自己,也就是作爲領主的那一部分收益。
而多夫和本傑明,就是去加茨卡和鄰近的區域,
建立索菲銀行的分行。
與此同時,作爲在克羅地亞和巴伐利亞邊境的分行,他們還承擔着另一個重要的任務,開拓異地結算業務。
這項業務嘛,通俗的說,就是商人可以把錢存在索菲銀行的任意一個分行,銀行會爲客戶,開具一份專業的憑證,然後在其他地方客戶都可以進行兌付。
這個的目的嘛,自然是打着保護商人們安全的旗號,賺手續費的錢了。
事實上,這套方案在這個時代也算得上安全。
在一個幾乎所有人都目不識丁的年代,當一個商隊被搶劫的時候,哪怕盜匪搶到了憑證,估計也不認識是啥。而保管一個憑證,顯然比保護那麼多的財富更安全。
可以說,這項業務有一定的吸引力,但是並不高。
因爲隨着神聖羅馬帝國幾個商稅區的陸續建立,這段時間趁着戰亂又開始猖獗起來的盜匪,估計也會所剩無幾吧。
如果哈布斯堡家族能把銀行開到歐陸的任意一個角落,或許這項業務會有很大的吸引力。但現在,僅僅只是在神羅境內,還沒遍佈神羅的話,對於絕大多數商隊來說,吸引力還是不夠。
畢竟,就算那些錢財不需要保護,但貨物也需要保護啊,他們同樣需要招募護衛和僱傭兵。既然如此,誰還會多此一舉,平白無故讓哈布斯堡家族賺錢呢。
或許,也就只有那些小商人會考慮吧。
但也僅僅只是考慮,真正會選擇這項業務的,並不多。
當然,多夫不高興的原因,並不是在於他需要去推廣這項看起來就沒什麼前景的業務。
他不高興的原因是,他要和剛剛新婚的妻子分別了。
是的,他纔剛剛結婚不到一個月,正是你請我儂的蜜月期,這種時候,哪怕他升任了“巴伐利亞地區銀行總管”,也不能抵消他心中的憤慨。
升官發財和迎娶白富美都是好事,但多夫卻有點高興不起來。
想到自己那位出身男爵家庭,身段輕柔的妻子,多夫就忍不住心中生起一陣邪火。
靠!我還沒享受夠呢!
即使心中再不情願,多夫也不敢拒絕這個任命。因爲這背後,不知道多少人嫉妒羨慕他呢。他不想去,銀行中一堆人想去。
但正是這樣,才讓多夫更加鬱悶了。
明明是一件好事,爲什麼要變成這樣呢,還有,哪門子的規定不準帶家屬啊!
與多夫的憤慨相比,坐在他對面的本亞明顯得就很興奮了。
因爲,本亞明也升職了,他成爲了萊巴赫地區分行的行長。
相較於多夫的憑本事升職,本亞明這次的升職,可少不了他老爹的走動。
這一點,無論是多夫還是本亞明,都心知肚明。
“喂,別想太多了,咱們去巴伐利亞是好事啊,咱們愁眉苦臉的。
不就是姑娘嗎,放心,等到了加茨卡後,我帶你去找姑娘。
聽說,那邊有不少克羅地亞的女人,她們都很水嫩,輕輕一掐都能捏出水來。”
本亞明笑着安慰多夫,只不過那笑容,在多夫的眼中看起來只有那麼的淫蕩。
“呵,我纔不去呢。”多夫扭過頭,懶得理睬本亞明,低聲說道。
“我不能對不起我的妻子。”
“切...”本亞明鄙夷的看了一眼多夫,搖搖頭,語氣充滿了不屑。
“你在說什麼啊?難道你不知道,在貴族的圈子中,找情人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嗎?
虧你還是貴族出身的,怎麼連這種事情.....”
本亞明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壓低了聲音道:
“沒關係,反正按照你現在的地位,以後也能受封一個正式的騎士,成爲一名貴族。
你聽我的沒錯,找情人,這在貴族圈子中,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不僅不是什麼醜聞,還是讓人羨慕的事情。
我跟你說,你要是能找幾個克羅地亞女人做情人,如果還是貴族的話,那你回到鷹堡城,不知道會讓多少人羨慕。”
“你別說了!”多夫搖搖頭。“我很愛我的妻子,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情。”
“傻子!”本亞明低頭啐了一句,不再說話。
多夫也閉上眼睛,開始回味起和妻子的性福生活。
與此同時,加茨卡。
伊沃也接到了來自慕尼黑,哈布斯堡家族騎士的傳信。
看完信中的內容以後,伊沃毫無波瀾,只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信上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內容,只是告訴他已經成爲了一名伯爵,封地就在萊巴赫。
考慮到目前瑞士公國事情較多,包括伊沃在內的許多貴族手上都有事情需要處理。正式的封爵儀式,則要等到一年多以後,亞歷山大成年,與亞歷山大的成年禮一同舉辦。
對此,伊沃根本沒有太多興奮,反而覺得有點難受。
丫的,壞起來了,怎麼被封到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了。
距離鷹堡城這麼遠,豈不是意味着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他都要被排除在瑞士公國的權力中心之外嗎?
他已經接到了兄長阿拉貢公爵根特送來的禮物,已經知道兄長成爲了一名公爵。這下,原本對於伯爵之位的憧憬,一下子變得索然無味了起來。
從小到大,他一直以來都是以兄長作爲目標的,現在如此努力,心中未嘗沒有想向自己的兄長證明當初兄長的決定是錯誤的想法。
留在公爵大人身邊,不需要參加那麼危險的聖戰,依舊能夠成爲高級貴族。
然而,兄長的打臉卻來得這麼快。
他纔剛剛成爲伯爵,兄長都已經成爲一名公爵了,這差距不僅沒有縮小,反而擴大了。
從伯爵變成公爵,這難度,比從一個騎士變成一名伯爵還要大。
成爲公爵這種真正屹立在帝國頂端的貴族,不單單是有能力就可以的,多少伯爵家族,數代人還是伯爵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哪怕現在帝國中的公爵們,那些新公爵,幾乎都是吃到了大公國變小的紅利,真正可以說是從小伯爵成長到公爵的,沒有家族支持的,也就僅僅只有奧托一人罷了。
可以說,伯爵幾乎就是伊沃這輩子的天花板了。
最多,伊沃能成爲一個封地衆多的強力伯爵。至於公爵嘛,那需要多少運氣。
伊沃沒覺得以他的能力,能從奧托的手底下脫穎而出,獲得皇帝陛下的賞識被提拔成公爵。
爲哈布斯堡家族效力的貴族們,能力不比他差的有不少。
真要成爲公爵,只能指望自家的公爵大人,什麼時候變成國王陛下,甚至皇帝陛下才有機會。
這樣,伊沃纔有可能追上兄長的成就,才能向兄長證明對方的選擇錯了。
只是,公爵大人從當初一個小小的阿爾高伯爵繼承人,變成如今的瑞士公爵,幾乎都已經是奇蹟了。
成爲國王乃至皇帝,這怎麼可能呢?
加洛林家族的實力,依舊是那麼的強大,沒希望的了。
伊沃唯一指望的,就是自己以後在戰場上立下足夠震撼的戰功, 把自己的兄長比下去,否則他這輩子幾乎沒可能超越自己的兄長了。
正是想到這裡,伊沃對於如今自己只能留在加茨卡成天盯着建築工地感到悲觀。
封地都成了萊巴赫了,看樣子加茨卡沒變成鷹堡城那樣的情況,自己是不可能離開加茨卡了。
因爲,奧托還在信中說了,加茨卡交給他代管,並明確表示到時候會來這裡看看。
這不就代表着,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只能作爲“監工”,根本撈不到上戰場的機會了嗎?
這也太糟糕了。
還好根特當時在送禮物給伊沃時,並未告訴自己的弟弟,他有機會成爲國王的情況。
否則現在的伊沃,估計早就喪失鬥志,想要擺爛了吧。
就在身邊的人紛紛恭喜伊沃,恭喜他成爲伯爵的時候,一名騎士匆匆的跑了進來,驚恐的說道。
“大...大人,大人,不好了!
港...港口,來...來了...來了一支大規模的船隊!”
雖然騎士說的結結巴巴,但伊沃還是第一時間聽到了重點,港口,船隊。
瞬間,伊沃的臉色也變了。
衆所周知,神聖羅馬帝國,以及鄰近的克羅地亞王國,以及是沒有成建制的海軍了。
那麼,出現在加茨卡港口的,不可能是商船。
否則,眼前的騎士不會這麼驚慌。
顯然,港口是遭到了敵對海軍的入侵。
想到剛剛纔建成沒多久的港口,想到加茨卡如今的守備力量,伊沃也慌了。
“走,帶我去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