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我已經知道了,且寫了一紙休書給二哥!”
武大郎扶起潘金蓮,淡淡然說道,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潘金蓮聽了卻無半分的開心,心想一定是武松向武大郎坦白了,武大郎憤而寫下休書,不過心中也有一絲的安慰:“二郎果然是敢作敢當的好男兒!”
撲通,她再次跪下,坦然道:“大哥,你請將奴家送往官家,告奴家一個私通野漢的罪,萬萬不可說跟叔叔,並非奴家有意隱瞞,而是擔心外人說一聲兄......”
她羞於說出那個詞語,武大郎自然知道她要說的是“兄弟同科”這一穢語了。
“大嫂,你起來吧,自從兩年前,你嫁入武家,雖是受苦,可也恪守婦道,你非放蕩之人,二哥也是錚錚鐵漢,絕不是盜嫂之人,你們的事情我是看在眼裡,你對二哥有情,二哥對你有義,這些都是我刻意安排,實非你們私下有苟且。”
“大哥,你這是何意?”潘金蓮站起來後,驚得癱坐在凳子上。
“大嫂,事已至此,我也無需隱瞞,之前不跟你說,一則礙於臉面,二則未能爲你覓得好歸宿,我是不能人倫,非藥石能治,我身體便如宮廷中的太監,早已殘缺,今日跟二哥約定,他尋來神醫,若不能令我回春,休書便生效,他也願意照顧你一生,他是言出必行的君子.....”
潘金蓮聽到這裡,心中一蕩:“估計大哥的病不能治好了,今日有人送來一匹絲綢,說是大哥送的,可我知道是二郎送來的,他是向我表達心跡!及後又有衙門中人送來綢緞,禮餅,牲口,這些不是聘禮是什麼,他是直性子的人,想到便做......”
武松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一時興起做的事情,竟然會令潘金蓮產生了如此美好的誤會。
“大哥,你果真是不能......”
“閹了的公雞還能報曉麼?”
“噗!”潘金蓮不禁莞爾,隨即十分憐惜,她柔聲道:“大哥,今日二....叔叔令人送來幾匹綢緞,其中有一匹可做男裝,奴家爲你做一身衣服,再做一對鞋子。”
潘金蓮說完,轉身上樓,武大郎心中溫暖:“她跟我並無肌膚之親,可我衣服鞋子的尺寸她從來都是瞭然於心,此等女子,我不能與之白頭到老,也是緣分使然,可她能受到二哥愛戀,也是福分。”
“大嫂!”武大郎喊了一聲,潘金蓮停住腳步,他繼續說道:“二哥爲人急躁,定然已經找過神醫,知道我的事情,他今晚回來,咱們便把事情說清楚,你以後便可以過上稱心的生活!”
潘金蓮聽了,心中十分傷心,畢竟跟武大郎過了兩年日子,這人爲人真心不錯,可惜上天不眷戀,竟然令他身有殘疾,傷心之餘,又有一點的羞澀,她不知該如何面對武松,可心中也有一點盼望他早點回來。
武大郎到了武松的房間就寢,潘金蓮便在房間做針黹,她感覺自己能爲武大郎做多一點事情也是好的,武松回來,休書生效,他們便沒有了夫妻的名分。
子時過了,武松還沒有回來,潘金蓮的心越加掛念,丑時已到,她更是無心針黹,下樓推開門,依靠在門口癡癡的看着紫石街的盡頭。
武松一路上思緒萬千,也不想回家,便想到縣衙的捕快房胡亂睡一個晚上,明日再做打算,可想雙腳卻是不自覺來到紫石街,正要轉身離去,一位綠衣少女俏怯怯的從牆角跳了出來。
原來她正是張惜惜的丫環小翠,小翠行禮道:“都頭萬福,小姐在小梅姑娘處等候多日,未見君面,心中記掛,便遣奴婢來請,奴婢不敢登堂入室,在此等候。”
武松看她冷得瑟瑟發抖,笑道:“這裡很冷,你有事大可到我家,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過今日我沒空,你回去稟告小姐,武松他日定必上門問候,對了,你家小姐可夠銀子使用?”
“小姐的銀子是夠了,都頭真是貼心。”小翠俏眼一轉,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都頭要是不去小姐那,小姐定然會認爲是小翠辦事不力,必然會用鞭子打我,都頭救命!”
“噗!你這丫頭淨學了琿哥那狡猾勁!”武松一笑,胸中壓抑少了一點,便不好意思拒絕,說道:“好吧,我便隨你去。”
他已經鐵定了心,到了那裡,跟張惜惜說明心意,她願意在陽谷縣繼續居住的,就替她找個房子,最好能找一戶好人嫁了,她要回東平府的,也是令人護送她回去,反正好事做到底。
在王二牛的外宅裡,小梅出來對着武松盈盈一拜,說道:“當日都頭大義,奴家一直沒機會親口道謝,實在是於理不合,可婦道人家也不能登門拜謝,十分爲難,今日終於見得都頭金面,請受小梅一拜。”
說罷,便跪下,武松立刻將之扶起來,笑道:“王都頭是我兄長,你就是我嫂子,武松如何能受此等大禮。”
小梅含羞一笑,便道:“小梅無以爲報,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我會到外面姐妹處徹夜談心,明日纔回來,祝都頭稱心如意。”
說罷,“咯咯”一笑,便出門,臨走時,還不忘在武松背上輕輕一推:“莫要讓佳人久候了。”,武松心中一蕩:“這小梅甚是風騷,怪不得把王二牛迷得暈暈糊糊的。”
“二郎,你終於來了?”
一把嬌柔婉轉的聲音傳來,酥得武松全身都軟了,張惜惜那張略帶稚氣的小臉蛋如熟透的蘋果般,展現在他眼前。
“張姑娘你好!”武松大囧。
“二郎,你便叫奴家惜惜吧。”張惜惜輕輕挽着武松的手臂,兇脯有意無意的依在他手臂上,絲滑豐潤。
“惜惜,我有話跟你說!”
“二郎,長夜漫漫,不急在一時!”張惜惜將他安坐在椅子上,小翠立刻奉上香茶果品,調皮的笑道:“都頭,請用茶,奴婢眼澀,想進房睡覺,不知都頭明日想吃何早點,儘管吩咐。”
“不必了....”
武松話未說完,張惜惜已經搶着道:“都頭是豪邁之人,哪有那麼多的扭捏,你便用心安排就是。”
“奴婢知道,明日便做蓮子百合羹,綵鳳雙飛面,一刻千金狀元粥,噗!”小翠抿嘴小嘴離開,張惜惜臉上一紅,啐道:“二郎不要見怪,那丫頭奴家平常對她管教太鬆散了。”
“哈哈哈,那小丫頭還道你會用皮鞭抽打她,我看你弱質纖纖,舉止文雅,恐怕連一個螞蟻也是不捨得捏死的,怎會打她。”
“她卻是那樣說來,看來我真的要好好打她一頓!”張惜惜故作嗔怒,卻又忍不住要笑出來,一張小臉透着兩個小酒窩,漂亮極了,笑意過後,她臉上略帶嬌嗔之色,輕輕坐在武松大腿上,十分的順理成章,以至於武松無法拒絕。
她雙手挽着武松的脖子,輕聲道:“二郎,你是如何忍心多日不來見奴家,奴家卻是日夜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