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莫怕,二郎陪你一起去,你照直說就是,若有人冤枉你,我定會替你做主。”武松昂然道。
“有你這句話,就算下地獄,也不怕。”潘金蓮堅定的說道,
武松看到地上有一件女人的衣服,知道是潘金蓮的,連忙撿起來,遞給她,潘金蓮臉上一紅:“髒了,不要,我穿叔叔的衣服可以。”
武松也沒多想,拿着腰帶替她在腰間一系,潘金蓮穿了女裝倒也是俊俏,如非胸前鼓鼓的,一定可以扮作儒雅書生。
潘金蓮隨着王二牛上了樓道,武松雙手一抓,將三名婦女提了起來,也大步跟在後面,連生雖然怕武松,可更怕那三名婦女亂說話,連忙在後面跟着。
武松走進公堂,兩邊各站了四名捕快,均不是自己平常熟悉的,知縣相公端坐在公堂之上,下手另外擺了一張桌子,前面坐了一位二十來歲的肥胖男子,正大模大樣的喝着香茶,想來就是高聯了。
嘭!
武松將三名婦人扔到地下,行禮道:“都頭武松拜見知縣相公!”
“武都頭,這三人是誰?因何捆綁來了?”
“這三人在牢裡濫用私刑,要強迫潘金蓮畫押認罪!”
“可有證據?”
“潘金蓮自可作證!小人進去的時候,也看到她們行兇!”
知縣一拍驚堂木,向下喊道:“潘金蓮,你說說在牢房如何受了私刑?”
潘金蓮磕頭道:“相公,連捕頭將民婦帶到牢獄,便讓畫押認罪,說只要認罪便可放走,民婦不應允,就被強行剝了上衣,推進牢房,然後這三名惡婦便來用刑,幸得武都頭來相救。”
她說到最後一句話,聲音變得十分微弱,臉上紅紅的,知縣問道:“你具體說說她們對你用了什麼私刑!”
潘金蓮聽了,臉上更加的紅暈,她怎麼說得出口,那三名婦人說的話十分羞恥,那刑具更是羞人,她還是黃花閨女,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
“相公,你只要使人到牢房把那刑具拿來,一看便知道,民婦說不出口!”
知縣立刻吩咐王二牛去牢房取刑具,王二牛去了一陣,滿頭大汗的回來稟報:“相公,牢房裡什麼都找不到。”
武松瞟了連生一眼,他嘴角露出一抹奸笑,心中大罵自己笨,剛纔爲什麼不把刑具都拿來,現在死無對證。
“相公,小人在陽谷縣當差十餘年,深知縣衙規矩,又怎麼會濫用私刑,又怎麼會私下讓犯人認罪,然後放人,事關重大,豈是小人能夠擔當。”連生連忙補刀:“潘金蓮污衊小人,請相公明鑑。”
知縣是有心要幫武松的,可現在也沒有證據證明潘金蓮受了私刑,只好說道:“暫時把那三名婦人收監,此事日後再審,潘金蓮,我問你,昨日在高員外家中,可有盜取白玉馬?”
“沒有,昨日小女子受潘雲的邀請,到她房間做一些縫補的活兒,到了午時便離去,高家守衛森嚴,要是小女子藏有白玉馬,一定會被發現。”
“那可未必,你們女子要藏一個白玉馬簡單得很,放在裙子裡也可以,放在懷裡也行,只要武都頭同意,我立刻在你身上示範!”連生瞟着武松吟笑道。
“連生!那是我的嫂子,你敢再說輕慢的話,別怪武松無情!”
“她是你嫂子,所以你就闖進牢獄,爲了救她就誣陷小人,我雖是受你管轄,可在公堂之上,也是據理力爭!”
武松是氣得幾乎要爆炸,心中有一個聲音,武松啊武松,你要救潘金蓮,一定要沉着,不要受了那貨的氣。
“知縣相公,今日是來聽你座前捕快爭吵還是審理我家的失竊案?”一把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是那高聯。
“咳咳!”知縣十分尷尬的乾咳兩聲,裝作沒有聽到,這高聯無官無品,自己又是在替他審理失竊案,他卻是仗着有高太尉做後盾,強加指點,真是氣人,可有什麼辦法呢。
啪!
知縣一拍驚堂木,說道:“帶徐媽媽上來!”
徐媽媽上來跪下便拜,知縣問道:“徐媽媽,你把所見所聞說一遍。”
“稟老爺,昨日潘金蓮來小姐房中做縫補,小姐想到她是自己同姓姐妹,對她十分好,親自去廚房爲她做點家鄉糕點。”徐媽媽說話十分清晰,如同說書,武松心中偷笑,也只有是預先背好的臺詞纔會那麼的順暢了。
“小姐讓我在一旁伺候香茶,我是不願意的,她什麼身份竟然讓我對小姐一樣伺候她,不過小姐吩咐,也只有照做,喝了一杯茶,潘金蓮就嫌棄說茶葉不夠香,讓我去換茶葉,我便出去......”
“好你個徐媽媽,我來你們家多少次,何時喝過你泡的一杯茶,你待我便如下人,若非爲了幫補家裡.....”
潘金蓮聽到這裡,忍不住大聲反駁,知縣一拍驚堂木:“潘金蓮,讓她先說,本官自有公論!”
“我出去泡茶,想着這潘金蓮平日來都算規矩,何時會嫌棄茶葉不香,我們高家的茶葉都是上品,怎麼會不香呢,我心中狐疑,便轉頭伏在窗外看她有什麼把戲。”
“呵呵,結果那婆娘東張西望,然後取了白玉馬,從懷裡拿出繩子,綁在裙子裡面,看來一定是早有準備,我當時想她是小姐的好姐妹,要是我當場戳破,也不知道小姐會否怪罪,於是等她走了,才告訴小姐,熟不知,這白玉馬竟然價值連城。”
“小姐還說我冤枉了潘金蓮,直到昨日下午,看到她頭上多了一支翡翠珠釵,才相信,於是稟報員外,告了官。”
徐媽媽說完,便將翡翠珠釵拿出來,呈到堂上,知縣一看,這翡翠珠釵晶瑩通透,價值不菲。
“傳珠寶店掌櫃!”知縣又喊道。
珠寶店掌櫃跪在堂前,知縣問道:“掌櫃,你可認得這把珠釵?”
“小人認得,那是昨日武大來買的,開價二百二十兩,還價二百兩成交。”
“潘金蓮,我問你,武大是賣燒餅的,爲何有那麼多銀子買這個價值二百兩的珠釵?”
潘金蓮自己也懵逼了,武大郎明明說價值二兩銀子,怎麼會變成二百兩,她驚疑的看着武松。
武松正要承認說銀子是自己給武大郎的,王二牛緊張的對着他擠眉弄眼的,他馬上明白,這銀子是大夥收的保護費,要是自己承認了,勢必會連累到另外四名捕快和王二牛。
“相公,既然她無話可說,一定是做賊心虛,用刑吧!”高聯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