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哈哈大笑,東京城三千精兵拿了強弓硬弩對付他,他尚能出入自如,這採石場一百餘官兵,他視若無睹。
一撥撥涌過來的官軍絲毫不能阻擋武松的步伐,他雙臂揮舞,官軍被一個個扔出,沒有例外的。
武松幾步走到鍾大人身前,猿臂一伸,將他高高舉起,朗聲道:“大人,我沒興趣對付如此窩囊的官軍!”
鍾大人雖然是文官,十分恐慌,不過倒是非常精明,明白武松的意思,顫聲喊道:“大夥停手,聽好漢吩咐!”
官兵早已給武松的神威嚇破膽,只是監察官在場,又是監督花石綱,都不敢停止對武松的攻擊,此刻聽得鍾大人開口了,皆是如獲大赦,長長舒了口氣。
武松朗聲道:“我不是天神村的人,只是聽聞天神村村民受盡官軍的欺壓,路見不平,便來管閒事,也無人拜託,都是自斷自行,村民都不知有我這一號人物,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清河縣人武松!”
大夥聽了,均發出一聲感慨,心道:“原來是打虎武松,怪不得如此神勇,竟然能夠憑藉一雙肉掌將石頭截停!”
“原來是武都頭,下官失敬,你我皆是同僚,有事好商量!”
武松聽他說“你我皆是同僚”,知道自己的事情他還沒有聽說,也懶得跟他說明。
“鍾大人,天神村三千男丁,因爲花石綱的事情,只剩下這一千不到,一條好好的村莊,就要給你們害得滅村,你於心何忍!”
“都頭,下官也是同情村民,無奈只是蔡太師親自下的命令,誰敢違拗!”
武松虎目一瞪,知道他是跟自己打官腔,也懶得胡扯,厲聲道:“鍾大人,武松有何本領,你方纔也看到了,此刻你只要回答兩個字”
“如何兩個字?”
“武松求你將天神村的村民都放了,你若回答可以,便皆大歡喜,若回答不行,你的人頭便如那斷開的奇石!”
鍾大人苦笑道:“都頭,我就算說可以,村民也不敢離去!”
武松冷笑道:“我只是讓你回答兩個字!”
“可以!”
“各位村民!”鍾大人已經答應了放大夥回去,大夥便回家跟自己娘子或者孃親團聚吧。
八九百村民沒人和應,武松稍一沉吟,明白了,繼續道:“俗話說救人要徹底,我知道天神村附近都有官兵把守,只要你們跟着武松身後,武松保證帶你們安全離開!”
八九百村名同時跪下,武松連忙道:“大夥無需多禮,逃出了天神村再謝不遲!”
“都頭,求你饒過小人一家三口的性命!”一中年人磕頭道,突然八九百人亂哄哄的求武松饒命。
武松真是丈八金剛摸不着頭腦,大聲道:“你們看清楚,是官軍害你們,不是武松,我是來救你們的!”
“都頭,只要你不管這事,便是救了小人性命,請你不必多管閒事!”
武松看着這八九百村民,便如同看着八九百個怪物一般,他是又焦急又是氣憤,忍不住大笑道:“你們難道真不想活命麼?”
“只要都頭不多管閒事,便是救了小人性命!”
村民們的回答仍舊是那般,武松看着八九百村民,人人在不斷哀求自己不要多管閒事,搖頭苦笑道:“也罷,也罷!你們愛採石便去採石,原來是自願尋死,我倒是枉做小人了!”
武松放下鍾大人,徑直走出採石場,夜風凜凜,寒風刺骨,卻沒有他的心那般的冷。
他走了一里路,突然停住:“大丈夫豈能見死不救,村民們不敢離去,定是有原因,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方顯武松本領!”
他想好了,又倒回去,鍾大人給武松這一嚇,心膽也幾乎嚇破了,他看着官兵受傷的有二三十人,只好說道:“今晚就不採石了,大夥吃飯,休息吧!”
他剛走回營帳,一名官兵匆匆跑進來稟告:“大人,武松又倒回來了。”
哐當!
鍾大人拿起一杯酒定驚,卻給官兵的話語驚得手中抖顫,酒杯摔到地上。
“他回來幹嘛?是否要跟本官作對?”
“他回來後一個人坐在山前,也沒有人任何人說話。”
鍾大人十分惆悵,低聲道:“你請巫師過來。”
巫師很快就過來了:“大人,有何吩咐?”
“巫師,你佔一卦,本官來監察採石,是吉是兇!”
巫師拿出幾枚銅錢,爲鍾大人卜了一卦文王先天卦,銅錢落在桌面上,他仔細辨認說道:“大人,是水火既濟卦!”
“是好是壞?”
“此卦的意思是金榜題名,說大人經過這次監督採石定然高升。”
“此事是蔡太師欽點本官的,若然做好了,升遷倒是很有可能,此卦甚準,只是爲何有武松來阻攔。”
“大人,常言道好事多磨,你升遷是天大喜事,自然會有阻攔,可對大事無礙。”
“話雖如此,武松的神勇你也看到,總是令人擔心。”
“大人,小人說無阻礙,便是已經有了替大人分憂的好計謀。”
巫師伏在鍾大人耳邊低聲的說着,鍾大人聽了,喜道:“好計謀,好計謀!”
武松重回採石場,村民們在山下吃飯,看到他,都躲得遠遠的,他甚是無趣,一個人坐在山下,可是想來想去,也是毫無頭緒。
看着衆人吃飯,更是又渴又餓,他想到進來時鐘大人說營帳有好酒和羊肉,便徑直走向營帳。
一名官兵看到他,立刻過來行禮道:“都頭,有什麼吩咐?”
“我餓了,要些酒肉!”
“都頭請跟小人來。”
官兵聽說武松只是要些酒肉,立刻帶着他到了官兵作廚房的營帳,武松進去,也不客氣,一手抓了一條熟羊的後腿,一手抓了一罈美酒,也不道謝,徑直回到山下。
“安樂不安樂,安樂不安樂......”
那邵老又在半山癡狂的嚎哭,武松心中一動:“此人佯作瘋狂,心思應當十分縝密,何不上去請教!”
武松立刻提了羊腿和美酒,上了半山腰,朗聲道:“邵老,我請你喝酒吃肉!”
“哈哈哈,我認得你,你是霹靂大仙,是不是很擔心自己的江山啊,哈哈,哈哈哈!”
武松笑道:“邵老,你我都是明白人,何須說糊塗話!”
邵老微微一愕,點頭道:“打虎武松,果然名不虛傳。”
“邵老,武松有許多事情要向你請教。”
“你要問的是爲何村民不讓你打救,你要問的是什麼是霹靂大仙,什麼是赤腳大仙!”
“正是!”
“老夫肚子餓,口裡渴,什麼都記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