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哥哥,今日牢房中人滿爲患,不好操作,若然沒有什麼大罪的,嘿嘿....”範明陪笑道。
“本來也不想抓他回來,只是那廝在翠紅樓鬧事,搶了王都頭的妞兒,不能放過,就把他跟武都頭關在一起,讓武都頭挫挫他銳氣也好。”
範明聽他們如此說來,也不敢說話,帶着二人來到“武松”的牢房。
“都頭,此人得罪了王大哥,你好好照料!”張龍笑着將武松推了進去。
趙虎拖着範明的手,笑道:“兄弟,你我很就沒喝酒了,眼看差一個時辰便是卯時,懶得回去,便在這裡喝酒,喝到畫卯。”
“也好!”張龍附和道:“我出去買點酒肉回來。”
“曹正兄弟!”
曹正在牢房裡,每天就喝酒睡覺,倒是十分的悠遊,突然聽到有人喊他,連忙翻身起來,看得一行者,正納悶間,行者盤起頭髮。
“都頭,原來是你,請受兄弟一拜!”
武松立刻扶起他說道:“這幾天辛苦兄弟了。”
“不辛苦,都頭事情可順利?”
“一切順利!”武松點頭道:“也不瞞兄弟,我不是說在東京替你師父料理了兩個仇人麼,那兩人一人是陸謙陸虞侯,一人是高俅的兒子高衙內,他們設計要調戲你師母,都被我殺了。”
曹正聽了,再次跪下磕頭:“都頭高義!可殺了高衙內非同小可,這牢房也是呆不下,不如我跟你一同打將出去。”
“兄弟不必擔心,我已經有了脫身的計謀,此刻你我便將衣服換了。”
曹正也不敢多問,立刻和武松換了衣服。
卯時,知縣出現在高聯家中。
“相公,辰時便要升堂,你此刻來到小人家中是何故?莫非武松之事有何變故?”
“員外,下官跟你交情甚深,受了你囑咐,豈能有變故.....”
高聯看得知縣欲言又止,便道:“相公,你我交情非同尋常,有話不妨直說。”
“那下官便舒心直說了。”知縣低聲道:“衙內是員外的兄長,給武松那廝殺了,下官也是十分扼腕,痛員外心中所痛,一夜未眠,想着要令員外舒心,莫過於讓你親自將武松殺了,爲兄報仇。”
高聯心中一凜,問道:“我怎能殺武松?”
“上次武松替員外找回白玉馬,按本來預定日期,那廝明日便要刺配孟州,員外大可說感謝他上次幫忙,送他酒食,在其中下毒,待他伏法,你便說出他的罪行,讓捕快們都知道。”
“若然下官下令殺武松,沒有上官的公文,所謂名不正,言不順,殺了他多有詬病,也容易被其他縣的縣官抓到把柄,而且會令捕快們人心惶惶。”
高聯恍然大悟,所謂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知縣若然殺了武松,其他捕快不禁心有慼慼焉,畢竟沒有正式的公文說要殺他,給其他縣官爲此參他一本,也是有可能,自己殺武松,宣讀了叔父的命令,也沒人敢說什麼。
他雖然不是當官的,可也知道爲官之道,也理解知縣的自保所爲,他沉吟一陣說道:“相公說的也是在理,這樣吧,做戲做全套,我再送一百兩銀子給那廝,胡亂寫一封信,說給他說情的,讓他帶去孟州,他便不會有猜疑。”
知縣聽了,大加讚賞,二人合算了一下,覺得十分妥當,高聯便跟着知縣一起到了縣衙。
“相公,殺人始終是見不得光的事情,不要升堂了,趁天未亮,直接到牢房吧。”
“員外所言極是。”
張龍趙虎畫完卯,說喝得口滑,未夠喉,來到牢房要再喝幾碗,範明勸道:“兩位大哥,辰時相公便升堂,聞到酒氣不好,不如待退堂後,兄弟再請二位到獅子樓喝酒,如何?”
“不行,我跟張大哥是相公身邊的得力助手,相公對我們寵信有加,怎麼會怪罪,喝酒!”趙虎佯作醉了,在發酒瘋。
“咳咳!”樓梯傳來咳嗽聲,三人一看,只見知縣和高聯一同走進來,後面跟着兩名僕人,一人捧着酒食,一人捧着銀兩。
嚇得三人立刻跪下,知縣臉上一沉:“範明,牢房之中,怎麼會有捕快在喝酒?”
“回相公,張龍趙虎擒獲一名賊人,剛收進牢房,因擒賊耽誤,昨晚還沒吃飯,便胡亂在小人處吃點酒食,然後纔去升堂。”
“嗯,念你們擒賊有功,便不追究,下不爲例。”
“謝相公。”
“張龍趙虎,你們在這裡守着,不要讓人進來,畢竟本官和高員外來這裡也不是很妥當,範明,你帶我去武松的牢房。”
範明領着四人,來到武松的牢房,喊道:“都頭,相公和高員外來看你了。”
曹正睡在裡面,武松立刻到圍欄處,激動道:“恩相,高員外,武松不過是一名囚犯,怎麼能讓兩位來這裡呢?”
“武松,高員外一直念着你的好,幾次三番要求來這裡看你,我終究是敵不過員外的誠意,便同意了。”
“員外,你是要折煞小人了!”
“都頭,你上回替我尋回白玉馬,還沒報你大恩,此刻聽到你身陷牢籠,怎麼也要來看看。”
“員外不必擔心,明日小人便要到孟州,一年後仍舊回來這裡當都頭,到時候再跟你相聚。”
“都頭放心,孟州的管營跟小人交情很好,我修書一封,你帶去便是,自有人替你打理,這裡有一百兩銀子,送你路上使用。”
“小人卻之不恭!”
武松接過銀子,將書信放在懷裡,高聯又道:“都頭,此去一別,數月後才能相聚,今日便以薄酒爲你送行,請不要嫌棄。”
高聯爲武松斟了一碗酒,武松捧着酒,故作激動,雙手微微抖顫,酒水灑落在地上,濺到銀子上面。
火光下,銀子漸漸變成了黑色,武松虎目一瞪,嘭,酒碗直接砸在高聯臉上。
“哇!好你個高聯,竟然要殺我!”
咔擦!
武松發起神威,一腳將圍欄的木頭攔腰打折,衝出牢房,一把抓着高聯,將之高高舉起,便要往地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