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英雄不多,能邂逅更是畢生際遇,宋公明沒有爲成名英雄做過何事,也是情理,江湖傳聞雖有誇大之嫌,可幫助弱小總是有的,兄弟.........”
魯達說着說着身子矮了半截,隨之人也不見了,武松瞪着迷糊的醉眼,一看,不禁樂了,魯達抱了一個酒罈,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他也是十分的睏倦,懶得回房間,隨手劈下一條椅柄,放在地上作了枕頭,也是倒頭就睡。
第二日,武松和魯達同時醒來,看着對方的囧樣,不禁哈哈大笑,魯達隨手拿起酒罈子,喝了兩口,遞給武松,武松也喝了兩口。
大廳中並沒有任何人,甚至昨晚的剩菜也沒有收拾,兩人都知道,是劉太公吩咐下人不準打擾的緣故。
武松索性把整張桌面卸下,放在地上,兩人盤膝而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兄弟,昨晚醉倒前,似乎聽你對宋公明甚不以爲然,何故?”
武松知道此等豪傑,最講道義,背後道人是非,未免給小窺了,便道:“並非兄弟對宋公明不以爲然,古語有云,眼見爲實,我與他曾有短暫的聚會,此人頗有義氣,只是武功不高,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不能的,也沒聽說他對那位成名英雄有過仗義行爲,可江湖上名氣甚響,不免有些狐疑。”
“你說的也是有道理,江湖上名過於實的人甚多,就如那直娘賊‘小霸王’,老子作個軍中提轄,兄弟作個都頭,也不敢稱霸王,那鳥人憑什麼!”
聽得魯達大罵周通,武松也不再說宋江的事情,趁勢道:“兄長,事不宜遲,咱倆便商量如何打下這桃花山。”
“兄弟此言甚合我意,做人便要雷厲風行,我生平最怕磨蹭之人!”魯達同意道:“你曾打下豹頭山,對攻打這桃花山定然有見解。”
“兵貴神速,宜快不宜慢!”
魯達性格粗豪,可也有細緻的地方,何況他是軍中提轄,對行軍打仗自然有一套,便道:“兄弟,我聽聞,敵強我弱,便宜快攻,敵弱我強,便宜慢打,你我的能力,三二千人也不怕,那桃花山不過一二百人,若是強打,取勝不難,可未必能討了便宜,甚至會令劉家莊的莊客有些損傷!何不將山圍住,你我守了前後山,將那廝餓死!”
“這方法自然是能成的,可兄弟奉了知縣相公的命令,要按時將賀禮送到東京......”
“呸!什麼鳥賀禮!”魯達立刻發作:“你昨日才說得救人要徹底,此刻又說有什麼鳥事要做....”
“兄長真是耿直!”武松心中暗笑魯達魯莽,不過也敬他仗義,笑道:“你稍安勿燥,小弟自有妙計,我們不是抓了十幾名小嘍囉,便要他們將你我二人綁了上山,身上打的都是活結,到了那廝的巢穴,便出來廝打,何怕不成功,當下便是如何讓那些小嘍囉肯聽話,要下點功夫!”
“這簡單,灑家在軍中懂得些審問犯人的手段,用上便可,就是他們將我們綁上山,周通定然會懷疑.....”
“這個好辦,只需要教他們如此這般說來便是!”
“好計謀!”魯達一躍而起,挽着武松的手便往外走,出得大廳,管家早已在外面伺候,不等他說話,魯達便嚷道:“帶我們兄弟倆去審問小嘍囉!”
管家知道這兩人都是性列,怎敢多言,立刻在前面帶路,一路上,魯達如此這般的吩咐。
三人來到一間飼養牛羊的棚子外,管家一指:“二位,十三名賊人都在裡面。”
“嗯,你去準備吧!”魯達吩咐道。
管家很快就令人搬來一桌酒席,放在棚子內,武松和魯達板着臉走進去,十三名小嘍囉看到兩個煞星,慌得瑟瑟發抖。
兩人坐下,看着小嘍囉,一邊喝酒,一邊冷笑,十三名小嘍囉心中發毛,特別看着魯達,他光了上身,背上露出一大片的刺青,絡腮鬍子便如一排鋼針,看他吃肉,似乎連骨頭都沒有吐出來的。
咄!
武松從長靴裡把出匕首,插在桌上,大步走向小嘍囉,嚇得小嘍囉們口中大喊:“老爺饒命!”
武松也不說話,一手抓起一個,徑直走出木棚,魯達冷笑三聲,也跟着出去了,那名給武松抓着的小嘍囉,如同小雞般被拎着,在武松的手上不斷的哀求着。
武松走到木棚的一側,隔壁就是另外十二名小嘍囉關押之處,將他一扔,也不說話,雙手交叉於胸前,一昧冷笑。
魯達來了,直奔那小嘍囉,狠狠道:“直娘賊!老爺殺了你!”
揮起一拳,直打小嘍囉的臉面,“啊--”,小嘍囉一聲慘叫,暈死過去,魯達的手停在半空,笑道:“沒膽子的毛賊,拳頭沒打到就暈了。”
裡面十二名小嘍囉嚇得幾欲暈倒。
“他......他怎麼了.....”
“給殺了吧.....”
十二人都在竊竊私語,可說不到三句,便禁聲,武松進來了,他一手又抓了一人,轉身離去。
到了門口,魯達扛着那暈倒的小嘍囉在武松面前走過,那小嘍囉嚇得魂魄都飛了出來,心中道:“我死期到了。”
武松將他往地上一扔,指着魯達的背影道:“那人甚是英雄,可英雄的下場,嘿嘿....”
“小人.....小人是狗熊,不是英雄,只要活命,什麼都願意!”
武松微微一笑:“我要放你回山,並送一件大功勞給你!”
“小人不願回山,情願一輩子伺候老爺!”
“你的意思便像方纔那人,是不願回山咯?”武松臉上一沉。
小嘍囉不知道武松的心思,爲了活命,只能順着:“老爺讓小人去哪裡,小人便去哪裡。”
“那好,明日,你便綁了我跟方纔那大鬍子一起上山,交給周通!”
小嘍囉不明所以,眼睜睜的看着武松,武松把他要做的事情說了一遍,他自然是滿口答應,武松便領了他進木棚,讓他在桌前吃肉喝酒。
餘下那十一人,心中了了:“一人死了,一人有酒喝,有肉吃,高下立判,反正他說什麼,答應便是!”
武松一個個的拎出去,沒有一個不答應的。
第二日,十二名小嘍囉,在武松和魯達身上綁了繩子,打了活結,劉太公令二十名莊客,擡了牛羊,敲鑼打鼓的跟在後面,楊舒和蘇全也混在其中,浩浩蕩蕩的向桃花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