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一行三人,出了陽谷縣城門,便往東京方向走去。
“兩位兄弟,不要嫌棄辛苦,我們每天走多一點路,快點到了東京,交代了賀禮,心中也安寧。”
“都頭的心意小人兩個豈能不知。”蘇全笑道:“都頭東京回來便與武大娘........應該是潘姑娘成親,自當是心急。”
“哈哈,兄弟取笑了!這也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武松直言不諱,他繼續道:“更重要的是,當今天下並不太平,山林間多有盜賊,若是明刀明槍,單憑武松手中的齊眉棍,就算二三千人也毫無畏懼,最怕是用下迷魂藥這些下三流勾當,卻是防不勝防。”
“我們趕路要緊,可也需注意一路來的客棧,到了點便要投宿,不能錯過,雖大家口中說這些只是尋常賀禮,可其中價值也是心知,在山間樹林過夜極爲不安全。”
“都頭請放心,陽谷縣到東京的路途,小人在三年前曾多番往來,其間有什麼投宿的地方都能記在心中!”楊舒說道。
武松聽了十分高興,有楊舒這熟悉路程的人帶路,便不必擔心了,於是邁開大步一直趕路,中午便在路邊樹下吃了乾糧,稍事休息,又繼續趕路。
申時三人來到一座山前,有一間客棧,武松道:“翻過這座山估計要到戌時,那時天已經灰暗,也不知有沒有客棧,倒不如在這裡歇腳吧。”
“都頭,翻過這座山,前面還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和尚寺喚作光明寺,我們可在那借宿。”楊舒說道。
“那樣最好!”武松喜道:“現在休息,太陽還沒下山,不免耽擱了行程,前面若有和尚寺,可以再趕兩個時辰的路,況且住和尚寺比住客棧還有妥當。”
三人經過客棧,也沒有進去,直接翻過山,過山後,太陽已經西沉,在前面的山上果然有一間和尚寺,看上去尚算雄偉。
武松大喜:“和尚都會與人方便,我們便去借宿,明日添點香油,順道向佛祖祈禱,可以順利交差。”
三人大步上山,到了山腰,已經是日月交替,滿山的蟲子野獸出洞,發出淒厲的聲音,自然也是驚動不了這三位膽大的好漢。
“前面有個和尚,你們在這等候,我上前跟他說一下。”
武松徑直走過去,大聲道:“師父,小人有禮了!”
那和尚約莫三十歲年紀,肥頭大耳,滿身酒氣,看來是個酒肉和尚,他斜睨着武松:“你這漢子晚上來光明寺幹嘛?要偷寺裡的銅鐘麼?”
武松見他喝得醉眼迷離,也不跟他計較,耐着性子說道:“師父,我們兄弟三人到東平府省親,因貪心趕路,錯過客棧,想借寶剎住一晚,明日早上便離去。”
“不方便!”和尚大袍一揚,板着臉道:“走,走,走!”
“常言道與人方便,出家人更應當如此,師父爲何趕我走?”武松有點不高興了。
“哎呀,你這漢子,竟然如此厚臉皮,再不走,老爺便要叫人來,把你綁起來!”
武松聽得他自稱老爺,沒半點出家人的氣質,還說要將自己綁起來,不由得大怒,在身後看着的楊舒知道武松要發作了,此事非同小可,不小心鬧出人命,可不是鬧着玩的。
他立刻放下擔子,示意蘇全看着,跑過去,一把抱着武松,他時常在江湖賣藝,人情練達,立刻賠笑道:“師父休要惱怒,我們兄弟三人路徑貴境,因貪黑趕路,錯過客棧,想要在寶剎投宿,反正住客棧也要銀子,我們便將那住宿的銀子送給師父,如何?”
“誰稀罕你們的銀子,你們兩個潑賊再夾纏不清,老爺便要打人了!”
饒是楊舒脾氣再好,也當場發作,他罵道:“你這酒肉和尚,甚是不解,老爺好言跟你說話,你卻是要打人,好,看你如何打老爺!”
蘇全聽到要打架,連忙把兩擔賀禮放雙肩上,也走了上來,他爲人精明,擔心一旦打將起來顧及不了賀禮,還是放到武松身旁比較穩妥。
“佛門清靜地,你們吵什麼?”一個高瘦的和尚從寺院裡走出來,一對三角眼不住的打量着蘇全的兩擔賀禮。
“師兄,這三人說要在寺院投宿,我便趕他們走,他們竟然要打人!”肥和尚立刻說道。
“師弟,出家人便要與人方便,你怎能如此怠慢施主!”肥和尚酒醉三分醒,驚奇的看了瘦和尚一眼,瘦和尚向他使了一個眼神,他一看,蘇全肩膀上的兩條扁擔壓得彎彎的,立刻會意,也就不說話了。
“三位請隨我到寺院裡吧!”
瘦和尚說罷在前面帶路,肥和尚卻是走在後面,蘇全和楊舒都是行走江湖之人,一看這架勢知道必然有詭,都看着武松,武松自然也是看出端倪,他藝高人膽大,既然知道了他們有問題,只要當心一點便可,武松倒是想知道這光明寺有何古怪,便對着兩人點點頭,示意進去。
經過大雄寶殿,三世佛金身陳舊,竟然長了蜘蛛網,武松看在心上,也不說話,瘦和尚把三人帶到一個房間,說道:“三位施主今晚便住這裡吧,待會讓小沙彌送來白米,廚房就在旁邊,可以在那煮食。”
肥瘦和尚離去後,一名癩頭小沙彌送來兩碗米,一把枯黃的大白菜,放下便走,也沒有說話,蘇全聽了一陣,確定沒人,才道:“都頭,這和尚寺十分古怪,我去打探一下。”
“你小心一點!”武松知道蘇全輕功了得,也十分放心。
楊舒也說道:“都頭,這些白米跟菜蔬恐防下了藥,我看那肥瘦和尚眼睛一直都落在兩擔賀禮上,一定是覬覦這些事物,小人到外面抓幾條蛇回來,烤了來吃,好有氣力收拾他們!”
楊舒離開後,武松將兩擔賀禮放在身前,索性將大門打開,盤膝坐着,過了半個時辰,楊舒回來了。
只見他手裡空蕩蕩的,並沒有蛇,武松十分奇怪,以他的本領不會空手而回,楊舒神情驚訝:“都頭,那半山腰有人打架,是一女人跟一頭陀!”
武松聽了更加奇怪,他說道:“楊兄弟,你在這裡守候,我出去看看便回。”
武松大步走到山前,往半山一看,只見月色中,一名頭陀正舞動着兩把雪花鑌鐵戒刀,戒刀在月光中透着點點綠色的熒光,顯然是殺過許多人。
跟他對打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約莫三十歲上下,風姿綽約,臉容倒是秀美,宛如月下俏佳人,她手裡揮舞着一對鴛鴦刀。
打到酣處,女人一聲嬌叱,跳出圈外,竟然將衣服脫了,裡面字穿了桃紅色抹胸,甚是性感,又十分豪邁,沒了衣服的束縛,一對鴛鴦刀揮灑得更加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