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海、柴斌小心地把還活着的護衛擡到相對乾淨的地方,將龍栩挨個進行了仔細診治,分別又每人滴了一滴保命的九花玉露液。有胳膊腿骨折的護衛他也進行了固定、包紮,在骨折處敷上了他獨自秘治的蟠龍斷玉膏,才安慰大家說:“放心吧,命都保住了。只是他們需要靜養,兩個月後才能下地活動。”
李紫玉見終於能保住二十幾個人的性命,心裡的負罪感稍稍減輕了些。她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遞給柴斌說:“柴叔,你和任伯伯騎着馬趕緊去昌東鎮買十幾輛馬車,再買些被褥鋪上,把護衛大哥們趕緊護送回家。”
“是!”柴斌接過錢袋,招呼任寶河一聲,兩人飛身上馬,疾馳而去。
往北去的官道剛纔已經被任寶河、傲男、孤雲打通了,傲男、孤雲正在擡着護衛的屍首準備去崖北的小山坡上去掩埋。李紫玉強自壓抑自己悲憤、痛苦的情緒,默默的跟着忙碌。直到把所有犧牲的護衛掩埋好,做上標記,她才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墳前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把頭垂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
李紫玉這麼一哭,範海和幾個傷勢較輕的護衛也情不自禁的留下了眼淚。
這些護衛,年齡平均也就二十多歲,雖然是家奴,但朝夕相處彼此之間的感情也很深厚。作爲範府護衛,雖然早就做好了隨時掉腦袋的準備。可是,眼睜睜看着同伴就這麼死在眼前,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
作爲在現代的特警,李紫玉不是沒看見過死亡,那些爲國家利益犧牲的戰友們。至今也沒讓她忘記。可是,戰友們的犧牲,犧牲的有價值,是爲了國家利益獻出生命的,雖死猶榮。
可這二十幾條眨眼間就消失的生命,是因爲護送自己纔沒有的。李紫玉在前世就習慣保護別人,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有人會因爲保護自己義無反顧的獻出自己年輕的生命。所以。一向堅強、堅韌、不愛流淚的李紫玉忍不住哭了出來。她心裡是真的太疼了!這二十幾條生命何辜?難道他們就不是爹孃生養的?他們就活該被人這麼殺死嗎?他們死的價值幾何?幕後之人爲何會毫不猶豫的下殺手?難道自己手裡的手雷配方真的這麼重要嗎?她滿腔的悲憤不知去問誰,只好藉助眼淚宣泄出來。
哭了一會兒,李紫玉站起身來。擦乾了眼淚。她知道,現在不是流眼淚的時候。前面等待着她的還不知是什麼,她得打起精神,迎接更大的狂風暴雨。
在李紫玉身後。站立着王秋月、柴曉雪、柴曉春、傲南、孤雲、範海及他手下幾個護衛。他們眼睜睜的看着李紫玉跪在了墳前,爲死去的護衛痛苦、流淚。震驚之下是深深地感動!他們做夢也沒想到李紫玉會下跪,會痛哭,這種真情流露是對他們這些奴才的,這讓他們感覺自己的犧牲有了價值。因爲在李紫玉這位主子心裡。他們是像一個人似得存在着,不再是隨時可以犧牲的棋子、工具。
將龍栩和那名女子在東面山崖邊不知說着什麼,並沒有過來。
這時。王秋月走了過來,說:“大小姐。曉春爹他們已經回來啦,您看咱們是不是該走了?“
官道上,柴斌、任寶河買了十幾輛馬車已經到了山崖邊,因爲缺少車伕,他們倆從鎮裡僱了十幾個車伕,這才把十幾輛車趕了過來。
“好,咱們馬上上路。”李紫玉看了那邊買來的馬車一眼,轉身看着範海道,“範大哥,你把那些傷勢較重的護衛大哥擡到車上吧,咱們天黑前爭取在趕到昌東鎮,讓大家好好歇息一晚,明晚再上路。”
“是!表小姐!”範海答應着,帶着僅有的幾個還能動彈的護衛趕緊忙乎去了。
李紫玉於是向自己的馬車走去,王秋月、柴小雪、柴小春、傲男、孤雲緊跟在後面。官道上,柴斌正讓一部分車伕清理那些石頭和掩埋黑衣人的屍體,此時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他帶着另一部分車伕幫着範海等人往馬車上擡那些受傷的護衛,基本已經安置妥當。
李紫玉的馬車損壞的並不嚴重,已經被任寶河修理好了。任寶河正在清理捲毛獅子身上的灰塵,套好了馬車,隨時準備上路。
將龍栩和那名白髮女子見李紫玉這邊要走,從崖壁邊走了過來。因爲衆位護衛死的死、傷的傷,餘下了很多馬匹,被範海拴在了馬車後面。此時,將龍栩和白髮女子每人騎了一匹馬,和李紫玉說了一聲,就率先走了。臨走,柴斌告訴了他們客棧的位置,讓他們進了城就先去客棧裡等着。
李紫玉看着一切安排妥當,就率先上了馬車,王秋月、柴小雪、也跟着上了車。傲男、孤雲卻各騎了一匹馬,緊緊守護在了馬車兩邊。
現在,李紫玉的馬車在前面開路,後面是十幾輛拉傷員的車。每輛馬車躺了一名重傷的護衛,輕傷護衛都坐在了車邊。範海、柴斌、柴小春騎着馬在後面押隊,每個人臉上都不見了來時的輕鬆和愜意,變得凝重、肅然。
山崖距離昌東鎮並不遠,時間不長,十幾輛馬車就進了昌東鎮的南城門。
此時,正是酉時末,已經接近關城門的時間了。昌東鎮屬於邊境大鎮,正逢戰亂時期,每天都按時開啓、關閉城門。早晨是卯時初開啓城門,晚上是酉時初關閉城門,夏季會延長至酉時末關閉城門。
李紫玉一行這十幾輛馬車是踩着關城門的點進的城,自然受到了守城士兵的盤查。好在柴斌買馬車時和守城門的士兵提前打好了招呼,也暗中進行了打點,才順利的進了城。
昌東鎮在北方屬於大鎮,比石巖鎮規模可大多了。別看已經到了快要關閉城門的時候,城裡依舊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出入着各種鋪子。街道兩邊擺攤的、賣藝的、算卦的等各種營生,吸引着街上的行人,各種討價還價、叫賣吆喝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李紫玉還沉浸在此次刺殺的思緒中,也沒心思留意街上的繁榮場景,其他人自然更沒心情看,車隊一路向目的地駛去。
柴斌此前在昌東鎮靠北街包下了一個名叫“悅來”的客棧,這個地方距離北城門最近,明天早晨離開很方便。
李紫玉她們的馬車停在了悅來客棧門口,還沒等李紫玉下車,就見一個四十多歲、胖胖的中年男人帶着兩名夥計從客棧裡迎了出來,躬身站在馬車前,熱情的招呼道:“鄙人是客棧掌櫃的,姓馬,叫馬德泉,這兩位是客棧的夥計趙東、馬來,客官要是有什麼事就儘管吩咐。“
李紫玉掀開車簾,傲男、孤雲早就等在馬車邊,護着李紫玉、王秋月、柴小雪下了馬車。李紫玉下車後看着馬德泉說:“馬掌櫃的,告訴你的夥計多燒些熱水,再去街上買三十套男人穿的衣服,尺寸就照着柴叔的來。另外,今天的晚飯要葷素搭配,饅頭米飯多上些,再預備些清淡一些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