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章看着來人,沉着臉問道:“董縣丞,你身爲官府中人,應該懂得規矩,可不要擾亂公堂秩序。”
“非也非也!”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撫遠縣丞董奕成。
此時他笑嘻嘻的看着傅雲章說,“大人,下官可不敢逾矩。只是,下官聽着這個案子很是有趣。這麼明顯的漏洞,張翠花就敢大言不慚的藐視公堂。裡面沒點兒貓膩,大人你相信嗎?何不讓張翠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清楚?大人,您說是不是?”
“你說得好像有道理,”傅雲章沉吟了片刻,笑眯眯的反問道,“不過,本官不明白,你怎麼知道張翠花還有話要說呢?莫非縣丞大人知道點什麼?這可叫人費解啊!”
“哪裡哪裡,大人你可高擡我了。我只是奇怪這個張翠花怎麼會想起冤枉陷害李紫玉呢?張翠花明顯不認識李紫玉,卻口口聲聲的說李紫玉撞了她娘,這不很奇怪嗎?難道英明的傅大人就沒有發現絲毫不對的地方嗎?”
董奕成說到這裡,還衝着站在一邊的李紫玉善意的笑了笑,那樣子好像他在爲李紫玉鳴不平一樣。
李紫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董奕成繼續說道:“張翠花就是一個大字不識的農婦,她怎麼會提前找人寫好了狀紙呢?背後是誰給她出的招,又是誰撞得老太太呢?”
李紫玉嘲諷的看了董奕成一眼,說:“縣丞大人真是英明,大人怎麼知道張翠花不識字呢?草民真是佩服!”
“......”董奕成被噎了一下,乾咳了一聲,自嘲地說。“唉,我就是從鄉下出來的,鄉下人有幾個會識字的?我這不過是由己推人罷了。”
傅雲章順勢看着張翠花問道:“張翠花,聽到縣丞大人的話了?那麼本官問你,你現在是否有話要說?”
董奕成看着張翠花,臉上帶着鼓勵的笑容。
張翠花福至心靈,突然想起了讓她來告狀的人。現在她恨他恨的牙癢癢。急忙說:“大人。草民有話要說。草民和李紫玉沒仇沒恨的,本也沒想要告她。是今天晌午後有人給了我十兩銀子,讓我告這位李姑娘......”
原來。張翠花家裡今天一點吃的也沒有了,她讓婆婆去鎮裡買點高粱面先對付一陣子。
村裡離鎮裡只有五里地,婆婆在晌午前就應該回來。可是,都過了晌午家裡等着高粱面下鍋呢。婆婆卻不見蹤影。
丈夫谷二財前幾天做工傷了腿腳,不能幹活。她看着家裡兩個孩子飢餓的樣子。就想去鎮裡找尋婆婆。
沒想到剛出村就碰上一個人,他就像知道她去幹什麼一樣,在半道截住她,說有樁買賣問她幹不幹。
張翠花就問是什麼買賣。能掙多少錢?
對方說,只要她出頭告一個人,就給她十兩銀子。一聽說是十兩銀子。她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
家裡已經揭不開鍋了,丈夫還得治腿。別說是十兩銀子。就是二兩銀子她也幹。
那人不僅給了她寫好的狀紙,還教她到了大堂如何說話。當她得知自己的婆婆真的要被撞時,嚇了一跳。但想到如果婆婆真的死了還能訛一筆錢,也算是死得有價值,心裡就舒服了很多。
沒想到到了縣衙大堂一個回合就漏了陷,自己還捱了二十大板。自己雖然有點貪錢,還害的婆婆差點沒命,但那個唆使她的人更可惡。
“那唆使你的人你可看清了他的面貌?身上有何特徵?再見到你是否能認識?”傅雲章接着問道。
“認識認識!那個人鼻樑上有一顆黑痣,黑痣上還長了三根毛,特別明顯,再見到他我肯定能認出他!”張翠花信誓旦旦的說。
傅雲章的臉現在已經和鍋底相媲美了,黑的嚇人。
董奕成詫異的看着傅雲章:“大人,她說的好像是葛秋實的表兄李二狗。這怎麼可能呢?爲慎重起見要不就找來認認?”
董奕成看着傅雲章的黑臉心裡暗爽。哼,不識好歹的玩意兒,以爲從京城裡來的就可以一手遮天了?這個位置早晚是我的。今天我就讓你丟人現眼,然後我就參你個縱容家僕買兇殺人罪!要不了多久,這個位置就換成他坐去了。
傅雲章板着臉點點頭,看着堂下吩咐道:“把李二狗帶上來!”
“是!帶嫌犯李二狗!”
隨着一聲令下,幾個衙役領命快步去了後院,不一會兒就把李二狗帶了過來。
李紫玉現在就是一看戲的,仔細打量着跪在被告位置上的李二狗。
這李二狗長的倒是人模狗樣的,只是鼻樑上的黑痣也太明顯了,這是故意選派的人選吧,就爲了好辨認。
張翠花一見李二狗急忙說:“對對對!就是他,就是他給了我十兩銀子,讓我告這位李姑娘。”
傅雲章面沉似水,看着李二狗問:“堂下下跪者何人,報上名來。”
李二狗戰戰兢兢的答道:“草......民.......李......二狗,見過......大......大人。”
傅雲章繼續問:“剛纔張翠花指認你唆使她故意陷害誣告李紫玉,可有此事?還不從實招來!”
“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從來都沒見過這個人,您可不能相信她的話啊!”李二狗把頭伏在地上連連喊冤。
張翠花拖着滿是傷痕的身子,呲牙咧嘴的再次跪倒,指天發誓說:“大人,草民敢對天發誓,若有一字虛言,甘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二狗也梆梆的磕頭喊冤:“大人,您可不能聽信她一人之言吶!大人!”
“李二狗,我最後再問你一次,究竟是不是你唆使張翠花的?”傅雲章厲聲問道。
“沒......沒有,草民冤枉!”李二狗顫聲回道。
“來人,大刑伺候!”傅雲章“啪”的一拍驚堂木,高聲吩咐道。
“威武!......”
大堂下面的兩班衙役,全都手執殺威棒擊打着地面,嘴裡高喊着“威武”。這兩樣聲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壓力,霎時間大堂裡就被殺氣、威嚴、肅穆所籠罩。
李二狗嚇得渾身發抖,體似篩糠。
傅雲章厲聲問道:“李二狗,本官再問你一次,是不是你唆使張翠花的?”
“是......是我!我招......我全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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