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有必要緩和一下氣氛了。”朱允文自言自語地說道,算了,還是等齊德龍把書弄出來再說吧,他對旁邊的太監說:“去,把黃子澄給朕叫過來。”他還沒有忘記,吩咐黃子澄不讓朱文奎學習《孝經》的事情,這本書實在是太害人了,還有那本朱熹寫的《朱子語類》簡直就是摧殘人性。
不一會兒,黃子澄就被叫了過來,朱允文開口就說:“明天你就開始教太子《論語》吧。那個《孝經》就算了。”
因爲《孝經》的特殊性,千百年來這本書都是被當作啓蒙教材的,一開始上學就學這個,可想而知它的地位,而現在朱允文卻開口就是不准他教這個了。他問道:“皇上,這是怎麼回事?”他作爲元老級別的任務,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了推廣儒學方面去了,幾乎到了癡迷的程度,所有的儒家典籍在他的眼裡都是聖物,都是應該全世界人民掌握的,現在朱允文卻不准他把這些教給朱文奎了,他自然是大吃一驚,並且,他還從這裡面嗅到了一點點危險的氣息,也許不久以後,儒家的絕對地位將會不保啊,這個可不是他希望看到了。
朱允文道:“朕來問你,這本書是說的什麼東西?要教給人們什麼?說實在話,對於那些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東西朕也不反對,但是這本書裡面居然把用自己的肉來孝敬父母這樣的愚孝都拿出來說事情,這是什麼道理?難道父母沒的吃了做晚輩的就要割肉給長輩吃?也不想一想這種事情之所以會發生的根源是什麼,父母吃不上,絕對是兒子的過錯,爲什麼是兒子的過錯呢?因爲他們都在忙着科舉,整天忙着食色性也,根本就沒有空去參加勞動,那他們吃的東西從哪裡來?大家都不勞動,這個社會怎麼發展?大家都想着做官,那誰來做百姓?朕可以把所有的人都命官,但是那有用嗎?你去管誰?不要和朕說那些治國安邦的廢話,朕的朝廷,不需要只會讀書的廢物!”
朱允文越說越激動,到最後都青筋暴跳了,至始至終,旁邊的黃子澄只來得及說了一句:“皇上,這是怎麼回事?”
或許是認識到自己說的話實在是太過火了,朱允文稍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笑道:“呵呵,朕剛纔說的話太過了,你聽過了就算了,別往心裡去。”
可是,這種事情在呢麼可能不往心裡面去呢?黃子澄現在的心裡很是糾結,朱允文說的這些話雖然在他的眼裡都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情,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話沒有錯,不過,他還是決定爭辯一下:“皇上,孝乃是立身之本啊。”
朱允文說:“你說的沒錯,孝順確實是很必要的,但是孝順也要有個度,愚孝是不行的,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你說說,這句話有什麼狗屁意義?難道生病受傷是可以人爲控制的嗎?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黃子澄被這麼一說,呆在原地喃喃自語,都不知道怎麼來接朱允文的話了。
朱允文說道:“好了,孝經這本書還是好的,只不過裡面的一些內容不行而已,其實你們大家也都知道,但是爲了維護那些所謂聖人的高大形象而不敢承認而已,還要在這裡來絞盡腦汁地爲這些話圓謊,中國最悲哀的事情就在於,不敢承認自己的錯誤,殊不知,一句謊言是需要十句謊言來彌補的。好了,你下去吧,朕要整理一下思路,把孝經刪改一些。”
黃子澄出去了,至始至終,他只說了兩句話,總共纔不到二十個字。
朱允文從書架上拿出一本孝經,這本薄薄的小冊子,在他的嚴重,就是阻礙社會發展的絆腳石。
和孔子有關的書好像基本上都是用對話的形式展現的,這本書也不例外,在開頭的開宗明義章第一里就是孔子和曾子的對話。
仲尼居,曾子持。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訓天下,民用和睦,上下無怨,汝知之乎?」曾子避席曰:「參不敏,何足以知之?」子曰:「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復坐,吾語汝。」「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至始也。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大雅曰:「無念爾祖,聿修厥德。」這就是這本書第一章的內容,朱允文想也不想,就把它全部用毛筆塗掉了,再翻開第二章。
子曰:愛親者不敢惡於人,敬親者不敢慢於人。愛敬盡於事親,而德孝加於百姓,刑於四海,蓋天子之孝也。甫刑雲:「一人有慶,兆民賴之。」繼續毫不猶豫地塗掉,再翻開。
在上不驕,高而不包。制節謹度,滿而不溢。高而不包,所以長守貴也。滿而不溢,所以長守富也。富貴不離其身,然後能保其社稷,而和其民人,蓋諸侯之孝也。詩云: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非先王之法言,不敢道。非先王之德行,不敢行。是故非法不言,非道不行,口無擇言,身無擇行,言滿天下無口過,行滿天下無怨惡。三者備矣,然後能守其宗廟,此卿大夫子孝也。詩云:夙夜匪懈,以事一人。
這些東西在朱允文看來,全部不值得一提,於是他直接大筆一揮,把這本書都給否定掉了!
接着,他又拿出一本《朱子語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