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不得殿中仍燈火通明,伴着燭火兩個對坐的身影長長的映在紙窗之上,在那樣暖黃的燭光之中剛有一絲的溫馨便被某人一聲壓抑怒火的低吼打破了。
“白喜歡!”
畫面切近,不得殿內墨不問一臉的水氣就像是清晨被晨霧打溼的花朵一般,眼邊眉梢乃至於嘴角都沾染着晶瑩的露珠,不,是酒水。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白喜歡怯怯的推開了擺在眼前的酒瓶“是,是你說我‘失憶’前喜歡喝這個,可是、可是……那麼難喝,我,我……我不是有意噴你一臉的,實在是實在是喝不下去……”
看着眼前一副做錯事模樣頭都快要低到桌下的小孩,墨不問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左袖一揮,臉上乃至衣領處瞬間乾淨了,一絲酒水都沒有。
“不問哥哥?”
原本正想說些什麼的墨不問被這一聲久違的稱呼弄的忽然有些愣怔了。
“不問哥哥?”
再一聲清晰的把他從愣怔中拉扯了回來,他看着眼前的小孩,有些不確定的問着“你想起來了嗎?”
“沒有。”白喜歡搖了搖頭。“就是之前你給我看走馬燈的時候,我看她都是這麼叫你的,我、我就……你不生氣了吧?”
看着這麼小心翼翼的小孩,墨不問忽然有些生氣,莫名的生氣。
“你不用這樣,我沒什麼生氣的。”
“可……”你看着就不像不生氣的樣子。這句話白喜歡並沒有說出來,畢竟她只是失憶並不是眼瞎。“那,還有別的辦法嗎?就除了這個難喝的要死的東西之外,我,以前的我還有別的什麼印象深刻的事嗎?”說着把那酒壺又推離了自己許多。
好看的雙眸看不出情緒的望向她,許久說了一句“太晚了,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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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意迷濛中,總覺得有視線在注視自己,空氣中似還有些酒味?墨不問猛地一睜眼,一張滿是紅暈的臉映入眸中,只見那主人渙散的眼神努力聚焦的看向自己,雙脣張張合合好半響終於擠出一句話“你騙我”
“你這小孩怎麼喝這麼多?”
那暈暈乎乎的不是白喜歡還能是誰,趕在白喜歡要面貼面倒下來前,墨不問速度的翻身起來把她扶至牀柱靠坐着。
“你、騙、我!”
“我騙你什麼?”
“你、你說我喝、喝很多酒……”
“是啊”
“那麼難喝的!難喝的東西……我怎麼、怎麼會……”
墨不問看着眼前醉意濃重的小孩真的有那麼一瞬像是回到了從前,那時候這小孩也喝了很多然後就在他門口狂拍門,還抓着他問東問西說了很多很多話……
“喂,你、說,你就是騙我!”
“喜歡我和你說過不要心裡帶着答案去問問題。”
白喜歡迷濛的眸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解,
“你不記得?”
“我、我不、不記得……你,你什麼,什麼時候說的?”
“不重要了。”
“不重要不重要又是不重要!”本來醉酒無力的白喜歡忽然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掙扎的甩開了被扶住的手“我說要找回失去的記憶,你、你說不重要的不記得、不記得就罷了……什麼不重要!你……咳咳……不用你拍,我、咳咳……”
墨不問看着自己再次被甩開的手,輕嘆了口氣無奈道“別急,我聽,慢慢說”
“我、咳咳……你不重要,我、我重要啊……”
“不是說難喝不喝了怎麼還喝?”
“還不是你,還不是你……問你還有沒有別的,你又不說,我……我就知道你說、你說我喝很多,我就喝很多,可是……可是這麼難喝……你說、我以前喝這麼多,是不是遇到、遇到很難過的事……要不然爲什麼這麼、這麼虐待自己……你說,額……你說我,不是……是那個、那個走馬燈裡的故事……都、都是真的嗎?啊?啊?你說啊……”
“是。”
“那、那……嗚嗚嗚……嗚嗚嗚……”
“不是,你怎麼說着就哭了?”看着毫無徵兆就哭起來的白喜歡,墨不問忽然不知如何是好,可下一瞬只見白喜歡粗魯的手背一甩就把臉頰的淚水抹去,氣鼓鼓的看着墨不問,
“我不哭。我就是有些難過,不,是好難過……”
“怎麼了?”像是哄小孩一樣,墨不問難得的耐心多年後出現在此處。
“她、她那麼喜歡你,你、你是不是很……咳咳……很爲難?”
墨不問蹙眉沒有回答。
“我覺得好難過,好難過……怎麼可以這麼喜歡一個人……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喜歡到那麼絕望又滿是、滿是希望一樣……”
“你喝多了。”
“沒有!沒有……我、我知道我說什麼,我,我想要記起來……可是、可是我……我怕,怕……”
“怕什麼?”
“委屈。”淚眼迷濛的雙眸擡頭望進那星辰的眸中,滿是委屈可憐與心疼“好委屈。如果……如果記起來那個人真的是我……那,那我、我會好看不起自己。怎麼會喜歡一個人,喜歡到這麼卑微?這麼……這麼丟臉……這麼沒用……”
墨不問那原本微鬆的眉因爲這亂七八糟的話又擰結在一起,
“你這麼想?”
“額?”酒意上涌,讓白喜歡原本就不甚清晰的頭腦變的愈加迷糊起來“什麼?”
“我和你說過我從不否定別人對自己的心意,你不用這般妄自菲薄。”
“什麼?你說……什麼?我怎麼這麼暈?”
墨不問輕嘆了一口氣“你喝多了。”
“哦……我知道了,其實,可能……那是……是米姑娘”
…………
“呵呵……對,可能真的是、是米姑娘……”
說完便整個人暈睡到墨不問懷中,如果她此時還有一點意識望一望墨不問便會發現自己將看到一張黑的不能再黑的好看臉孔。
而正在房間給昏睡的雲光講恐怖故事的米糯,忽然哈秋連天,正疑惑道“這也不冷啊,莫名其妙這麼多難道有什麼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