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曜凌一直握着羽曦的手,小狸很乖地趴在羽曦牀頭,時不時舔舔她的臉,“唔唔”叫着,表達這它的開心。
陸淵忙問着施完金針的離辰道,“怎麼樣?”
離辰一邊收拾着,一邊道,“沒事,你們不要擔心。羽曦她之前應該失憶了,腦子裡的血塊在溶解,我再開點藥給她幫助就行,之所以暈倒也是腦子刺激得太大了。”
長舒了一口氣,陸淵這才放心下來,兩個多月來提心吊膽的日子終於過去了,他也總算能看到凌的笑臉了吧。
離辰到了外間寫着藥方,紫曜凌似乎是怕羽曦消失似的,一動不動看着牀上的人。
陸淵這才發現羽曦臉上多了兩道疤痕,“離辰,小羽妹子的疤痕……”這個疤痕應該可以去掉吧。
離辰笑了笑,“你別忘了我是醫仙,別人沒有辦法,我總還是有的,再開點別的藥,抹點冰肌玉露就行。”
真好,似乎一切都回來了,對了等會還要通知洛那個傢伙。
剛想轉身,陸淵便看到了靠在門外牆邊的蕭清逸。
他的眼神他不會看錯,又是一個爲情所困的人。
“蕭王爺。”
蕭清逸苦笑了一聲,“你也別叫我王爺了,如若不嫌棄叫我清逸吧。”
陸淵從善如流,“清逸,你叫我承淵吧。”
“好,承淵,我想知道若……不是,羽曦的事情。”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跟在他身後的若漪妹妹了,而自己也不能再以哥哥的名義捆住她了。
“清逸,你是在雲霧河救起她的吧。”兩個多月前的記憶在他眼前回放。
蕭清逸點了點頭。
“兩個多月前,羽曦被奸人挾持到雲霧崖上,後來那人帶着羽曦跳了崖,我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她,還以爲她……”陸淵說得很簡潔,但蕭清逸聽來卻是驚心動魄。
難怪他救起羽曦的時候是那般模樣。
“我救起她的時候,她渾身上下都是傷,大夫差點都救不過來了。後來還是我用藥給她續着命,老天有眼吧,她活了過來,只是傷了臉。”
“幸好,找到她了。”幸好他們來了這裡,來了蕭清逸這裡,不然,不知要錯過多少次。
“羽曦她和凌王……”似乎是抱着僥倖的心理,蕭清逸還是問了這麼一句。
陸淵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們是戀人,很相愛很相愛。”
呵……很相愛的戀人,原來是他晚到一步。
蕭清逸不再說話,只是透過鏤空的木門,看着那個神一樣俊美的男子抓着女子的手,宛若珍寶。
他早就知道自己輸了,若漪在他面前會笑會玩,但是他知道她只是把他當做哥哥一樣。那晚若漪在大街上哭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和她之間阻隔得太深太深了。但是他依舊抱着那樣自私地想法,也許,也許若漪再也不會想起以前的事情,或許他們就能這樣一直在一起了。
可是,現實總是喜歡捉弄他,幸福來得快去得也快,他的若漪,已經不見了。他的妹妹,只會在那個人的懷裡,哭泣,歡笑,與他無關。
這種事情,陸淵也不知道怎麼安慰,看離辰出了房間纔跟了上去。
“你們放心,不會有事的。都去休息吧,讓他陪着羽曦。”
陸淵點點頭,“清逸,看來今晚又要麻煩你了。”他們得住在這裡。
“承淵客氣了,青蘇,帶客人去廂房休息。”
青蘇一直在門外候着,福了福身,“兩位貴客,請隨青蘇來。”
陸淵看了一眼蕭清逸,還是沒說什麼,點點頭和離辰一起離開了。
蕭清逸仰起頭看着空中的明月,突然就覺得自己是那麼多餘的一個存在。
“呵……”低聲自嘲,閉上眼睛,止住了那涌上心頭的辛酸。
羽曦是在小狸的舔/弄下醒過來的,昨晚一夜的沉睡,讓她頭疼欲裂。
不過看清了眼前的情況,她還是有點震驚的。
昨夜的記憶就停留在紫曜凌抱住她的那刻,而現在那個人就趴在她的牀頭,小狸搖着短短的尾巴,討好地看向她,琉璃的眼睛裡寫滿了開心。
羽曦失笑,兩個月沒見,這小東西竟然那麼想她了。
摸了摸小狸的毛,也算是安慰了一下,羽曦一直看着紫曜凌,他的右手腕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不仔細看的話根本不會注意。
突然,紫曜凌擡起了頭,兩人的視線就這麼撞上了。
對視了良久,羽曦突然就笑出了聲,伸出雙手便抱住了他。
“妖孽,我好想你。”
紫曜凌這麼久以來不安的心,在這一刻終於是安定了下來。
回抱住羽曦,貪婪着聞着羽曦身上熟悉的味道,呢喃出聲,“我找到你了。”
羽曦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
這一刻,她不想去管爲什麼自己會摔下雲霧河,不去想那鳳飛樓的一切。也不想去想那冰冷的河水是怎樣摧毀了她的意志,吞噬了她的一切。她只知道此刻的她是溫暖的,有着愛她的人最熾熱的懷抱。
不過,這個時候總有人出來破壞。
“咳咳——”陸淵見二人你儂我儂地,生怕張針眼似的,“我只是來送藥的,你們繼續繼續。”說着便退了出去。
羽曦好笑地看着他,脫離了紫曜凌的懷抱,“侯爺,你別走了。”
陸淵笑兮兮地拿着藥碗過來,“趁熱喝了吧。”
看着那黑乎乎的藥水,羽曦直皺眉,“爲什麼我要喝藥?”
陸淵不說話,示意她問紫曜凌。
“清了你腦子裡的淤血,還有臉上的疤痕。”說着,紫曜凌便摸上羽曦臉上兩道疤痕,紫色的眸子裡滿是心疼。
羽曦握住他的手,輕聲道,“沒關係的,不是有離辰的藥麼?”
說着,羽曦接過藥碗,灌了下去,陸淵趁這時,偷偷豎了大拇指給紫曜凌,你行,這比什麼勸都有用。
羽曦塔拉着舌頭,“好苦,好苦,離辰的藥怎麼這麼苦?”
陸淵攤手,“良藥苦口利於病!”
羽曦看了他良久,陸淵被她看得渾身發毛了,她才道了句,“侯爺,好久不見。”
一怔,陸淵忙笑開來,“嗯,小羽妹子,歡迎回來。我,我還有事,先出去了。”
陸淵幾乎是狼狽地奪門而出的,不是沒擔心過這個妹子,兩個多月來,這個妹子的安危一直在他的心裡放着。
只是現在看到她好好地在那裡,笑着和他打招呼,那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讓他差點就掉下淚來。
“侯爺怎麼了?”離辰見陸淵在花園中低着頭,笑着問道。
“啊,離辰,我沒事啊。”
離辰沒有戳破他微微泛着紅色的眼睛,“哦,我只是來告訴你,冰肌玉露我這裡沒有了。”
冰肌玉露是離辰的獨門秘藥,紫曜凌手上那道疤痕也是抹了那個,這才淡去了不少痕跡。
“沒有了?”陸淵瞠目,怎麼會。
離辰點頭,“所以要重新做,可是沒有藥材。”
“所以,你是想讓我去採藥?”
離辰再度點頭,“那是你家妹子,你不去誰去?”
“好吧。”陸淵只有無奈地應承下來,“我這就去找。”
“好。”陸淵,也許這樣就能彌補你心中的愧疚吧,一直都知道你在難過當初怎麼沒有去鳳飛樓,現在這些,應該可以讓你不再胡思亂想了吧。
離辰望了一眼羽曦的房間,笑着便走了,空間還是留給那兩個人吧。
屋內,羽曦正樂此不疲地問着紫曜凌她消失的這段日子發生的事。
“妖孽,夕洛哥哥去哪裡了?他怎麼沒來?”
“夕洛有要事在身,回帝都了。”
“鳳飛樓怎麼樣了?嫣兒和牡丹呢?”
“鳳飛樓交給墨淺了,至於那兩個女人,都死了。”
羽曦見他輕描淡寫地便說了死,也不再問下去,她大概能猜到原因。
“你的手怎麼了?”羽曦拉着他右手手腕,他這麼強的一個人怎麼會受傷呢。
紫曜凌摸了摸羽曦的頭,沒有回答,這個傻丫頭,告訴她指不定要多自責。
“都過去了。”輕啄她的額頭,紫曜凌不再言語,那個夜晚,他不願再想起來。那種疼痛,讓他永生永世都無法忘懷。那個時候,他苦心經營的世界就像轟塌了一般,支離破碎。
羽曦沒有刨根問底,他不想說的事她別想知道。
“對了,妖孽,你怎麼會來這裡?而且還是用凌王的身份?”這個問題纔是最重要的!
“呵……因爲鳳凰珠在蕭家。”
“什麼?!”羽曦一驚,怎麼會在蕭家,“可是我在這裡兩個月根本沒有感應到啊。”
wωω▲ тTk án▲ CΟ
“我早就收到消息,蕭家有一棵古樹幾個月前被閃電批成兩半,之後便是紅光乍現。蕭清逸吩咐了人不準透露出去。而且日子和你來的那天相吻合,那顆珠子應該在蕭清逸手裡。”
羽曦點點頭,蕭清逸啊,“哥哥對我很好。”
“哥哥?”紫曜凌挑眉看她。
“額……就是蕭清逸啦,我這兩個月多虧了他的照顧。”
“我自會謝他幫我照顧了本王的未婚妻。”蕭清逸看她的眼光根本不是哥哥看妹妹,他不會看錯!
羽曦面上一紅,未婚妻,第二次聽到了這個稱呼,她還真的很不習慣啊。
“小羽。”紫曜凌突然很認真地叫她。
“嗯?怎麼了?”
羽曦剛擡頭,細細密密的吻便落了下來,帶着小心,帶着憐惜,帶着清潤。
爲了配合他似的,羽曦大膽地回吻過去,讓他安心,讓他寵着,讓他溫暖。
好聞熟悉的味道透過脣舌傳來,羽曦貪戀着這味道,屬於她的味道,屬於她的妖孽。
輾轉的輕吻就像是一抹陽光融化了綿延的雪上,帶着絢爛溫柔,暖暖地包圍住相愛的兩人。
迴廊上的紫色薔薇花瓣又落了下來,不少伴着窗戶落在了房內。
白色的小狸趴在牀上仰頭看着兩人,看着窗外灑進來的陽光,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自己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