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錦做了一些用藥材熬製的甜品糕點,和童兒一起來到了老夫人的院子,正好看到這門口守着的幾人。
幾個人裡其中有來給老夫人請安的錦蓮,還有錦蓮那兩個兒子,也不出意外的還有周雪瑤,再者便是看管柴房的一個老媽子,那個老媽子的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的瞄着錦蓮的後背,可見是昨天的事即便她拿錢了,也感覺有些心虛。
“老祖宗可醒來了?”顧如錦先行走到門口,露出溫婉的笑容來,對着趙氏說道。
趙氏一看是顧如錦,打心眼裡不喜歡這個總是笑眯眯的夫人,不過人家是主子,她沒有擺着冷臉子的餘地:“醒來了是醒來了,不過正梳洗着呢,夫人如果想給老夫人請安,請去那邊候着吧。”
“趙氏,是誰來了?”屋子裡的老夫人可能是聽到顧如錦的聲音了。
“回老夫人,是夫人來了。”
屋裡又傳來老夫人的聲音:“可是如錦那丫頭?”
“正是。”趙氏心裡有些不舒坦,不知怎麼的,明明以前老夫人不喜歡顧如錦,可自從這次顧如錦從雲苓山莊回來,老夫人就開始對顧如錦另眼相看,越發的喜歡她了。
“是她來了,不必等着,叫她進來吧。”
顧如錦含笑的看了趙氏一眼,接着就帶着童兒一起走進屋子內。
此時有一個婢女正給老婦人梳頭髮,老夫人的頭髮都白了,因爲比較長,所以很難梳,那丫鬟挽了一個髮髻給老夫人,老夫人都相不中。
在一旁看着的顧如錦不禁走上前去,示意那丫鬟躲開,她動手給老夫人梳起了頭髮,不一會就梳理好了,而她給老夫人盤的髮髻不但別緻端莊,還特別好看,再加上她的髮釵一佩戴,顯得老夫人更加慈祥。
“沒想到如錦你還有這手藝,當真是心靈手巧啊。”老夫人笑意盈然,拉住了顧如錦的手,對她給她盤的髮髻讚不絕口。
“如果老祖宗喜歡,以後如錦都早早的來,給祖宗您梳頭髮。”顧如錦溫婉的說着,美眸閃耀着烏黑的光亮,看起來極爲好看,而她和老夫人說話很親切,別人若是不知道,還真以爲他們是血親的祖孫兩人呢。
老夫人露出慈祥的笑容,一臉滿足:“不用,我可怕累壞了如錦丫頭,你有這句話我就高興了。”
顧如錦看着老夫人那慈祥的笑容,只有她知道,當年老夫人奪走珍珠時的嘴臉,要知道那顆珍珠可是救她性命的,可是老夫人說拿走就拿走了,全然將她的死活置於不顧。
“老祖宗,這是我做的糕點,裡面加入了藥材,很能安神養氣。”顧如錦將糕點遞到老夫人面前,見她吃完以後讚不絕口,露出了笑容,也就在這時候,她看了一眼門外:“老夫人,我看妹妹還有我表姐都在門外候着呢,此時正是夏天,白天長,外面已經大亮了,陽光曬着他們不打緊,別曬着兩個孩子。”
“怎麼,旬兒和辰兒也來了?趙氏,那讓他們進來吧。”老夫人眼睛一聽說自己的重孫子來了,眼睛彎成了月牙。
有了老夫人的命令,錦蓮和兩個孩子,還有周雪瑤等人都進了屋子。
還不等老婦人叫兩個孩子過來親近親近,就見那柴房的老媽子先行上前去:“啓稟老夫人,單惠娘她的孩子昨夜沒了。”
“好端端的提這些幹什麼,沒有了就沒了,反正也不是暮家的骨肉,別讓她從暮家礙眼了,讓她離開府中去守祠堂吧。”老夫人匆匆交代完,就示意趙氏將老媽子給送了出去。
見讓她心煩的人走了,老夫人才恢復笑臉,抱起了旬兒:“這孩子越來越俊俏,和慕楓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是啊,這孩子長得真好看。”顧如錦也伸出手要抱一抱,卻被錦蓮搶先接了過來:“姐姐喜歡孩子,就早些和三公子生一個,妹妹我也好去祝賀。”
顧如錦臉色一變,瞬間恢復過來:“妹妹休要取笑我,有這兩個寶貝兒子,我再生一個,他們三個豈不是要鬧成一團,有他們我就足夠了,妹妹你說不是嗎?”
一聽這話,錦蓮的心一緊。
顧如錦是正房,無論她生不生孩子,將來錦蓮的孩子都要管顧如錦這個嫡母叫孃親,而錦蓮只能叫姨娘,這正是剛纔顧如錦話中的意思。
“兩位妹妹一說一笑,真讓人羨慕。”周雪瑤這個時候過來插嘴說道,然後她走到錦蓮的孩子旁邊,一臉喜愛的模樣:“難怪如錦妹妹說喜歡這孩子,果不其然,真是人見人愛呢。”
老夫人也笑了起來,場面看似其樂融融,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周雪瑤忽然裝作看到老夫人的鞋,然後驚訝的說道:“老夫人鞋上的珍珠,怎麼與我手裡這顆這麼相似?”
“什麼相似?”可能是提起珍珠來,老夫人就想起了以前的過往,不禁偷眼觀察顧如錦,見她似乎除了笑沒有其他表情,認爲時間長了她可能忘記了,這才鬆了口氣。
周雪瑤從荷包裡將昨天晚上連翹給她的珍珠拿了出來,與老夫人鞋上的珍珠一比較:“您瞧,果然是一模一樣,昨個我從柴房門口撿來,還正愁找不到着珠子的主人,原來這珠子是老夫人您丟的呀?”
“是和我這個一樣沒錯,可我早已經送給錦蓮當做安胎用了,怎麼可能在你那裡?”老夫人很是疑惑,忽然她渾濁且有精明的眼睛看到了錦蓮臉上有些異樣,又想到周雪瑤說是從柴房撿到的,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周雪瑤是昨天撿到這枚珠子的,而那看守柴房的老媽子,也是時才說單惠娘昨晚孩子沒的,怎麼會這麼巧合,這應該和錦蓮有什麼關係吧。
“這個珠子是我的沒錯,因爲是老夫人送的,我極爲珍視,平日裡都捨不得戴,明明送放在了首飾盒裡,怎麼出現在這位周姐姐身上。”錦蓮內心慌張,可她很快就有了主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一面暗地裡給自己的丫鬟使一個眼色。
“主子饒恕奴婢吧,是奴婢存有私心拿了去,沒想到昨晚上弄丟了……”那丫鬟得了錦蓮的指使即便明知道出頭就是難逃責罰,卻還是硬着頭皮將這個罪名攬到自己的頭上,誰讓人家是主子呢。
錦蓮佯裝不知情的模樣,緊接着一臉的憤怒:“你呀你,怎麼這樣不知好歹,平日裡我賞你的東西還少嗎?你拿別東西倒好,爲什麼偏偏拿這個,若是丟了,你的十個小命也賠不起老夫人對我的關心之情啊。”
主僕二人一唱一和,看起來挺像是一回事,這屋子裡除了錦蓮那兩個不懂事的孩子,怕是沒有人真的相信,事情如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
顧如錦桃花眼裡閃過對對錦蓮的鄙夷,事情明明已經很明瞭了,她還想要掩飾,不過沒關係,她會陪着錦蓮好好的玩這場貓抓老鼠的遊戲。
“奴婢不敢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主子饒了奴婢吧。”錦蓮那丫鬟爲了把戲做足,假裝着急的哭了,一副央求的模樣,不過她沒有真的害怕,有主子在,誰能把她怎樣,就算是老夫人也就只是責罰她幾句罷了。
“妹妹的丫鬟昨天出現柴房真的好湊巧。”周雪瑤這個時候開口說道,眼睛看着錦蓮。
單惠娘死了,的確她和顧如錦也不是朋友了,不過也不代表着錦蓮可以放着不管,周雪瑤清楚,目前比起顧如錦,要想過門嫁入暮家,還得除去錦蓮,所以昨天連翹將珍珠交給她並且說了顧如錦的意思時,她纔沒有拒絕。
錦蓮一下子激動了,本身她就因爲這件事精神緊繃着,一聽她這話就更受不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好奇,單惠孃的孩子早不沒晚不沒,偏偏是昨天晚上沒了,而且妹妹的東西還落在了那裡,真叫人想不懷疑都難。”
錦蓮氣呼呼的,真是恨不得上前給周雪瑤一個巴掌,不過她瞄了一眼老夫人在,就不敢動手,只是氣得渾身直髮抖:“我尊你一聲周姐姐,你要是不知好歹的亂說話話,我可是六親不認的。”
“妹妹你氣成這個模樣做什麼,我也沒說別的呀。”周雪瑤無辜起來,三步兩步走到老夫人身邊:“老夫人,您也是看到了,我不過就是說了我心中的疑慮,妹妹就生氣了,我真的……”
“你少在老夫人面前搬弄是非,我早就聽下人說過你的那些醜聞,有我還有如錦姐姐在,你就別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錦蓮說到這裡時,用話把顧如錦也拉了進來,她哪裡知道這一切都是顧如錦安排的。
“你……”周雪瑤還想說什麼。
老夫人不耐煩的打斷了她們的話:“都給我住嘴,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不過就是一件小事,疑神疑鬼什麼,錦蓮,你這丫頭手滑好拿東西,既然你知道就趕了她出去吧,下回再出現這樣的事情,指不定連累到誰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