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即墨瑾對葉笛的聲音那麼敏感,他忘記了我,葉笛的樂聲。『泡書』
我在樹下吹笛的時候,他總是在我身邊安靜的站着。
我從懷裡捏出錦香靈佩,走到他身邊:“這個,給你。”
我相信錦香靈佩重新回到他身上,能穩定他的毒性,至少也許能讓他慢慢好起來。
即墨瑾沒有動,很安靜的仍由我掛在他的脖子上,我能感覺到,這段日子的相處,他雖然還是不記得我,可是慢慢的不再抗拒我了。
只要這樣便好,我告訴自己。
天地間真的安定下來,冥界成了大家稱好的一位君王,與其他幾界的王關係也十分融洽。我很欣慰,證明我當時的決定沒錯,天帝一定也在某一個地方看着他,爲他驕傲吧?
我繼續在天上天的學堂教那些天界的小仙們學英文,我教他們“Iloveeyou
“Iloveyou們跟我念。
“這是我地世界裡最動人地一句話。”我告訴他們。
“小姐。這是什麼意思?”雲藍問我。
我微笑:“我愛你。這是我愛你地意思。”
雲藍地臉立刻緋紅了。遠處。我看到即墨瑾側着臉。一動不動。
接下來地日子。開通地五界變成爲五宮之後。開始頻繁地往來。狐狸和巴古列便經常來找溟夜。我決定出去走走。
而狐狸以前明地那個用草編織地“loveeyou環也在各處流行起來。現在不止是翡翠宮。連天界地女孩子都是人手一隻。
最近的七夕節,雲藍便收到一隻,拿來給我看,“小姐,聽說,這是以前你在翡翠宮是就有的。”
我拿過來,草環編的花樣更多了,不禁讓我回想起記憶裡母親送即墨瑾的那隻草環,後來,狐狸在那一年的七夕送過我,在聖界我也送過楚顏,雖然長袖遮住了手,但我知道,他一直戴着。
雲藍喜滋滋的戴起來,左看右看,這草環,據說是一位師兄送的,至於那位師兄是誰,我還沒有見過,不過看雲藍笑的那個樣子,就知道她也對那位師兄有好感。
溟夜變得很忙,總在神仙殿處理公事。
據說,最近他想舉辦一次五宮的聚會,我去神仙殿找他。
他揹着身站在大殿中央,聽到動靜,轉過身,朝我一笑。
“還在爲聚會地事傷神?”我笑。
“你來的正好,幫我想想,聚會要是單純的喝酒聊天就太無趣了。”
“嗯”我想了想說,“不如來個友誼賽吧?”
“友誼賽?”溟夜挑了挑眉。
“就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我說。
“很有趣,可是要比些什麼呢?”
“那種類就多了,比如法術,煉製丹果的方法,誰地神器厲害,或”我低着頭,“還有歌會,琴藝,劍術?”
“歌會,琴藝,劍術?”溟夜看着我,眼睛裡全是瞭然。
我微笑着望着窗外的陽光,回憶起第一次到翡翠宮時地歌會,脣角不覺勾了勾。
“歌會和琴藝都簡單,可是劍術,天上天和其他幾宮都沒有劍呢。”溟夜笑笑。
“這個好辦,我可以讓人界鑄造幾把好劍,用來做比賽用,誰贏了,就把劍贈給他。”
“這個辦法好,飄要自己下界去說嗎?”
“我想出去走走,不過還是等比賽結束吧,這件事就拜託你了。”
“飄飄要離開天界?”溟夜的眉心動了動。
我點頭:“溟夜,本來我早就來向你辭行,現在天地間都寧靜了,一派和煦,啊,說起來,我五宮的人好像都認得一點,這麼大的優勢我怎麼好不乘這個機會到處去蹭飯吃?”
溟夜被我說的的笑起來,收斂笑容,極其認真地看着我:“不會回來了吧?”
我怔了怔,笑:“原來什麼都被你猜透了,不過也不是,我只是想和即墨瑾一起回翡翠宮,那裡畢竟是他的家,而且狐狸也希望他回去。”
“那你呢?”他看住我。
“我……”我看着遠處,眯起眼笑了笑,“他在哪,我就在哪。”
溟夜注視我很久:“瑾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嗎?”
我搖搖頭:“看見靈佩好像有些反應,也許那是翡翠仙子給他地吧。”
我有些黯然。
溟夜的手指掠過我地額頭,輕輕一點:“丫頭,你是不是想去翡翠宮,讓瑾慢慢記起來?”
我只是笑,也許是吧,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想和他一起回到那兒,那是我們初見的地方。那裡,有我們太多地回憶。
溟夜一直盯着我的笑,眼睛慢慢暗淡下來,有一絲心疼:“飄飄,是我不好,我答應你,無論如何,我會幫你,我會讓瑾記起來。”
我拍他一下:“傻瓜,即墨瑾失憶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低着頭,喃喃:“纏綿至死……纏綿至死……死……”
“你在說什麼?”我惑的看着他。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我父親有沒有告訴你,纏綿至死除了施毒的人能解,還有什麼方法?”
我想了一下,說:“顧名思義,除非一死,或施毒人解毒,否則別無他法。”
這時,一個天界的侍衛來報:“稟新帝,殿外冥宮的人有事求見。”
“哦?傳。”溟夜說。
那個戴着面具的人進來,看見我,微微一笑,摘下面具,竟然是溟音。
“什麼事?”溟夜問他。
“新帝,王請你務必要回去一趟,說是您開的那個來世今生轉換團,因爲兌換人數不等,所以無法進行。”
“哦?是那個空間來地人多了,還是這裡想去地多了?”
“是這裡去的少了,因爲不知怎麼,那個空間的人對這種事要好奇的多,膽子也大,但我們冥宮的人,都不太願意參加這次的實驗,畢竟是剛開的,還不穩定,說萬一去了回不來怎麼辦,何況,還要卸去一身的修爲,誰會願意?您也說過,不好勉強,所以只好耽擱下來了,想等您做決定。”
我好
着:“什麼來世今生轉換團?溟夜,你又在想什麼稀子?”
這傢伙,從我第一次見到他那天起,就極力想把輪迴這回事作爲一種大家自願,滿意地“服務性行業”,所以當然“顧客至上”,從以前的收集來世願,到後來生了很多事,來不及去處理,現在天下大定,他的點子又出來了。
“是一個新的實驗。”溟音已經回答我。
“這邊還缺幾個?”溟夜問他。
“兩個。”溟音苦着臉,“可是就算是這兩個,也很難尋。誰願意放棄自己熟悉地世界去一個未知的世界呀,何況,聽說那裡還很危險,那些箱子會跑地,還有……”
我不覺笑出來,那個時空,難道是接近我的世界?
溟夜看住我,忽然脣角的笑容變得越來越大,喃喃:“兩個嗎?正好,兩個。”
“你在說什麼?”我不解。
“飄飄。”溟夜看住我,“只要和瑾在一起,是不是無論去哪,你都願意?哪怕放棄現在身上的修爲,重新回到一個平凡的人?”
我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我本來就是一個平凡地人,這些身上的修爲對我來說,一點兒不重要。”
溟音吸了口氣:“姑娘,那可是幾百幾千年地修爲啊。”
我笑,這個世界的仙魔妖,一心只爲修仙,法術而活,就像生生世世地使命一樣,我們的價值觀便是不同地。我來這裡生活了那麼久,也漸漸領悟到了。
所以我理解他們,他們卻無法理解我。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問溟夜。
溟夜笑一下:“飄飄現在不用知道,等我處理完那些事,便會告訴你,到時,還要你自己選擇。”
我被弄得迷糊,但溟夜不肯說,我也沒辦法。
……
人界的效率果然很快,不久之後,第一批劍就送到了神仙殿,溟夜命人下去。
這次我成了一個現成的老師,教天界的人學劍,他們都沒學過,不過好在內力夠強,就算是沒有招數,也足以攝人。
所以,這次的劍術比賽,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
梅託人轉告我,說既然我代表了天界,就要和我好好比一比,也讓我看看他們這些日子的進步。
這丫頭,成熟了許多,有一派掌門的風範了。
比賽在五宮激起了強烈的效應,就連聖界的第一酒樓裡,那些經常演戲唱歌的老百姓也蠢蠢欲動,要參加唱歌比賽。
雲藍那丫頭更是激動:“小姐,我怎麼辦那,我想參加,可又不會唱歌,這次,小師哥可是看着呢。”
我失笑,又是她的小師哥,我拍拍她的腦袋:“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我想了一夜,在紙上寫着。
往事一幕一幕浮出腦海,我與即墨瑾的相遇,和楚顏在樹下吹笛,即墨瑾和我舞劍,楚顏幫我畫眉,還有狐狸的星星屋……
那一瞬間,遇見你,
是不是上天的註定?
我們相遇,我們別離,
我們以爲還會相聚。
感謝你,感謝你們,在我生命中匆匆的路過。
給了我難以磨滅的回憶,
每一份回憶,都讓人心動無比。
我愛你們,我愛這裡,
我永遠不會忘記。
我隨意哼了個調兒,第二天唱歌雲藍聽。
雲藍怔住了,像是傻了一般,半響,才激動的拉着我:“小姐,太好聽了!這歌真是你寫的?”
我微笑,記起第一次在翡翠宮唱歌時,也有很多人是這樣不相信。
原來我還會寫歌,原來經歷了那麼多,我不過是我自己。
那個喜歡寫歌,喜歡唱歌,活在自己世界的女子。
葉歌,無論如何,我要感激你,如果沒有你,我最初的靈感便不復存在了。
楚顏,每次唱歌,我都會想起你,想起你在月下撫琴,你是我在這個世界裡聽到過最美麗的琴聲和歌聲。
我坐在樹下,一遍遍的教雲藍唱歌。
雲藍學了幾遍,除了歌詞還有些記不住,調兒基本準了。可是她只敢小聲唱。
“不行!”我皺起眉說,“你的聲音比螞蟻還小。”
她嘟起嘴:“那小姐唱一遍看看。”
我沒辦法,只好唱一遍,林間的鳥兒,樹下彷彿還有那抹雪白的身影,我的眼睛溼潤起來,慢慢的唱,好像周圍的一切都不見了。
停下來的時候,我看到雲蘭的臉色有些紅,我怔了怔,看到她手足無措的看着不遠處,那裡,有一個黑色的身影。
安靜的站着,尖削的下巴如刀刻一般,清冷的眉宇間變得柔和。眼睛散着迷離的光。
“青龍大人……”雲藍看看我,又看看他,飛一般的走了,“我去沏茶。”
我看住即墨瑾,他走過來,黑色的絲袍動的極有韻味。
我彷彿石化,他走過來,凝視我,忽然抓住我的手。
我一怔,欣喜的看着他:“你看得見了?是嗎?看得見了!”
他的脣鮮紅的快要滴出水來,緩緩的勾起一抹笑容:“是你。”
“我?”
他說:“是你,我記得,你的手。”我指尖摩挲着我的手心,癢癢的,說了兩個字:“子睿……”
“你記得子睿?”我驚訝無比。
即墨瑾笑一下:“他叫你娘,叫我爹。我記得。”眼睛看住我,如星星一般,“我還記得,你喜歡我笑。”
這是錦香靈佩的作用嗎?即墨瑾記起了暗宮裡的一切!
我有些忘乎所以,一把抱住他,笑的跟個傻子似的。
即墨瑾似乎僵了僵,終於緩緩的張開手臂,環抱住我:“你去哪了?爲什麼不要我?爲什麼?”
我的眼淚流下來:“不會了,我不會不要你,我不會再離開你。”
他似乎很高興我這樣說,一雙深邃的眼睛如春水一般盪開來:“你去哪,我就去哪。”
“好,我去哪,你就去哪。”我